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眉头紧锁,似乎也在考虑。叔叔看了半天,“会不会是已经绝迹的某种动物的啊?这么粗壮的小爪子,现在好像还真没有这样的动物,比吉娃娃的还小,比麻雀的又大!”
爷爷似乎很赞同叔叔说的,“估计是吧!留着,带回去,这值钱的怕也就是这爪子了!”说着,要二叔拿了些黑塑料袋,小心翼翼地将大杯子包了个严实。
爷爷边包,边让二叔下去,“下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呼吸要均匀,看到了宝贝,别着急拿,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机关。快拿快出,一次拿一件,给下面留一半。嗯,你就进那个门口没有摆设的坟里!”
二叔听得直点头,拉好潜水服,戴上头灯就下去了。而我却很吃惊,难道这坟头里还有好几个坟吗?什么个情况?这席话听得我心里痒痒的。
我等得着急,问叔叔:“叔叔,你现在该确定是什么坟了吧?”
叔叔点点头,摸了摸受伤的腿。我忙问:“那我第一个问题,这是谁的坟?”
叔叔看看我,“你历史不差吧?我问你个常识,你知道明教吗?”
我瞪大了眼睛,差点笑出来,“了然!《倚天屠龙记》看过,张无忌是明教的!”
爷爷在一边狠狠地说:“你给我大白天胡说八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我没了底气,“这个明教,我真不知道!”
叔叔一笑,“摩尼教听过没?”
我愣了一下,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个听过啊,一般农民军起义都打着摩尼教的名号,红巾军、白莲教什么的,都用摩尼教的什么‘清净、光明、大力、智慧’之类的旗号,这个没错吧!”
叔叔说:“嗯,是的,摩尼教就是明教!”
我格外吃惊,“不会吧,真有明教?那这个……也是?”
叔叔点点头,“你爷爷觉得这是个祭坛!但是这大家伙在这儿立了千年,这一马平川的地方早该被风腐蚀掉了,可是却依然完好,这儿肯定有文章。后来,我们发现这下面是空的,所以决定来看看!”
我格外吃惊,仔细想想,的确是这样。这下,我所有的谜题都解开了,那玉叶金花为什么品质一般,很可能是因为他们不愿意把财力花在这些装饰上,肯定不如花在多招几个信徒身上来得划算。
这地方这么偏远,地儿又大,唯一能做的就是祷告或者进行一些仪式,而距离远正好可以考验一下信徒们对摩尼教的忠心。而且,这地方可攻可守,就是万人进来,只要守护得好,想攻进这个祭坛来,怕是不亚于登天。
我顺口一问:“摩尼教是不是该信神,那和咱们老祖宗的龙有什么关系啊?”
叔叔说:“这个不难解释,入乡随俗嘛!这分支怕是没有进入内地的,而是留在了新疆,或者是从内地逃到这儿的。我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那坟砖是光滑的,你也说了,只有内地才有这个形式!”
我有点吃惊起来,思绪也开始跟着转动起来。如果这么说,那这个分支跑到一处大戈壁里面安营扎寨,还能搞得这么有声有色,祭坛都摆起来了,还真不一般。可是历史上,至少新疆的历史上从没听说过啊。想起来还是有点恐怖呢,他们的布道方式是怎么样的呢?
这地方大了去了,还有休整过的痕迹,要是几百人,怕也完不成这么大的工程。但是他们的财力似乎也不是那么雄厚,要不不会把玉叶金花弄成那样。
对了,对了,爷爷说过,他们是想做皇帝的,也就是说,这个分支是在密谋篡位,是想有朝一日把一个朝代颠覆,而这地方,存个万把兵力绰绰有余。我的天,那这……这就是个邪教的祭坛啊!
我对叔叔说:“这就是个邪教啊!”
在一旁的小舅听着我们说了半天,插了一句:“呵呵,照这么说,这摩尼教本身就是邪教啊!从历史看,这红巾军啊、方腊啊,不都是密谋改朝换代嘛!要是掌权的朝代知道这些家伙天天密谋他皇帝老儿的位置,谁不灭他?!”
我突然意识到,这摩尼教在中国古代也有深远的影响,新疆在古代就是荒蛮之地,游牧民族众多。新疆的少数民族本身大多信奉伊斯兰教,在这样一个具有极深信仰的区域传教,拼的可是财力、物力和人力啊!
而且,他们居然还能发展起来,真是厉害!这个不能想,如果他们真发展起来,从新疆进攻中原,也许要打个持久战,但是这一路打过去,说不定还真就改朝换代了。
新疆毕竟是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对中原的向心力没那么强,这要是造反,还真挺容易。这么看,这摩尼教的战略眼光还是相当高的。
可是……为什么在新疆历史中从来没有提及过呢?我把心中的疑问说给大家听,爷爷去掉口罩,拍了拍身上的土,“很简单,他们的一把手死了,接手工作的能力不够,很快整个教就土崩瓦解了!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很正常!”
我点点头。爷爷用深邃的目光望着远方,幽幽地接着说:“唉,希望你们不要步他们的后尘啊!”
我心里嘀咕,我绝对不会走他们的后路,我会把整个家族发扬光大,呵呵!
这时,二叔拉了拉绳子,我们又七手八脚地把他拉了上来。我见他两手空空,有点失望,可是他又从腰带上取下一物,炫耀地说:“爸,这是在你让我进的那坟里的一个大罐子上摆着的,罐子太大,拿不出来,我就把这个拿上来了!”
我定眼一看,是本残经,经书的皮子都掉落了,再加上二叔别腰上一折腾,中间似乎都有要断裂的迹象。爷爷接过经书,我凑了上去,书本已经黄得厉害,有的地方似乎一碰就要碎。
字体是黑色的,手抄本,字迹清秀刚劲,但是不是汉字,估计找个懂维吾尔文的或许可以看懂一些。爷爷轻轻地翻开书页,看得极为认真,好一会儿,他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一些棉花,将书包了进去,才找来黑塑料袋,仔细地套了好几层。
二叔擦擦汗,“哎呀,下面还真热,咋感觉比地上的温度还高呢,真没道理了!这下面就应该很凉爽,可是却快把我憋死了!你们压鼓风机的,一点都不积极,有上口没下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