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奇用蛇一样的眼神看了下叶凡,哗啦一下,把所有筹码都推了出去。
“小打小闹不是我的风格,梭哈才有意思!”赵天奇还是没忍住,暗讽叶凡前七局的举动。
说完后,他隐蔽地朝身侧的孙鹏看了一眼,后者轻轻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还算有些头脑,知道第八局不能怪孙鹏,就算是赌神,也有可能被小概率的事件击败,更何况孙鹏还不是赌神级别的,所以他对后者并没有丧失信心。
叶凡没理赵天奇,示意荷官发牌。
第九局开始,叶凡第一次坐庄。
叶凡拿到的明牌是9,底牌是10,在发牌前,他就用异能看到了。
但看赵天奇的牌时,他的眼睛却凝了一下。先前他用异能看时,是8、10,不知道叶凡的底牌,赵天奇是不会冒险叫牌的,很可能爆掉。可当赵天奇将牌翻过来时,却是a、10,又是黑杰克!
“我输了!”叶凡没有翻底牌,直接认输。
“哈哈……”赵天奇又开始猖狂地笑,“第8局只是意外,叶凡,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从现在开始,我要你一输到底!”
叶凡低着头,看似沮丧,实则在回想刚才的事。赵天奇的牌绝对是变了,唯一的可疑之处,就是赵天奇身侧的西装男,他曾经莫名地动了一下。当时叶凡的注意力在赵天奇身上,没有用异能细看他,所有没有提前发现端倪。
想到这儿,叶凡抬头,用略显凝重加警示的目光盯了西装男三秒,看得后者皱眉不已。
“难道少年发觉了什么?”孙鹏在心里嘀咕,回想好一会,也不知在哪里出了纰漏,心里也莫名产生一阵不安。
至于叶凡是赌术高手的可能,孙鹏早已否定,从看牌、握牌的习惯以及其它一些细节,他认定叶凡只是个牌场菜鸟。
第十局开始,赵天奇坐庄。
叶凡看了下荷官身前的牌,直接压注一千万。
观战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赌局真的已经进入白热化,对战的两人之间似有火焰在燃烧。
叶凡没看自己的牌,却用布满灵气的右眼一直盯着赵天奇的牌,明牌是9,底牌是8,刹那间,一只不属于赵天奇的手进入叶凡的波纹视界中,抽牌、换牌、撤离,底牌瞬间变成了a。
叶凡看向观战的人群,没有人发现丝毫异常,然后他收回目光,深深地看了眼西装男,再看了眼赵天奇。
两人都被盯得有点不自在。
“老子脸上又没有花,看什么看!”赵天奇老羞成怒,似是感觉到叶凡看穿了些什么。
“赵大少,真看不出来呀!原以为你是个纨绔二货,奇蠢如猪,却是我小看了你,没想到你面粗心细,大智若愚,竟提前准备预留了一手,大模大样地摆我一道,狮子搏兔,亦付全力。说实话,我都对你有点刮目相看了。”叶凡点着头,好像前辈在夸奖晚辈。
赵天奇冷笑,知道叶凡已经看穿孙鹏的底细。有点得意,又有些害怕叶凡揭穿。雇赌术高手这事,可大可小。被揭穿,至少会有损他赵大少的颜面,以后再要上赌桌,估计会被不对付的人拿来给他添堵,但也仅止于此。还是那句话,我有钱,我顾赌术高手,你看不过眼,有本事也去顾!
“那只能说明你见识浅,眼光低,是井底之蛙!还有,没证据别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放心,我可没揭穿你的打算,说实话,我怕你像狗一样反咬我一口。”叶凡吐了口浊气,现在看穿并不晚,“赵大少,有什么手段赶紧往外使,让我惊讶惊讶,不然我怕你没机会了。”
“现在,你只配我用这些手段!”赵天奇毫不示弱。
众观战者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怎么赌得正白热化的两人会来这么一段对话。只有心思敏捷的人才能猜出个中端倪,若有所思地看向赵天奇和他身侧的哼哈二将。
叶凡笑了笑,不还嘴,翻开自己的牌,a、3,是14点。
这种情况肯定得要牌,叶凡作了个手势,拿到手的却是一张无用的牌——k!
还是14点!
叶凡再次要牌,这次很好,是张6,合计20点。
众观战者哗然,感觉叶凡的赢面实在是太大了。
叶凡停了下来,却没有停牌,而是笑嘻嘻地问赵天奇:“信不信接下来一张是条a?”
“是个屁!”赵天奇用简短的三个字表明自己的态度。自己底牌条a,叶凡手里有第二条a,刚刚孙鹏向他低语,他手里有第三条a,他就不信了,接下来那一张还会是a!
