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涵妃这一句话后,吓得前面跟太子一起正准备踏出堂屋门槛的石盼芙,噗通一声就跪下,颤着声道:“还请殿下与臣女保持距离。不然,……嘤嘤,”
“还有妹妹,千万不要误会。殿下与我,只是,只是往日的情分。”女主咬着唇,哭的越发狠了。
哭吧,使劲哭,她就喜欢看人哭,又把她毫无办法的神情。
太子想废她,她好歹也是经过大选赐的婚,只要她无甚过错,太子想找由头废了她?
好歹上面还有康熙这位主儿呢,她就不信他亲自赐的婚,被太子嚷嚷着要废掉,这位主儿什么感受。那脸上挂得住不。
不过她的日子,也是诸多波折就对了,至少眼前的怒气冲冲的太子,她就得废些脑细胞。涵妃缓缓脚踝,对眼前的剧情,越发感觉乏味,却又不得不强打精神应对。
“石佳氏,你当真以为孤不敢废你不成。”果真,不知道还有多少波情绪发作,这无脑太子才能看得清真相。
太子此时,声音虽是对准她的,但双眼却跟黏在地上跪着一身杏色旗装,装得楚楚可怜的女主身上一般。无论声音还是语气,都是对涵妃十足十的威胁。
涵妃脚踝估摸是肿了的,太子妃穿的珍珠镶嵌凤纹缎面的花盆底,少说也有七八公分高,就这么难被人一推,脚背直接外翻,没有伤到脚骨算好事。
她此时努力压着呼吸,才能缓解脚背疼痛带来的表情僵硬。见太子看过来还准备纠缠,她终于将视线投向此时已经转移阵线,向她求情不要乱说的原书女主。
缓了口气,她笑了。
“若是姐姐喜欢太子侧妃的位置,跟妹妹说上一声的事儿,多简单。何必这么可怜。”
“至于姐姐说我让额娘受了委屈,那姐姐不妨说上一说,作为太子妃,我尚且有无权利让大家跪上一跪。何况,妹妹我怎么不知道,姐姐还未到这堂屋呢,怎么就知道是我让额娘为难呢。”
“幼鸟尚且反哺。妹妹又怎么会不知。妹妹倒是不知,姐姐能穿如此华丽料子的旗装,可额娘,却是姐姐嫡亲娘亲,为何这身上的旗装,洗的发白。这堂屋家具,红漆掉了不说,连张太师椅都是妹妹来了,后面才重新出现的。”
涵妃这话一说,别说原女主石盼芙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就是她阿玛石文柄脸上都挂不住。
这是将人一起骂进去呢。你好歹说你孝顺,你吃香的喝辣的,你亲娘在这里,什么都是破旧的,你就吃得下睡得着。
府里人都知道,投奔府里的太二小姐,是老太太眼里的肉中钉眼中刺,她的存在,只能说明当年的太老爷背叛了老太太。
现在太二小姐回来投奔石府,能给她一个地方容身已经不错了。石文柄是个孝顺的,自然就没有特意插手后院的事情,结果就是被自家嫡亲的女儿,打脸打的啪啪直响。
到底有关自家脸面,此时太子脑子回来了,首先就将怒火对准石文柄开始发作,“到底是孤太子妃的养母,石大人以后自己多顾忌些。”
石文柄这才刚起来还没站多久呢,此时是再也不敢站着呢,直接跪下请罪,“请太子殿下恕罪,都是奴才背主,先前太子妃已经将那背主奴才住抓了送到前院去了,微臣还没来得及为二妹换新的,还请殿下,太子妃恕罪,息怒。”
太子看过来,涵妃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自家阿玛的说法,好歹是自家嫡亲阿玛,真弄跨了她是脑子被纸糊了,才会这么干。
“多谢殿下。”
眉眼如画,一软一硬,倒是让太子发作不得,冷哼哼,装了一肚子火出了破旧堂屋。
当然,走前,还不忘让人赶紧将地上跪着的白月光女主赶紧带走,那是生怕在她这里被吃了根手指头一般。
只在走前,石盼芙眼底闪过一抹阴霾。上首坐着的女人,美的让人炫目。
皓白手腕戴着一个乳白色玉镯子,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鎏金细钿梳成当下流行的两把头发髻。
发髫上则插着一跟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衬托额前光洁如玉的额头,越发圆润光滑。
而那张不笑而魅的脸蛋上,即便只是淡淡的描了柳叶眉,却让那双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漂亮。
这个女人,即便只是稍微打扮,都如妖精一般魅惑。倘若盛装打扮后,又是怎样的炫目夺人。
这样的女子,幸亏她早早设计让她成了个一辈子守活寡的太子妃。否则,无论是进宫,还是最后到了她最不愿意到的皇子后院里,都后患无穷。
哦不对,太子妃的位置,她也不会让她坐的太久的。至于今天的耻辱,她会留着一起算!
