“好事?”苏朝阳怔怔望着萧彧,一脸无解。
“你啊你。”萧彧有些无奈了,他拇指戳了戳她的虎口,“先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见萧彧故意卖关子,定不是什么坏事。苏朝阳悬到了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她冲他笑笑:“没事便好。”
两人吃好,苏朝阳没让萧彧帮忙,自个把碗筷收拾了。
萧彧看着在忙碌的苏朝阳,他不由笑的极为宠溺,黑眸中的温柔能掐出水儿。思及往后时光,有她陪伴,今生足矣。
苏朝阳洗好碗,端上一盘葡萄,摘了一个递到萧彧嘴边,笑道:“阿湛先试试。”
萧彧吃下,甜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蔓延到心底,仿佛周围的空气也变得香甜起来。
他点点头:“很甜。”
苏朝阳逗他:“是我给阿湛喂的,所以甜。还是葡萄本身甜?”
“自然是因你而甜。”萧彧回答的认真极了。
苏朝阳不由得脸上一红,她抿嘴笑的有些羞赧:“早知不逗你了。”
萧彧笑笑,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圆月:“今儿个月真圆。”
苏朝阳也抬头望了望,道:“还真是。”
萧彧道:“我母妃老家有个说法,若是在月圆时对心仪的女子许下承诺,这一生永远不会变心。”
“还有这个说法?我怎从未听说过?”苏朝阳“扑哧”一笑,“阿湛,你莫不是又在逗我。”
“嗯,这个说法是我自个想出来的。”萧彧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枚手环,“婠婠,你可愿嫁给我。”
苏朝阳先是一怔,以为自个听错了,她问道:“阿湛,你?”
“婠婠,你可愿嫁给我?”萧彧声音又提高了几分,黑眸专注而认真。
苏朝阳眼眶顿时湿润,她从未想过,会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有人这样与她求亲。
她问:“阿湛,我莫不是在做梦?”
“不是,是我萧彧在问苏朝阳,你可愿意成为我萧彧的妻子。”萧彧一字一句,犹如誓言般。
苏朝阳眸中泪花闪烁,她笑的灿烂,伸出手:“愿意,我愿意。”
萧彧将手环打开,带在了苏朝阳手上:“这是我母妃临终前交给我的传家手环,一共两个,分别给了我和陛下。母妃说了,将来若是遇上想要厮守一生的心仪女子,便将这作为求亲礼物送与她。”
苏朝阳仔仔细细看着手环,仿佛置身在梦境一般。珍贵的不是这上好的玉石,也不是这鬼斧神工般的雕琢,而是萧彧对她的这份情谊。
她问他:“阿湛,你可想好了?”
“你可想好了?”萧彧握着她的手,十指紧扣。
两人相视一笑,无需更多的言语。
片刻后,萧彧又道:“如今你我已有夫妻之实,碍于身份,我无法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婚礼。我答应你,等我们离宫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苏朝阳摇摇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好着,这就足够了。”
萧彧放开苏朝阳的手,站起身去了旁边的小屋,拿出了烟霞散人给他的喜服。他将喜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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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朝阳顿时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她不是个容易受感动的人,也不是爱哭的人。但这一刻,她所有的幸福言语,都化作了泪水。
见苏朝阳落泪,萧彧有些着急,他忙拿出帕子给她拭去脸上的泪水,问道:“是否我如此做不妥?”
