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与狐交易
巨狼虽然将红毛狐狸衔在口中，却并未使其受伤。那红毛狐狸体型虽不算小，可比起巨狼，却仍是有些不够看。
此时，红毛狐狸脑袋与尾巴都从巨狼牙缝里冒出来，她无精打采喊着求饶之语：
“我认输了，快把我放下来吧！”
狐狸吐出少女之音，叹气道。
可凌虚子却并没有搭理她，反而抬步走到白衣秀士跟前，含糊不清道：
“刚刚那些……都是这个小家伙在捣乱。”
“蛇兄，我已将它拿下，不用担心！”
虽然蛇现在已经退回尸身，可之前凌虚子却已经看到它打算动用真身，拼命相助。
凌虚子并不知道蛇心中所想，只觉内心生出了阵阵暖意。
他行走世间二百余年，遇到过许多人与妖怪，可却很少能与旁人结为至交好友。
现如今的他，已是妖类，与人相处总需要装模作样，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妖怪，他更是不怎么喜欢！
他遇到的妖怪要么暴戾凶残，动不动喊打喊杀。要么呆头呆脑，愚钝不堪。
黑风与金池，的确能算得上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可这二人各有志向。
一人是千年大妖，一人乃是观音禅院住持长老……他们虽然很能谈得来，可眼界和追求，实则相差甚远。
更何况他常年浪迹天涯，四海为家，黑风与金池又怎么可能与他结伴同行？
两百年来，凌虚子曾渡过无数个孤寂的日夜，他常常躲在洞中望着滂沱大雨，一言不发。
就连看到令他满目震撼的美景，遭遇奇人异事，也不知道应该与何人诉说。
此次与蛇共同出行，凌虚子内心深处感到了无比的满足……
凌虚子当然知道，即使换做任何一个人待在他身旁，他或许都能如此满足。
他只需要能有一个人在他旁边，听他说说话……或者干脆什么也不说，只是待在旁边就够了。
只是这样，凌虚子便不像从前那般，心中空洞一片。
可这样一个人，他花了二百年时间也不曾遇到。
凌虚子深知，他很幸运！
短短时日里，蛇已经在他心中占据至交好友之位。
所以当凌虚子看到蛇愿意挺身而出时，心情顿时又惊又喜。他甚至开心到不自觉地摆动着尾巴，狼尾在地上僵硬地扫来扫去。
凌虚子献宝似的将红毛狐狸叼到蛇跟前，口水流下。
“原来是这样。”
蛇松了口气：
“之前那些影子，是这只红毛狐狸神通所化？”
凌虚子点头道：
“没错，这狐狸道行不高，惯会装神弄鬼。”
“先前她出现之时，我便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狐狸骚味，后来一试果然如此。”
红毛狐狸仰头插嘴道：
“……先把我放下来吧，这样好累……”
两人却没有搭理她，继续说话。
“原来如此。还好狼兄你鼻子灵，换做旁人或许要被这红毛狐狸给吓跑。”
“狐狸最擅长施展障眼法，蛇兄，你日后行走世间，可千万要留意。”
“喂！你们两个，我说话伱们听见没？”
“的确如此，狐类最是狡猾。先前那阵势，倒真将我唬住……”
“喂，喂！”
“如何，蛇兄，你可曾受伤？”
“……”
在两人对话期间，红毛狐狸不时在巨狼嘴中摆动身躯，尽量彰显自身存在感。
可惜一狼一蛇竟全然视其为无物，完全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红毛狐狸终于抓狂：
“喂！！！！”
“你们两个……能不能听人家说话！！”
“……”
“你们不是想问地府之事么？快问，快问啊！！！”
她这一通尖叫，总算将二人打断。
见状，蛇心中暗笑。它之前忽视这红毛狐狸，乃是故意为之。
这狐狸之前虽然装神弄鬼，想要吓走二人，可她的确与这岳庙气息相通。即使她本人不是阴司，应当也与阴司有某些关联。
有着这层关系，二人自然不敢对她如何。且二人有求于她，若是表现得太过殷勤，定会被这狡猾狐狸拿乔。
所以，它故意冷落红毛狐狸，想等她先开口。
果然才不到一刻钟时间，这狐狸便自己方寸大乱，叫叫嚷嚷主动提及地府之事。
白衣秀士冲巨狼使了个眼色，巨狼立刻低下头，将红毛狐狸从嘴中吐出。
那红毛狐狸舔舐起脏乱的毛发，嘴里骂骂咧咧：
“臭死了，臭死了！”
“就你口中这味道，还敢说本姑娘臭？！”
一人一狼只是冷冷看着她，一言不发。
红毛狐狸自顾自将毛发舔舐柔顺，才优雅地蹲坐在地上，开口道：
“本姑娘名叫阿如，不知你们二人如何称呼？”
凌虚子道：
“凌虚子。”
蛇也说道：
“何玉安。”
两人并未多言，红毛狐狸继续道：
“你们二人，究竟有何疑惑？说给本姑娘听听吧。”
凌虚子想了想，说道：
“有一个很早就死去的人，她生前做过不少恶事，我听闻人若是生前行恶，死后便要下地府受刀劈火烤之苦……我想知道，她现下情况如何。”
蛇眸光闪烁，接过话头低声问道：
“……我想知道，我这一生何时会走到尽头。”
其实，蛇更想知道的是它的天命。史君手里的册子，或者是那生死簿上，是否有它姓名。
倘若它能确定自己名在其上，日后便能想办法对其更改一番。
“嗯，嗯！”
“原来如此！”
两人诉说时，红毛狐狸煞有介事地点着头，接着张嘴道：
“你们这要求，十分难办啊。”
“不过，本姑娘自有办法……只要花费一些代价，倒是也能帮你们问到。”
她十分顺畅继续说：
“不过，你们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之后本姑娘再考虑要不要帮你们。”
白衣秀士皱眉道：
“请问。”
红毛狐狸问道：
“你们是如何得知这华山岳庙，是阴司所在，又是如何知道史君名号？”
这个问题并无隐秘，蛇不做隐瞒，原原本本将彭二之事和盘托出。
它说完之后，红毛狐狸居然大大松开了口气：
“什么嘛，原来是彭二！真没想到，原来那日将他送回去后，还发生过这么多事情。”
“你怎么也不早说？先前我还担心史君怪罪。不过既然你曾救过彭二一命，史君应当会愿意帮你。”
“……这样吧，你们两个帮我一个小忙，等事情做成之后，我便去帮你们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