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虚无之主
“你……在跟我讲话？”
良久，少女才勉强平复下来。
她迟疑着，问出了这句话。
“嗯？”
黑猫梦魇转头瞥向她，似乎有些诧异。
片刻，黑猫才恍然大悟，摇了摇头，说道：
“啊，你都忘了啊！难怪，难怪……”
它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跳上房梁，与蛇用相同的姿势趴伏在粗糙冰凉的木柱上。
黑黑的尾巴低垂下来，于空中游动，仿若一条缩小版的蛇。
……它身上仿佛有种天生的魔力，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蛇注视着黑猫不断摇晃的尾巴，沉默不语，亦或者说，它根本无法说话。
少女抬起头，她已经恢复了冷静。
蛇曾经向少女提起过这只黑猫，它很强大，神通令人捉摸不透。
与此同时，它还喜欢故弄玄虚，说一些令人捉摸不透的话语。
少女并不认为，一个强大的存在在面对不如自己的下位者时，需要做出说一半留一半的举动。
……猫妖如此做，定有其目的。
虽然它的话具有一定参考性，但却也有着十分强烈的诱导，倘若太将它的话放在心上，便会逐渐“疯魔”。
少女眸光闪了闪，她瞥了一眼似乎不怎么将黑猫放在心上的蛇，虽然蛇并未在她心中传达声音，但她却莫名冷静下来。
黑猫既然主动来找他们，必然是对他们有所图谋。或许它的确知道很多，但它故意透露少许，明显是放出诱饵，想引他们入钩。
因此少女可以断定，她对黑猫口中字眼表现得越是感兴趣，对方就会更加得意。
她想要知道真相，应当付出的代价便会更大。
而且……这只猫妖很可能并不像它表现出来的那样强大，又或者它像祂们那样受到了许多限制。
否则，它何需装神弄鬼，费尽心机引他们入局？
……当务之急是稳妥行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少女在心中默念了几遍，随即压下心头浮躁，努力摆出淡漠的模样。
“……饭食应当已经准备妥当，我该出门了，否则母亲非得前来催促不可。”
说着，少女迈步往门口走去。
黑猫见到这一幕，刚开始还不屑一顾，只是偷偷睁开半耷拉眼睛，偷看少女动向。
等到少女手掌触碰到门把手时，它原本悠闲的模样荡然无存。
黑猫立刻从站起来，尾巴也不晃了，扯着嗓子冲少女叫唤。
“喂喂，你还真走啊！”
“别走哇！你听我说！你不是想要知道一切吗！我告诉你，你快点过来！”
少女勾起嘴角轻轻一笑，她余光撇向黑色大蛇，从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看出些许赞赏。
“喵！快点回来，快点回来！”
“不要走啊！喂，你听见了吗？！”
黑猫尖锐的声线划破寂静的暗室，可回应它的却只是一道干脆的关门声。
它在里面等了好一会，又跳下房梁将耳朵凑近房门，只隐隐约约听到二丫母女说话：
“……刚刚那是啥声？”
“你别管，不是什么大事。”
“哦！行，快吃饭吧，吃饭吧……你先去不是说要出门一趟么，怎么又回来了？”
“……不去了。”
“哦！”
“爹怎么不在家？”
“……他呀，担心这两天会下雨，非得抢时间把地里稻子割完。”
“不是说过咱们漳河有新河神庇佑么，哪里还会像从前那样？”
“我也跟他这么说哩，可他不放心。你爹那人你还不知道么？随他去吧！省得晚上连觉也睡不好……这厢吃完饭，我也得去地里帮帮忙。丫子，你待会儿帮着看一看虎子，行么？”
“行。”
“……”
黑猫贴在门上听了半响，只觉少女万分洒脱，竟丝毫没有将它之前的话放在心上。一时竟觉得心中十分闷得慌，那种满腹牢骚被堵在心中说不出来的感受实在是太憋屈了。
“喵！”
黑猫烦躁地叫了几声，又忽然转过头看向悬挂在房梁上的黑色大蛇，突然来了兴致：
“……你想知道她的来历么？”
黑蛇撇了它一眼，懒洋洋游回山水画中。
“喂，你，不要那么冷漠！”
黑猫在身后不满地喊道。
接下来几天，这只黑猫每隔两三个时辰，总会跑到少女跟前晃悠几圈，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但少女总会视其为无物，把它当做不存在，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倒是虎子对它十分感兴趣，一见到它便满脸幸福，要把它提溜起来又搓又揉。
几天下来，黑猫愈发郁闷了，它整日垂头丧气，看向少女的眼神充满幽怨。
少女自然洞悉了一切，心中十分得意。
于是，在第四天清晨，少女瞧瞧一人来到暗室，顺手留了一道小门。
见到这一幕，黑猫自然知道少女是何用意。但它不怒反喜，惊喜地跟在少女身后，不仅进了暗室，还贴心地用尾巴将门带上。
“……喵。”
它舔着爪子，望向少女的眼神满是期冀。
少女扫了黑猫一眼：
“开始说吧。”
山水画中的蛇头动了动，似乎是将脑袋往前凑了少许。
黑猫不满地看了她一眼：
“……我之前并没有见过你们，但我从主人那里听说过你们青鱼、还有黑蛇。”
黑猫娓娓道来，言简意赅地叙述着自己所知晓的信息。
它说，蛇、少女以及它，在未来的某个时空，全部都成为了逆流者。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老大，那是一个可以比肩神佛，甚至超越神佛的存在。
逆流者的老大，能力极其恐怖，他拥有逆转时空等等违背天道规则的神通。并且它还有一种特殊能力，可以令天道无法察觉祂的存在，它因此拥有了可以插手历史，改变时间线的能力。
逆流者组织的成员，会在祂的安排下悄然离开自身所在时空，前往遥远的过去，寻找逆流的契机。
而在那之前，祂们将会以另外的身份，活跃在各处世界当中，直至完成任务。
“……即使有主人庇护，逆流时空也存在极大风险，在逆流的过程中总会发生各种意外……据我所知，逆流对于记忆有着极大限度的磨损。”
“……第一个来到这个时代的是黑蛇，我想它一定是遗忘了很多，自己的身份以及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