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吹拉弹唱
“两位来的可真不凑巧，花魁娘娘早在三个月前便已经嫁人离去了。”
如烟很快又笑着说：
“真没想到，慧娘名声都传到了中原……要是她没有嫁人，说不定有朝一日真能像红拂女那般，在青史上留名。”
“不过……咱们兰烟楼不缺好姑娘，名气虽比不上慧娘，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样貌也都是一等一的好。”
“两位，不如我将姑娘们唤过来，给二位瞧上一瞧？”
白衣秀士与凌虚子对视一眼，皱眉道：
“……罗慧嫁了人？你可知道她嫁到了哪里？”
他们此行来到兰烟楼，并不是为了找罗慧，而是为了寻找她养的那只玄猫。
因为此事涉及阴司、精怪，并不适合大张旗鼓四处张扬。所以二人打算先将罗慧唤来，再悄悄向其打听玄猫之事，可他们一来便发现，罗慧不在兰烟楼！
在得知此事的第一刻蛇便敏锐察觉出，玄猫无故失踪定与罗慧出嫁远走之事有关。
如烟瞧了瞧白衣秀士，又瞧了瞧凌虚子，脸上柔和之色渐渐消失：
“……原来公子还真是到我这兰烟楼寻人来了。”
她眸光中透过一丝冷淡之色，先前那种热情款待的态度骤然转变：
“我说过，我这兰烟楼只管寻欢作乐，其他事我一概不管。”
“你们要问的事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们。伱当我兰烟楼是什么？驿站么？若是人人都像你们跑到我这儿瞎打听，以后谁还敢来兰烟楼？”
如烟炮仗般对二人斥责一番，语气冷冰冰道：
“今日碰着你们两个，算老娘倒霉。也不用你们出银子了，赶紧离去罢。”
“否则，别怪老娘喊人来将你们丢出去！”
她一番话说完，却见二人只是岿然不动。
凌虚子与蛇又不是普通凡人，哪会被一青楼女子吓到。
他们之所以不愿大动干戈，只是想避免麻烦，这女人就是叫再多打手来，又能奈他们何？
“你这女子，脾气曾生如此不好？”
对于如烟的威胁，两人只当做笑话，他们不仅不怕，反而忍不住开怀大笑。
“反了反了！”
“看来老娘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们是不知道罗刹妈妈在雍州城的厉害！”
正当如烟额头青筋跳起，打算着人将两人丢出门去时，她却转眼看到那黑眉道人不急不缓地从衣袖中掏出一物，轻轻拍在桌子上。
如烟定睛一看，却见那东西居然是一块成色十分不错的金坨子，看起来分量十足！
“怎么？这些……够让你这个罗刹妈妈开一开金口，告诉我们罗慧的行踪了么？”
凌虚子挑眉看向如烟，见如烟露出半分迟疑，他立刻又从袖中接连掏出好几样宝珠、金石，只叫见多识广的如烟双目圆瞪，喜不胜收。
“够了够了！这位道爷，您出手可真阔气啊！奴实话告诉你吧，那罗慧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什么事儿我都知道，您想问什么，奴都告诉您。”
此时的如烟哪里还有先前那副冷冰冰的嘴脸，竟不顾姿态扑上前去，将桌上珍宝全都卷进怀里，一脸赔笑之色。
“……你今年多少岁？”
蛇诧异地看了如烟一眼，在他看来这女人也就二十来岁的年龄，可她却说自己是看着罗慧长大。
罗慧的年龄，又是多大？
她这样的年岁，又如何成为花魁，嫁人为妇？
蛇怀疑，面前这女人没有说实话。
“回公子，奴今年三十有九。”
如烟低眉顺眼回道。
蛇点点头，原来这女人是驻颜有术，这样就能说得通了。
凌虚子则是扬眉道：
“这会子你怎么不去着人将我们兄弟丢出去了？”
他还在为先前那些事不爽。
如烟媚眼如丝道：
“道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可是咱们兰烟楼的大财神，他们就是把我给丢出去，也不会丢您的。”
凌虚子哭笑不得，如烟面孔转换之快，实在令人猝不及防。
最终他只能斥责道：
“……你这女子，实在是见钱眼开。”
谁知如烟被骂却丝毫不生气，反而开心地赔笑：
“是，是！奴最该死！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就钻到钱眼子里去了呢？实在不是好人。”
她骂了自己几句，又道：
“两位爷，咱们院里曾有一位姑娘与慧娘情同姐妹，两人从前一直是睡在一个房里的。她对慧娘的了解，应当比如烟更深……不如我去将她唤来？”
闻言，凌虚子与白衣秀士又是满脸无奈。
他们一听这话，便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先前大概是在信口胡诌，此时拿了钱怕自己露馅，才要叫人过来顶缸。
“行吧！”
凌虚子点了点头，他觉得罗慧的姐妹应当会比这如烟更加靠谱。
这个女人简直是见风使舵的高手，嘴里没一句真话。
如烟立刻眉开眼笑抱着珍宝离开厢房，不多时，她又美滋滋领了一众姑娘们进来。
那些姑娘先是在门口一一冲二人行礼，接着便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弹琴的弹琴、跳舞的跳舞，有柔美女子以跪坐之姿给二人剥葡萄、喂水果美食。还有几名女子来到二人跟前，伸出纤纤玉手给二人捏肩捶腿。
这几名女子手上功夫实在了得，很快就令凌虚子舒服地呻吟出声，忘乎所以。
可到了蛇这边，女人们却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滑铁卢：
“公子，你肩膀怎么这样僵硬？”
“是啊……而且还很冰。”
“好奇怪，从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白衣秀士脸上神色不变，只觉十分正常。毕竟，姑娘们按的并非它本体，乃是一具尸身。
不过，若它当真以本体现身，姑娘们恐怕还要抱怨更多。
除了众位姑娘以外，进入厢房的还有一个半大的小女孩，瞧着也就十岁出头。
小女孩似乎有些怕生，瞧他们的眼神怯生生的，迟迟不敢往前。
“这一位，叫做小虫儿，她便是慧娘的好妹妹，你们有什么事情，就问她吧。”
如烟冲二人介绍之后，耷拉下眼皮瞧了小女孩一眼，小女孩立刻有模有样地行礼：
“两位公子好，小虫儿见过两位公子。”
白衣秀士没什么表情看向她，开门见山道：
“你可知道，你姐姐罗慧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