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昱走过来抱拳,“公主可是有些累了?我送公主回宫可好?”
景纤纤真是烦透了他这幅样子,周昱想靠她平步青云的心都写在脸上了,怎么她前世就是看不出来呢?她借着烛火打量了一番周昱。
周昱察觉到她的目光不由得更挺直了腰板。
景纤纤越看越皱眉,怪不得那些话本子上都说女子一旦喜欢上一个男子,便会十分盲目,眼下她看周昱根本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啊。
俊俏吗?完全没有王爷俊俏啊。
有才学吗?也没有王爷有才学啊,王爷多厉害,又会打仗又会做弩。
武艺高强吗?他是会些武功但是跟王爷一比完全不够看啊。
那她前世为什么要死要活嫁给他?被他下了降头吗?景纤纤突然反应过来想了一下,怎么好拿周昱这个狗东西和王爷比。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这位大人若是想回去就自己回去吧,太子哥哥不会怪罪你的。”景纤纤说完转身就要走。
周昱就是要套近乎的,现在话都没说两句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又急急的叫:“公主,上次春猎微臣见公主喜爱小动物,微臣家中有一只颇有灵性的灰兔子,公主若是喜欢微臣可以送给公主。”
前世可没有这些的。
前世她在秦茹的撮合以及周昱一次次的“英雄救美”下就对周昱芳心暗许,死活要嫁给他,现在想起来周昱对她也没有用什么心,但是每件礼物正好能送到她心坎儿上,她想看话本,周昱第二天就让人送进宫,她上午说想吃城东的糕点,周昱下午就派人送进来。她猪油蒙了心总是说什么她和周昱心有灵犀,现在看来没有内应能做到吗?
谁是内应呢?这么看来,周昱身上好像还有她不知道的东西?
那就不能这么容易杀了他了。
景纤纤走近看着周昱,开口问:“周大人是想靠本公主上位吗?”
周昱愣了一下,原本他就没觉得这公主多好骗,一开始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没想到景纤纤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微臣只是见公主实在喜欢那只小兔子,正好微臣家中有一只,想送给公主而已。”
“那就好,要不然本公主就要觉得周大人实在没有自知之明了。”
景纤纤说完就走远了。
远远的一个人影听完了两人的对话隐在门后不见了。
景纤纤也没心情待在东宫了,和清月柳月走回宫的路上开始聊天。
“清月,王爷最近有什么公务啊?”
清月摇摇头:“属下也不知,只是最近听军中的人说最近岐山上有一群训练有素的山匪,地方官剿灭了几次都失败了,怕是要京中派兵出去了。”
“山匪?”景纤纤回忆了一遍,前世她可没有听说有什么山匪要剿灭的。
“对,听他们说那些山匪悄无声息就扎根在岐山了,烧杀掳掠搅得当地村民苦不堪言,好似陛下有意命王爷前去剿灭,王爷这几日应当是在忙这件事情吧。”
景纤纤刚想问为何派王爷去,又想了想二皇嫂临盆在即,景熙哥哥这个时候是不适合离开京城的,眼下也只有楚王可用了。景纤纤磨了好久终于和父皇把那柄剑要来了,想等王爷离京前送给他。
只是这偌大的景朝,放眼望去都是文官,竟再没有如楚王麟王一般征战沙场之人了。
房中的香薰烟雾萦绕,珍珠门串被风吹动轻轻摇晃着,一个侍女走进来,将手里的信放下又退出去了,塌上的人从屏风后伸出了一只白玉般的青葱手指,打开了信封,女人坐起来露出了脸,细长的眉毛快画入鬓角,白嫩的皮肤似是一掐就要掐出水来,眼角眉间皆是风情,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呵,早说了他就是个蠢货,我就是再派多少人助他也是不行的。”
屋外走进来一个颇为干练的侍女低头问:“娘娘,还要再派人去吗?”
“再等两天吧,不急。”
侍女应了一声又退下了。
深夜,戚洛坐在书房里低头看着手中的信,看完后就着烛火烧掉,一旁的戚怀问:“哥哥,可是事情不顺利?”
戚洛摇摇头,是太顺利了,顺利的让他起疑。
照他查到的信息来看,当今陛下无疑是昏庸残暴软弱无能的,只是他入侍这段时间,看到的情况却完全不是这样,陛下虽于战事方面确实谨小慎微,但是所有的目的都只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政事勤勉,仅有的几个妃子也都是当年为了平衡朝局纳进宫的。
况且现在朝中确实没有能用的大将,麟王毕竟是皇子,以后终究要留在京城的。
虽然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知晓内情的官员大多都贬黜了,但是这都和他看到的是不一样的。
“哥哥,你可是在想景乐公主?”
戚洛疑惑的偏头看着戚怀:“为什么这么说?”
“我觉得哥哥心软了。”
戚怀打开了门,屋里的闷热被外面的寒气冲散了些,“否则哥哥为什么参加科考?当年不是答应了母亲永不入侍的吗?”
戚洛捏了捏眉心:“戚怀,我早教导过你,不可知恩不报。”
戚怀突然走近疾言厉色:“知恩?知什么恩?如果不是当年母亲被杀,我怎么可能病那么多年!”
戚洛坐着不说话,沉静的看着她,戚怀发泄完也知道自己不该对兄长这样,低下了头。
“当年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你只看你想看到的,只听你想听到的,怨念太重,以后这些事情还是少知道的好,去睡吧。”
戚怀急急的开口:“哥哥。”
戚洛低头不看她,提笔开始写信,过了片刻他抬头看着戚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她和母亲太像了,一念会毁了自己,也会毁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