且不说原书女主对涵妃今日让她难堪的做法,又添加了多少恨意,总之,恨意多了去,也不愁这一点。
反而此时堂屋里面,还剩下的石文柄左右看了看,也觉得这堂屋实在破旧了一些,对着涵妃道了一声,“阿玛这就下去吩咐人换,你也别总跟太子唱反调,到底太子殿下是储君,更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得罪了他,以后你的日子不好过。”
临走前,她阿玛还拍了拍她肩膀,忽然间重力压下来,涵妃‘嘶’了一声叫了出来,这才让石文柄发现她的不对劲。
而此时,早先的妇人,也就是涵妃的养母石文菀却都焦急的看着她的脚背,眼眶含泪,低声道:“没事吧。”
她女儿如何挡着后面人视线的,她因为离得近,看得最清楚,她当时就想说出来的,但是自家养女朝她摇头,她就知道不能说。
现在人都走光了,她才敢慌忙去查看,结果刚准备给她脱花盆底鞋看,却被女儿止住了,“额娘,没事的。不严重。”
石文柄也看到了,低声问她,“阿玛给你找府里的府医来。”
涵妃却朝两人摇头、
“不用了,擦些伤药就可以。等下让景春跟阿玛去找府医拿些伤药来,女儿自己擦下就行。阿玛先去忙吧。只是玛姆那里,阿玛还去说通下,到底女儿现在是太子妃,既是给府里脸面,同时府里也是给女儿长脸的。”
说到这里,她朝外面看了一眼,又小声指点道:“阿玛,万岁爷最是孝顺之人,倘若知道额娘住这么破旧的屋子,若是被外人拿捏着,参阿玛一本,阿玛可想过后果。”
涵妃定定的看着石文柄,而且还当着自己养母的面说,就是让她阿玛重视起来,说白了,她就是回来为她养母撑腰的。
石文柄被涵妃的话惊得冷汗都出来,对着她点点头,就匆匆出了堂屋去安排,到堂屋门槛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叮嘱涵妃,“晚宴今晚特意为你跟太子准备的,别忘记出来吃。”
这是怕涵妃使性子,晚宴不出去呢。不过涵妃没有这么作自己娘家府邸的事儿的。
全部人都走了,堂屋里面又只剩下妇人和涵妃的丫头景翠了。
此时妇人石文菀才开始彻底崩溃大哭,先前涵妃说的那一句句的话,哪句不是敲打在她心底,此时她不顾涵妃的阻拦,脱了涵妃的花盆底,果真发现脚背肿得老高。
恰好速度奇快的景春很快就拿着伤药回来,进门就看到涵妃肿的脚背,气疯了,当场就要出去找说石府的大格格理论,被涵妃瞪了回来。
“疼吗?委屈你了。都是为娘的没用。”
即便涵妃不是她亲生的,可母女两人在这石府相依为命多年,早有感情的。只是对亲生女儿,她有一丝歉疚,想着女儿这次进宫后不知什么时候能出来,就想借这个机会多少为亲生女儿多多少少留条后路,却不想,害了自己养女。
当然,人都偏心,在养女和亲女儿之间,就如嫡福晋一般,也是偏疼自己嫡亲女儿一些的。
人之常情。涵妃理解,却不一定会按照她养母说的这般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凡原女主敢设计陷害她,她也不会手软就是。
“额娘,别哭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好好过你的享福日子吧,女儿做了太子妃,您但凡硬气一点,整个石府的人不敢把你怎么样的。另外,后面女儿单独给你新派来的嬷嬷说一句,有什么事情,直接去宫里找女儿就成。”
倒是听得妇人,又是泪雨连连,点点头,‘嗯嗯’声应着,后面又问了,今晚为她惩治奴才的事儿,会不会影响她太子妃的位置,见涵妃都摇摇头,这才将心思放了去。
晚宴的时候,涵妃去用了晚宴,露个面就回房。
太子差人来请涵妃,说一道去放河灯,却被涵妃拒绝了,听说太子在房里发了好一顿火。最后还是不甘心的,让人在前面带着石盼芙去放河灯,他则远远的跟着,说是为了避嫌。
涵妃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小祠堂为自己嫡亲额娘多罗怀愍贝勒常阿岱排位前祈祷念经文,见景春愤愤不平的神情还未压下去,涵妃却将懒懒的身子,换了个姿势后,继续念经书。
知道怕了,知道怕了就好,至少不会频繁给她找事情。涵妃放下经文,揉揉眼角,心底长长出了口气,自这次过后,后面的剧情,总算不如原书中一般,总是她吃苦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