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雨打来电话的时候,云言刚刚送雷奥哈德去机场,正在回来的路上。
“云助理,不知道我的举荐信怎么样了。”李小雨的声音听起来小心翼翼。
云言在心底暗叫一声糟糕,已经过去三天了,她把李小雨委托她的事情完全忘记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记了。这样吧,我请示一下郑总,你下午来取吧。”末了,云言又补充一句:“真的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已经很麻烦你了,那我下午去公司取吧。”李小雨语气很温和,但是电话那边的她却没有一点笑意,眼中流露出的感情让人通体生寒。
如果李小雨之前还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做的话,那么现在她下定决心,一定要云言付出代价。因为云言压根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也许在她看来,自己就是罪有应得。如果自己今天不打这个电话,李小雨相信云言一定不会记得自己找她帮忙的事情。
云言匆忙赶回公司,敲了敲郑宜良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郑宜良低沉好听的声音:“进来。”
云言推门进入办公室,将手中的饭放到郑宜良的办公桌上,笑眯眯的说:“该吃午饭了。”
郑宜良停下笔,问道:“吃过了吗?”
“吃过了。”云言如实回答。
“和那个雷奥哈德一起?”郑宜良的语气有些不善。
“怎么这么大的酸味?我记得今天的菜没有酸口的啊!”云言笑嘻嘻的说道。
郑宜良的嘴角勾了勾,笑得一脸宠溺,他更喜欢现在的云言,笑起来脸上的梨涡仿佛盛满了蜜糖。
“宜良,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助。”云言托腮坐在郑宜良的对面,眼睛一眨一眨的,很可爱。
“什么事情?”郑宜良夹了一口松鼠桂鱼递到云言嘴边,云言很自然的张开嘴,慢慢咀嚼着。
“李小雨你还记得吧,她找到了新的公司,但你也知道,做金融一行,找到新工作时要有原公司的推荐信,否则新公司一般不会留人。”云言说道。
“所以呢?”郑宜良对李小雨有印象,因为他看见了当时李小雨刁难云言的全过程。
“你不会要我帮她写举荐信吧?”郑宜良放下筷子,问道。
“是啊,她是你以前的员工,应该由你来写。”云言认真的说道。
“她那么对你,你不讨厌她?云言你是不是傻啊?”郑宜良真的怀疑云言的脑部构造,面对一个处处刁难自己的人,反过来却要去帮她。
“我才不傻,只是觉得李小雨也不容易,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难免有些傲气。挫挫她的锐气就好,况且她也只是言语不礼貌了一些,?没有很为难我。”云言将自己的想法对郑宜良说了。
“你呀,这么善良迟早要吃亏的!”郑宜良无奈的笑笑,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更加喜欢她。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云言欣喜的问道。
“同意了我有什么好处?”郑宜良挑眉问到。
云言想了想,说道:“回去给你做清蒸鲈鱼怎么样?”
“好吧。”郑宜良熟练的转着笔,“你也就这一道菜拿的出手了。”
“我已经告诉李小雨下午来取了,所以宜良你要尽快写啊!”云言笑眯眯的说道。
郑宜良挑眉:“你这么有自信我会同意?”居然敢提前答应!
“当然,你没有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如果李小雨亲自来求你,你也会同意的。”云言吐了吐舌头,笑得一脸无辜。
“我看起来很不进人情吗?”郑宜良突然起身,走到云言面前,俯身用双手环住她的椅子,凑近问到。
云言被郑宜良这么环在椅子中,一时间有些呆愣,待她反应过来时,郑宜良那张放大的俊脸已经在她眼前了。
两人的嘴唇相距不到一厘米,彼此的呼吸仿佛都交织在一起,周围全部都是郑宜良的味道。云言的脸一瞬间红了。
“不准备奖励我一下吗?”郑宜良的声音很有磁性,尤其是这个时候,听在云言耳中,像是有一根羽毛在心底轻轻撩拨,脸烧的愈发厉害。
快速的在郑宜良的嘴唇上轻啄了一下,云言害羞的别过头去不看郑宜良。
郑宜良轻笑一声,轻轻转过云言的脸,使她直视着自己,温和的说道:“亲你的老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着欺身吻上云言的嘴唇。
“当当当”,突然的敲门声让郑宜良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他放开云言,低声说道:“进来。”
褚方寒开门后,就看见云言满脸通红的坐在椅子上,以及站在云言身边的郑宜良,马上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尴尬的笑了笑,褚方寒试探的问道:“要不我先出去,一会儿再来,你们……继续?”
