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偷窥人书
“……后来，那两只猫将我拦住，央求我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旁人。”
小虫儿继续说道。
当时，小虫儿听见那两只猫果然会说话，连忙惊呼果真是妖怪，接着便急匆匆跑着要去寻人，找棍子来将这两只猫妖打死。
谁知两只猫一下子窜到她前面，不让她走，那只玄猫冲她惊呼冤枉：
“天呐，我冤死了！我真没罪啊！你这小姑娘怎么就无缘无故要将我杀死呢？”
小虫儿害怕道：
“可你是妖怪。”
那只玄猫耷拉着脑袋，连连叹气，最后只说：
“我真没罪啊。虽然如此，但你想杀就杀吧。但在此之前，请允许我说两句话。”
小虫儿惊讶问道：
“伱一只猫还有什么话好说？”
那玄猫来回走动，以冰冷猫瞳看向小姑娘：
“如果我真是妖怪，怎么会怕你一个小姑娘？怕你们人手中的棒子？”
“我本不是妖，可若是你等非要杀我，我死后便会化作厉鬼来寻你等复仇，那时候你等还能再杀我一次么？”
“更何况我们在你小时候常常陪你一起玩耍，还在这屋子里为你们抓老鼠，驱赶毒虫毒蛇。我们是有恩于你才对，你明明受了我们恩惠，却要杀了我们，这太不详了。”
小姑娘已经被玄猫说动，她犹豫道：
“可是你们会说话，分明是妖怪……”
玄猫道：
“会说话又如何，这世上的猫，个个都会说话。你若是不喜欢我这样做，我以后不说了就是。”
“你好好想一想，倘若被那些蛇虫鼠蚁知道你要杀了我们，让它们知道这屋里再没有能捉它们的人。可是要携老扶幼跑到这儿来，吃你的粮食、咬你的衣服。甚至还会趁你睡着，吃了你的耳朵，你以后哪里还有安稳日子可过？”
“小姑娘，你还不如就放了我们。我们愿意效犬马之劳，报答于你。”
小姑娘想了想，觉得十分有道理，再加上两只猫并没有作出伤害她的举动，她心里十分放松。
于是小虫儿好奇问道：
“你们两只猫，能如何报答我？”
那两只猫看了她一眼，很快交头接耳起来，它们互相猫叫，像是在吵架。
过了一会儿，白猫走上前来对她说：
“小虫儿，从前我与你关系最好。这样吧！我们两个知道有一处地方，可以查看你们人族天命，等我们去想办法翻一翻那本人书，看看你此生有何灾厄，再施法帮你渡过难关。”
小姑娘惊讶道：
“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既然这样，不如你们也帮我看一看姐姐的天命吧。”
两只猫又是凑到嘀嘀咕咕半响，那只玄猫出来对她点头：
“好。”
“罗小姐对我们有恩，我们自愿报答她。”
两只猫说完话，很快就一起穿越走廊，跳出院楼，消失不见。
临走之前，两猫留下谏言：
“小虫儿，万不可向他人提起此事，否则不但会令我们遭遇灾厄，你自己也会引火上身！”
那日离奇经历在小虫儿心中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她心中有些忐忑，也有些害怕。
她时刻谨记着两猫提醒，不敢对任何人提起那天发生的事情。
从此之后，两猫莫名在兰烟楼中失踪，怎么也寻不到。
罗慧还为此事伤心许久，直到后来卖油郎取了银票回来寻她，她才重展笑颜。
“……姐姐嫁人不久，两只猫终于回来，那只黑猫急忙忙问我姐姐去了哪里？我看它们神色不对，问它们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小虫儿当时便有推测，她觉得那两只猫如此慌乱，定与它们口中的人书有关。
恐怕是它们看了人书，发现她与姐姐天命并不好，所以才会如此慌乱。
果然，在小虫儿的逼问之下，那只白猫对她开口：
“……小虫儿，不必担心。你的命还不错，过些时日，会有一贵人到这里来。”
“到时候你求他为你赎身，便能离开青楼，获得清白之身。不过，你的姻缘较晚，得到二十多岁才能遇到良缘。你和你的丈夫相敬如宾，生了三个孩子，一直活到七十五岁，才寿终正寝。”
“……只是你姐姐……她不太好，所以我们才会如此着急。”
小虫儿又追问姐姐究竟如何，两猫却只是沉默不答。
后来，两猫与她道别，说是要去寻找罗慧，试一试帮她渡过劫厄。
“再之后……我就没见过它们了。”
“我想，那两只猫应该是去找姐姐了。”
小虫儿像是喃喃自语一般，神色有些落寞。
在她讲述途中，那颗巨大狼头一直都没有动静，小姑娘的手掌安然无恙。
“不错，说的都是真话。”
凌虚子微微一笑，他甩出道袍衣袖，将那狼头遮掩其中，再收回时，狼头已然不见。
“贫道之前说过，只要你说真话，贫道定会重重有赏。”
“说吧，你想要什么？”
小虫儿愣愣转头看向凌虚子，紧接着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突然睁大眼睛，一下子跪倒在凌虚子跟前：
“求求你了！道爷，求你为我赎身吧！”
闻言，就连凌虚子与白衣秀士都有些恍惚。
那两只猫曾对小虫儿说，会有一个贵人替她赎身。
现在一想，那位贵人可不就是凌虚子么？
难道说，他们两人已经被记载在人书当中了？
沉默良久，凌虚子叹气道：
“起来吧，我替你赎身便是。”
小虫儿透露的信息，对他们十分重要。那两只猫疑似潜入过岳庙，偷看人书，从而得知了罗慧与小虫儿的命运。
两只猫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罗慧的天命究竟如何，才会令两猫惊慌失措，一句话也不肯透露？
更重要的是，这两人天命之中，居然还有凌虚子的身影？
太多信息需要两人慢慢消化，接下来的时间，几人只是沉默不语。
他们在厢房等了些时候，后来，如烟带着姑娘们重新归来。
她们打听到了曾经遭过灾的村子在关中地带，不论是那边的说话口音、小调还是遭灾时间，都能对得上。
二人知道他们是时候离开了，于是将预先说好的赏赐给出，再为小虫儿赎身之后，两人踏上了前往关中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