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伤口的形状,弩箭该是出自丁全的弩,落在了那小贼子手上。他最后还把箭又拔了回去,重新装填,换言之,他手里还有一张要用的弩,我们要小心……”
范渊跌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喃喃着,眼里满是失魂落魄。
“完了……完了……真的不可收拾了……”
“追!都给我追!一定要把大姐儿找回来……”
待看到张延雄领人往东面追去之后,他跳下树,牵着马往西走去。
但范渊很聪明,半日之后就会意识到追错方向了,但那时天已经黑了,张家不好搜捕。
月光洒在林间,能听到虫鸣声。
那是一段稠布,该是从车帘上扯下来的,绑在手上倒是不痛,稠布那头接着一条麻绳,正握着那人手里。
似乎听到动静,他回过头,与张文静对视了一眼。
“登徒子……你要对我做什么?放开……放开……救命啊!救命!”
听了这平静的声音,张文静泪水直流,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再一看,身上的衣裳还完好,只是脚也被绑着,动弹不开。
“我知道,你先听我说,我杀了赤那,砍了他的头,为的就是挑拨你家和亳州镇守官。带走你也是因为我就是在对付你家。”
“那是我抄来的名字,词也是抄的,你不必因此喜欢上我。”
李瑕依旧语气平淡,又道:“现在你清楚了,我要对付的是你的父兄。当然,他们势力比我大得多,最后一定能解决这件事。那么对你来说,重要的是保全你自己,争取回到他们身边,所以你不必自杀,也不必担心我会对你……总之,我对汉奸的女儿没兴趣。”
她一番话带着火气,语气很快,但她盯着李瑕,眼中又渐渐泛起眼花。
李瑕好一会儿没说话,像是辩不过她。但她却只在李瑕那双眼中看到坚定与平静。
“好吧,不管你是不是汉奸的女儿,我对你都没有兴趣。”
说得好像她这一番辩解竟是……竟是在劝他对她有兴趣一般。
登徒子……
你若够聪明,就不要做无益的吵闹。比如现在张家护卫还离得很远,你若乱跑,只会被林子里的野兽吃掉。明白了吗?我希望你冷静,就算想逃,也不要像一个疯婆娘一样闹。我讨厌吵闹。”
“我才不是疯婆娘。”
李瑕过去,解开张文静脚上的绳索,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放在马背上。
“别碰我,登徒子。”
“你还我!还我……”
张文静愈发羞恼。
免得显得他光明磊落的,她却十分在意。
夜色静谧,忽然传来“咕”的一声轻响。
“我不饿。”张文静偏过头,带着一丝倔强。
“不是我。”她低声道,“也许是林子里有野兽吧,哼,吃掉你这个登徒子。”
他才把馒头放回去,又听张文静低声说了一句。
“哦。”
她脚一踢,隔着罗袜感觉自己踢到了一个挂在马背上的包裹,也不知是什么。“别碰我,登徒子。”
张文静闻言,这才知道那是赤那的头颅。
“呜呜……你拿开啊……拿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