一句话说的云言的脸更加红了,她将头埋得很低,嘴角却扯出一丝幸福的笑。
“你这个月的奖金不想要了吗?”郑宜良的语气中充满威胁。
“别别!”褚方寒连忙阻止道。他将手中的文件递给郑宜良:“这是韩氏集团发来的合作协议,以及未来市场策划,需要我们公司再次确认,然后没有问题的话最好明天再去一次s市,签字之后合同生效。”
郑宜良接过文件,挑了关键的地方看了一下,然后递给云言道:“这个项目是你谈下来的,那后续也就交给你吧。”
云言起身接过文件,问道:“那我明天去s市吗?”
“嗯。你现在就回家准备一下吧,公司也没什么事情要忙了,剩下的我处理就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下。”郑宜良的声音很温柔,听的褚方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郑总没什么事情我先出去了。”褚方寒实在看不了别人秀恩爱,简直分分钟虐死单身狗。
“嗯,别忘了让李靖跟进一下华宇地产的项目。”郑宜良提醒道。
褚方寒退出来办公室,郑宜良再次环上了云言的腰,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云言的额头,温柔的说道:“阿言,要不要告诉我那三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会突然出国?”
郑宜良这个问题抛出的太突然,云言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她还不能告诉郑宜良,生活才刚刚恢复平静,她不想因为自己,而一手摧毁。无论是自己和郑宜良的关系,还是郑州和郑宜良的父子关系,都是刚刚有缓和而已,云言实在不舍的去破坏。哪怕自己真的受了很多委屈,真的很想让郑宜良知道事情的真相。
“对不起宜良,我……”云言的眼圈有些发红,她低着头不敢去看郑宜良。
“云言,你到底在隐瞒些什么!”郑宜良放开云言的腰,声音中染上了一丝怒气。最近他的脑海中总是闪现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有a大中和云言并肩前行的画面,也有自己一人深夜酗酒的颓废画面。因为和云言有关的记忆全部消失了,郑宜良不知道这些画面,哪些是自己杜撰的,哪些又是真实存在的。
说不在意是假的,因为当你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想要了解她的过去,想要拥有她的现在,想要参与她的未来。如果一切都不在意,那只能说明你爱的还不够深。
郑宜良爱云言,所以更想知道她的过去,尤其是她的过去还有自己的参与。
云言的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眶中滴出,落在地毯上,立刻就被隐没,像是他们在一起的那些年,一个毫无记忆,一个不愿提起。
最终,郑宜良妥协的叹了口气,走过去伸手替云言擦干眼泪,将她揽入怀中,温柔的揉了揉云言的发顶,安慰道:“是我不好,不该逼你。不愿意说就不要说了,我们的时间还很长,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对我说,我一直会在你身边。我相信你一定有苦衷,想知道过去,只是不想委屈了你。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去怪你。而且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呢?”
云言的眼泪掉的更凶了,原本只是无声的掉眼泪,现在竟变成了轻声啜泣。那些年受到的委屈,在郑宜良柔声安慰中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只身一人在德国的感受,即便时隔很久,想起来时,依旧会像刚刚经历过一样。
“宜良,谢谢你。”云言伸手环住郑宜良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听着有力的心跳,所有的委屈都觉得瞬间值得了。
“傻丫头,和我说什么谢谢啊!”郑宜良将云言搂的更紧一些,总有一天她会愿意说的吧,而他,也愿意等。
“当当当……”又是这种不合时宜的敲门声,云言赶紧擦干了眼泪,从郑宜良怀中直起身来。因为刚刚哭过,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宜良,我先回办公室了。”说着云言走进了和郑宜良办公室相通的自己的办公室。
听着这个敲门的节奏,郑宜良就知道门外的是谁,他努力平息了一下刚刚到情绪,阴沉着声音说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