“要不,咱们打个赌?”叶凡提议。
“怎么赌?”赵天奇将眼睛眯起,如针状。
“若下一张是条a,你所有的筹码归我;若不是a,我这一千万的注归你!”叶凡说得很轻松,好像说的是一两百块钱似的。
赵天奇冷笑:“我两千万换你一千万,我脑袋抽了!”
“第一,你别忘了自己第九局结束时的连胜宣言;第二,你别忘了,从现在的牌面看,我的赢面可高过你!”叶凡侃侃而谈,好像在作论文答辩。
赵天奇的脸冷了下来,知道自己是20点,顶多与叶凡打平,这样一来,第九局结束时的连胜宣言,就是自己打自己脸了!有那么一刻,他好后悔自己放的嘴炮。
他看向孙鹏,后者却不言不动,不发表一点意见。
混迹拉斯维加斯多年,孙鹏早已练成人精,什么事该掺和什么事不该掺和,怎么规避与客户产生纠纷,心中早不有成例。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全部,接下来的决定,涉及两千万,而且已经无关赌术,他绝不会牵其中,只会装聋作哑。
赵天奇明白了,此事只能自己决断。
两千万,赵天奇并没有看在眼里,但他不能输,输掉这两千万,就输掉成吨的面子,尤其还是在秦婷面前,在宿敌张周面前,在富二代权二代朋友圈子面前!更何况对手还是个纯屌丝!
用幽幽的目光看了叶凡好一会,赵天奇也没看出什么。
叶凡那张脸,面无表情;那双眼睛,平静无波;整个身体,一切如常。
赵天奇不信叶凡能做到长久的平静,随着时间推移,总会露出马脚。可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叶凡依旧如此。
到了此时,赵天奇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小看叶凡了。叶凡的演技真的不错,可以提名奥斯卡最佳男演员了。
赵天奇开始真正权衡对赌的利弊。
赌,若失败,就是一败涂地;若赢了,不仅兑现第九局结束时的连胜宣言,还能赢一千万。
不赌,自己不仅食言,更是会输掉气势。即使最终击败叶凡,也会让人觉得胜之不武,还会有人赞叶凡虽败犹荣。这种结局,赵天奇一点也不想要,胜利而归的英雄一点也不想踩翔!
赵天奇自坐椅上站起,缓缓扫了周围观战人群一眼,最后高声喝道:“我不信!”几十分之一的概率,他不信自己就能恰巧碰上!
哗啦一声,赵天奇将剩余的一千万筹码全都推上赌桌。
叶凡的嘴角轻轻挑起,一抹笑意荡开,渐渐布满整个面孔。
“你不信也没办法,谁让老天注定要让我作赢你一辈子的男人!”
“少耍嘴炮,开牌!”赵天奇没了心情与叶凡斗嘴。
随着荷官将牌发出,嗡嗡声随之响起,众观战者窃窃私语。
“叶凡太不理智了,大好的局面啊,反正这种情况下我不会对赌。”
“或许是被钱烧昏头脑了,毕竟是小人物出身,关键时刻利令智昏。”
“我倒比较看好叶凡,双五小龙都能出来,再搏个几十分之一的a,也是很有可能的。”
“来来来,开盘了,走过路过莫要错过,赵天奇1赔,叶凡1赔5,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不管你下多少注,来者不拒,是否能赢辆最新款的保时捷、法拉利、马莎拉蒂,全看这一把了!”
有能人,瞬间歪楼……
众观战者,不看好叶凡、认为叶凡不理智的人,占了大多数。
“我认为,在第十局结束,刚刚好!”叶凡慢慢地翻开牌,赫赫是黑桃a!
死一般的宁静后,瞬间人声鼎沸!
“艾妈,真是条a!”
“这小子究竟什么来头?”
“这一战过后,‘赢赵天奇一辈子的男人’,这个称号要坐实了。”
“叶凡好淡定,有周润发周赌神的风范,我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出现了……”
“刚才那个开盘的人呢,我记得自己好像压了辆哈雷彗星……”
有人想过这个结果,可当概率极低的结果出现时,还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惊喜出声。
桌上的筹码全部被归到叶凡身边。
赵天奇跌回椅子,脸色白得吓人,眼神一会迷茫,犹不相信,一会充满仇恨,好像要化身猛虎,生吞了叶凡。
叶凡没看赵天奇,边整理筹码,边与秦婷、张周笑闹着,不时指一下看一眼赵天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仍是众观战者的焦点,不过,看向赵天奇的多是戏谑、怜悯、可悲可叹,看向叶凡的多是羡慕、钦佩、可喜可赞。
就在众观战者以为此事已告一段落时,却听得一声大吼:“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