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药味让她皱了皱鼻子,她往床上一挑,不见人在。
她轻声道:“你在哪里?”
半晌,没听见回应。
苏朝阳往里头走去,声音越发柔和:“你能听得到我说的话是吗?别担心,我们救了你,不会伤害你。”
她在屏风前停下脚步,和静公主躲在衣柜角落,她看得见她光着的脚丫子,脚指头上的指甲全都被拔了。
苏朝阳不由揪心,太医说她打小就遭受折磨。孝文皇太后将对荣国夫人的仇恨,转移到了和静公主身上。她无法想象,一个人从小遭受折磨,一直被关押在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的地方。
她没有在继续往前走,她虽着急知晓长姐的事,却不想给和静公主压迫感。
“你若不想我过去,我就在这里。”她要做的,先让她放下戒心。
两人就如此静静僵持着,苏朝阳不上前,她也不出来。
直到苏朝阳认为她能接受她的存在后,她才继续轻声道:“你身上的玉佩,是环贵妃娘娘给你的?”
和静公主听到苏朝阳的话,脚颤了颤,一下子激动起来。
“你见过她?她是我姐姐。”苏朝阳也不绕弯子。
又是一阵安静,和静公主抱着枕头,慢慢从衣柜后挪动出来。
她张着嘴,说不出话,只是拼命的点头又摇头,神色十分痛苦。
苏朝阳蹲下身子,然后与她一样坐在地上,伸手去握她的手。和静公主缩了缩手,身子蜷缩着,她很是惊惧。
“我姐姐既然愿意把玉佩给你,她一定跟你提过我。她也许会告诉你,这枚玉佩是我在她十三岁生辰时,为她选的。”
苏朝阳的话渐渐让和静公主冷静下来,苏朝阳知晓她在确定她的话和她的身份。她握着她的手:“小时候我很皮,到处惹事。每回挨罚,长姐就给我买我最爱的隆记绿豆糕……”
和静公主越听越激动,连是点头,张着嘴,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
苏朝阳安抚她:“太医说你得静养,莫要着急。你想告诉我,你认识我长姐,与她一道相处过是吗?”
她内心中已是惊涛骇浪,和静公主一直被孝文皇太后囚禁。长姐与她在一起,说明孝文皇太后也囚禁了长姐,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和静公主点头,反抓住苏朝阳的手,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抓的的苏朝阳手生疼。
苏朝阳问:“你识字吗?”
和静公主点头又摇头。
“你的意思是识字,但识得不多。”
和静公主点头。
苏朝阳咬了咬唇:“我给你拿来纸笔,我问你写,可好?”
和静公主思索片刻后,才微微点头。
苏朝阳松开她的手,起身去取来笔墨纸砚,又搬来小几。
她让和静公主握住笔,顾及和静公主身子状况,她说道:“我若说得对,你点一点,若说错了,你点两点。”
遂而问:“长姐曾与你关在一起?”
纸上一点。
苏朝阳缓和心绪:“你知晓是谁关的你们?”
和静公主平静的心绪再次激动起来,握着笔的手不断颤抖着。
她很生气,也很竭嘶底里。
?“我在这里。”苏朝阳赶忙握住她乱挥动的手,“我知道是孝文皇太后将你们关起来折磨。”
和静公主闻言,嘴里发出嘶哑的呜呜叫声,一边手锤着自己。
外头百里玄也听到了动静,连忙入内看到底发生何事。
苏朝阳抓住和静公主另一只手,抱住了她:“别怕,她再也不能伤害你。陛下救了你,你很安全。”
和静公主在苏朝阳怀中嚎哭着,她想告诉苏朝阳发生的事,但她不能言语,她越是着急越是手足无措。
百里玄见苏朝阳和和静公主都没事,这才放心。陛下将人交给他,两人自是不能有半点差错。
苏朝阳轻哼着以前长姐总是哼的歌,轻拍着和静公主的背。
和静公主听到熟悉的乐曲,她又渐渐冷静下来。理了理思绪后,她从苏朝阳怀中离开,对苏朝阳比划着。
苏朝阳连忙捡起她扔在地上的笔,换上新的纸张。
和静公主紧咬牙,艰难的在纸上写着。
她停笔后,示意苏朝阳看她写的。
苏朝阳一张一张拿起来看:老妖婆害了环儿还有环儿的孩子。
脑海中“轰隆”一声,苏朝阳脸色煞白。
百里玄担心上前:“苏美人。”
苏朝阳将纸张递给百里玄:“百里大人。”
百里玄接过一看,顿时神色凝重。
苏朝阳看着和静公主,一字一句犹如在剜着她的心:“你是说长姐她怀有身孕?她和孩子都被孝文皇太后害了?”
和静公主手不断比划着,苏朝阳看懂了。她在说,孝文皇太后将长姐与她关在一起。长姐肚子里的孩子,被孝文皇太后弄掉,长姐发疯了。
百里玄将纸张收起,孝文皇太后残害子嗣,不是头一回。只是环贵妃怀有身孕的事,连陛下都不知晓。
当时的情况,苏家人若是生下皇子,对陛下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苏朝阳握紧了拳头,眼眶通红,犹如刀子在心口上不断的划着。若说从前只是听闻孝文皇太后的手段,在西五所她是亲眼所见了。
长姐到底遭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她甚至不敢深想。
几度欲言又止后,她还是颤着声道出:“她杀了环贵妃,环贵妃并没有从引火烧身城楼上跳下。”
和静公主猛的摇头,又点头,她着急的想在纸上写下:还有人。
“懿贵妃?”苏朝阳咬了咬牙。
和静公主又写:后来,她放出去,我不知。
“不只孝文皇太后害我长姐,还有其他人。”苏朝阳幽幽说着。
百里玄拧眉,与和静公主说道:“公主殿下,你可愿当面与孝文皇太后对峙?”
和静公主一听到要对峙,她惊惧往苏朝阳那躲。
常年遭受折磨,导致对一个人的恐惧和怨恨,那是旁人无法理解的。
苏朝阳再难过环贵妃的事,也不忍心逼迫和静公主。她本该是金枝玉叶,本该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身份尊贵。
她抬手拭了拭眼角的泪水,看向百里玄:“百里大人,此事还是稍后再说。”
百里玄耸耸肩,不再说话。
苏朝阳这才转身对和静公主道:“谢谢你告诉我长姐的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