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一直有个字如其人的说法,不一定完全准确,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却是代表着一个人的心性和心境。
一个少女,远嫁离乡,到了陌生的环境,嫁给要一生携手的人,到妻子,当儿媳,当母亲,心境怎么可能不变?
秦晚词攥紧了手中的信笺:“墨成,你快马加鞭,亲自去东北境的凤仙郡,去看看姐姐。”
南宁还有三公,政事不会瘫痪。
莫予书点点头,然后看了看秦晚词:“其实,本来想一年后再告诉你的……”
“嗯?什么?”秦晚词疑惑。
“当时,刚遇到满满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还记得么?”
秦晚词浅笑:“我就想抱大腿啊,被卷入这样的旋涡,抱紧小皇帝的大腿,死也是最后的那个。”
莫予书也笑的忍不住了:“可是,那个时候,你不是还想着带着孩子们到处走走,环游晋国?那时候我也想过,若是小皇帝能自己看遍晋国的山川河流……那他对这里每一寸土地的热爱,对每一分山川的珍惜和欣赏,和历代那些只困在皇宫的皇帝,都会不同。”
“你想让我和孩子们也跟着去?”秦晚词大惊,然后不自觉的就看向了孩子们的方向。
可是在房间里,只能看到门窗。
莫予书点点头:“一直觉得,是嫁给我,所以才打乱了你这个计划,想着等岁岁年年明年这个时候,会跑了,你能轻松点儿,再安排你出行的。”
秦晚词一笑:“你怎么会觉得,孩子会跑了,当娘亲的能轻松啊?他们刚会走的时候,要每天都走走,然后就更变本加厉的想让你抱着。等再淘气点儿,就是你追都追不上的跑步速度。”
秦晚词看着莫予书,笑的是满脸的揶揄:“墨成,难道你没有经验?想必娘亲肯定是深有体会的。”
莫予书:……
“如今岁岁年年才八个月,我还是不放心。”
“那就兵分两路,该送的东西还是要送的,你和我带着孩子偷着去。”秦晚词眨眨眼:“你忘了我有出行必备的神器了?”
“哦,须臾空间。”莫予书想到。
然后摄政王府和威远候府都开始忙碌了起来,准备给凤仙郡送礼。
莫夫人更是激动的所有的东西都亲自过手,结果就收拾出来五大车……
还有摄政王府那边儿准备的的呢,莫夫人无奈,把感觉作用不那么大的东西都挑了出来,结果,还是剩下了四车。
“算了算了,”莫夫人嘟囔着,“还好是亲姐弟,不然都得以为我要把家里搬空了给亲闺女送过去呢。”
这话还正好被前来看望莫夫人的莫予书和秦晚词听到了。
“母亲,您可不能这么编排我啊,我哪里有这想法了,我和阿词收拾的,比您收拾的都多了。”
莫夫人笑着拉着秦晚词的手,然后就瞪莫予书:“辛苦阿词了,你这个混小子,就欺负你媳妇好说话!”
说着拍着秦晚词的手:“墨成做的最成功的事情,就是娶了你啊。”
虽然,说是夸自家娘子吧,可是莫予书怎么都不得劲儿。
他不满十七就策马奔驰,在安邑将齐国打得落花流水,救治父亲,为兄长报仇。
然后常驻安邑,在父亲养病期间,掌控安邑威远军军权,镇守边疆,到十九岁,将西北境八州失地全部打回来了。
然后用半年的时间管理那八洲百姓,让他们建立对晋国的归属感,使那里的生活更加的秩序化。
还安排了威远军驻守巡逻。
十九岁半的时候,先帝病危,召他回到南宁,然后成了晋国的摄政王,成了晋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结果在他娘亲眼里,竟然这么不值一提么?
然后看着秦晚词和莫夫人手挽着手,笑眯眯边走边聊的样子:好像,确实不值一提。
她的娘子,已经是他能想象到最好的样子。
她崇尚节俭,不喜奢华,并不浪费,但是对于家人的花销也从来不心疼。
她饱读诗书,却从不骄傲,只是说自己站在了巨人的肩膀。
她身份变换多重,但是却永远觉得,能亲手给爱重的人洗手做羹汤是无比幸福的事儿。
她待人宽和,喜怒不形于色,当然了,高兴是笑着的,生气也是微笑的,只是如今的笑容已经不是最初那模式化的八颗牙齿了。
就是这样的娘子,丫鬟仆从却从无一人敢放肆。
他的娘子治下手段极其的高明,她柔而不弱,强而不刚,看起来乖巧软萌,却自有风骨。
可不就是他捡到宝了?
而秦晚词拉着莫夫人也一直笑:“娘,您可别一直这么说墨成了,我这个当娘子,和他是休戚与共的啊,墨成,是最好的墨成了。”
莫夫人拍着秦晚词的手,也笑:“也就我说说他,不然啊,他都听不到不同的生意了。”
“那是因为墨成本来就是最好了啊,等他真的心态不对,第一个不同的声音就是我呐。您可别说墨成了,我心疼。”
莫夫人拍了拍秦晚词的手:“好孩子。”
而莫予书,则是看着那对儿婆媳的背影,无奈的拿起莫夫人的礼品单子,一项又一项的查看。
这时,院子门口站着一个小女孩儿:“叔……殿下。”
莫予书一看,不是那当初冒充圆圆的莫云暖又是谁?
莫予书点点头:“你到这边儿做什么?”
铉柳在后面行礼:“殿下,是奴婢要过来领一匹青云纱。”
莫云暖咬咬嘴唇:“是我背着铉柳跑过来的,殿下,我就是想知道,我的哥哥去哪儿了?”
她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莫云晓了,担心的很。
在威远候府,她看似是个主子,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存在感,可是她本来就是假的,还被暴露了,还锦衣玉食的,更是每天都在心惊胆战,只想求一个痛快。
不然每天她都睡不安稳。
莫予书皱眉看着莫云暖头发枯黄,身子瘦削,扫了铉柳一眼。
吓得铉柳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