苏朝阳抓住他的手:“阿湛,不是不妥,是我太意外了。我太开心了,也太幸福了。”说罢,她冲萧彧温柔一笑。
萧彧这才放下心,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眉心:“傻丫头。”
苏朝阳收拾好情绪,遂而道:“阿湛,谢谢你。”
烟霞散人回来时见两口子你侬我侬,他心中也照拂了七八分。
他放下,药篓子,对两人笑道:“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苏朝阳忙应:“前辈回来的正是时候,多谢前辈给我们准备这么多东西。”
烟霞散人摆摆手,道:“我这一人在深山老林里,难得有人与我热闹热闹,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惦记心上。咱们相识也算是有缘,往后别总一口一个前辈,倒显得生疏了。你们二人若是不嫌弃,往后就叫我师父吧。”
萧彧说道:“怎会嫌弃,当年若非师父,我只怕命已不保。”
烟霞散人笑的开怀:“往事不必再提,医者救人,乃是本分。”
与烟霞散人闲聊片刻,两人回屋歇息。用烟霞散人的话说,明儿个就成亲了,萧彧还有伤在身,先歇好身子。
翌日。
萧彧起身,未惊动苏朝阳。
烟霞散人连龙凤双烛都给他们捎来了,门窗上皆贴上喜字。
待苏朝阳醒来,屋内已布置好。
萧彧换上了红色喜服,更是儒雅不俗。
苏朝阳洗漱后,也换了喜服,看着镜中身穿喜服的自己,脸上不觉浮现两抹红云。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与他人私定终身。
萧彧站在门口,望着苏朝阳笑意盎然。
苏朝阳感到有人在看她,她回过身看去,见是萧彧,顿笑靥如花。
萧彧走到她身后,拿起簪子,为她插上:“一切如梦般。”
苏朝阳抬手,握住他的手:“我曾想过无数次,将来我嫁的人,会是怎样。当我决定入宫为妃,我以为这一生,也许会老死在那个囚笼中。从未想过,我竟还能获得自由。”
“只要扳倒孝文皇太后一党,你我便可了无牵挂的离开。”萧彧拿起螺子黛,弯身为她描眉。
朝阳从窗入,对镜描黛眉,阳光如给他们镀上一层金光,柔和而暧,昧。
两人出门,烟霞散人见到他们,笑道:“果真是郎才女貌。”
苏朝阳和萧彧相视一笑,好不甜蜜。
由烟霞散人领着到了土地庙,叩拜后,又给烟霞散人这个证婚人行礼。
礼毕,夫妻交拜。
“一叩首,富贵安康。”
“二叩首,多子多福。”
“三叩首,相伴白
头。”
交杯酒喝下,苏朝阳眼眶湿润,略有感慨。
萧彧牵着她的手,缓缓往回走,温柔闻着:“怎么了?”
“好想就这样一直一直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想,从此隐居。”苏朝阳突然间厌恶了所有的皇权争斗,阴谋诡计。
萧彧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一手轻覆上她的脸颊:“婠婠,一切有我,一切也交给我。你想要的答案,你想知道的所有。”从他第一眼看到她,他就知她不属于皇城,她是那翱翔天际的雄鹰,不是养在笼中的雀鸟。
“恩。”苏朝阳点点头。她既已萧彧私定终身,也有了夫妻之实。从今往后,同生共死,绝不后悔。
——
岁月静好的日子总是短暂,随着萧彧的伤好的差不多。烟霞散人收到消息,苏慕凡和纳兰珏就要派人来接他们了。
苏朝阳和萧彧依偎着坐在河边,看着溪水潺潺。
苏朝阳此刻心中犹如压着一块巨石,他们又要回到那个人吃人的囚笼里了。再无阿湛和婠婠,而是八王爷和苏美人。
可她心底也知晓,孝文皇太后的事一日未解决。萧彧不可能离开皇宫,她也不能,萧胤不会放她走,她是萧胤棋盘上不可缺少的棋子。
烟霞散人望着两人深情的背影,他叹息摇头,即便不忍,还是走了过去:“人已经到山谷外头了。”
这人指的便是苏慕凡和纳兰珏,苏朝阳和萧彧站起身,她不舍的握紧萧彧双手:“阿湛,宫里见。”
萧彧点点头,微微一笑:“去吧。”
苏朝阳走了几步,又奔回来,扑到萧彧怀中,紧紧将他抱住:“阿湛,你是我苏朝阳的夫君,我苏朝阳一生的依靠。”
萧彧先是一愣,随即将她抱住,柔声道:“我萧彧是苏朝阳一生的依靠,没有苏朝阳的允许,死神也带不走我。”
两人又耳鬓厮磨了会,苏朝阳这才狠下心,往山谷外走去。
十步九回头,直到她身影消失。
萧彧望着苏朝阳远去,他面色渐沉。他虽笑着安慰苏朝阳,但眼下情况有多复杂,他再清楚不过了。
烟霞散人沉默许久后,幽幽开口:“王爷,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师父有话直说。”萧彧回过思绪。
“这丫头我看她命格不一般,帝后之相,帝王之命。”
烟霞散人一句话叫萧彧惊住,帝后之相,帝王之命,他怎会不懂。一个女子有帝王之命,这是犯了大忌讳。此女子要么名留青史,要么惨死收场。
他怔怔问道:“怎么会?”
烟霞散人再道:“王爷,她的命和王爷的命息息相关。这也是为何,你们会结为夫妻,一切皆有定数。”
“这是何意?”萧彧问。
“天机不可泄露,时机到了,王爷只会知晓。”
见烟霞散人不愿再说,萧彧也不再追问。唯一能确定的,烟霞散人在提醒他,他和苏朝阳极有可能不能离宫。不论如何,他都会按照计划走,不会被这句话扰乱了心思。
既然他的命与苏朝阳的命息息相关,她想要做的一切,他也一定会陪着她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