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问这个,还能是问什么?”江玥打断傅鸿与的话。
问完他又自嘲一笑,冷哼。
“算了。我还以为你是想解决我们之间的信任危机,原来不是啊。
“你一直都是这样。不在乎我的感受、不在乎我的想法;从你三番五次不信守承诺的行为来看,你内心根本不在乎我对你是信任、还是不信任,对吧?”
傅鸿与沉默不说话。
对吧?不对。
他怎么可能不在乎江玥的信任呢?——当然在乎!
但他也是不久之前才理清思绪,意识到自己身上存在的问题。这几天来,他一直思索着改变、思索着摆正位置。
他的小宝贝说得对,他自始至终都在用傲慢的姿态俯瞰一切,全然没意识到相爱是平等、是尊重。
不……或许在上一次江玥大闹脾气要离家时,他就意识到了。只是他不知该如何去做,在行为表达上毫无头绪。
这次不一样了,他要改变——要让江玥看到他的决心所在。
可最最最不巧的是,时间很尴尬。他现在所处的境况,不容他表现出任何柔软、温润。陆陆续续铺垫了这么久的“计划”,不能因被一时的情感迷惑、而毁于一旦。
“毁了就毁了吧”的意思是:断了就断了吧。
不是指江玥和那位张姓同学,而是指——他和江玥。
现在越是绝情,江玥才会越恨自己。那样,计划才能顺利自然地进行。
就是要拿捏好度,很难。
一想到这里,傅鸿与的态度又变得强硬起来,用一贯的漠然语气,问。
“所以呢,你要怎样?”
从这熟悉的淡漠语气中,江玥听出来的不是“你要怎样”,而是“你能拿我怎样”?
原本因为泪水倾泄、而消下去不少的火气,这会子又被傅鸿与一句不屑的话语、给激得再燃起来。
“怎样?”江玥再坐起身,可笑地看傅鸿与,“算了,我和你说不通的,还是祈求你能遵守‘最后的承诺’吧。
“快点叫律师来重签我们之间的协议。这是我现在最想和你做的事,更是我对你仅存的唯一念想。”
“你就这么急着要赎身走人?”傅鸿与冷声,“追踪易老狐狸的事呢?抓捕你邻班同学的事呢?这两件事情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想解决了?”
江玥被堵得一语塞,支支吾吾答:“这、这跟重签协议之间又不冲突!
“反正我一时半会儿也凑不够五亿赎身。等我存够钱能解除婚约时,水鬼的事情应该早就解决了;至于易老狐狸……”
江玥咬牙。
“感觉易老狐狸很难抓。这只能期盼你和易胜天一起加快动作,在我离开前把易老狐狸抓到!”
傅鸿与假意沉思了一下,点头答应。
“可以,我会尽力。律师那边我也在催促了,会尽量把签署行程提前。
“不过,既然你的事情还要靠我解决,那就请你也自觉一点:这段时间乖乖的、好好的,该吃吃该睡睡。省得事情解决的时候、你没有力气看。”
江玥呵呵,咬牙切齿地回怼:“放心吧,只要你给我一个解除婚约的机会,我怎么着都得熬到光明正大从傅家走出的那天!”
傅鸿与轻笑:“好。”
那夜之后,江玥和傅鸿与过了好几天的“安分日子”。
说是“安分”倒也不太对,因为这样和谐无冷战的状态,是两人各退一步换来的。
江玥暂且不闹着要逃,傅鸿与也克制需求,不对江玥动手动脚、像以前那般把人抓去了就一顿揉捏。
傅鸿与近期的工作非常繁忙,不是在公司里待到深夜才回、就是在书房里忙过凌晨。等他夜半忙完、冲好澡往床上一躺时,江玥早已睡得天昏地暗,根本不知身边是否有人。
等到第二天睡醒时,傅鸿与已经早早地离开了。除了厚重棉被中残留的温度、以及一贯会有的烟臭味外,傅鸿与轻飘飘得像是没回屋睡觉一般。
江玥心想,这大概就是众人常说的“同床异梦”吧。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既不错,也难过。
不错是不错在,江玥在这个同床异梦的过程中,体会到了一丝傅鸿与对他的尊重。
不会睡到一半被扒拉醒,也不会好端端地被抓去“再洗一次澡”;他终于可以放心地晾开浴巾,也终于可以耐下心来、好好打理他的天然小卷毛。
难过是难过在,没有拥抱、没有炙热肉|体相贴的夜晚,确实挺难熬。
江玥觉得自己也是挺奇怪的,一边庆幸于不会在睡梦间被弄醒,一边又暗暗期待着会粗暴的动作吓得从睡梦中醒神。
当那个身上有烟草夹杂着男士香水味的男人,静悄悄地躺到他身旁时,他刻入骨髓的欢|愉细胞会苏醒、体内的dna会躁动。
他会情不自禁地浮想联翩,不由自主地代入他和傅鸿与有过的任何一次情|事。
但一连好几天,傅鸿与都安安分分。别说行事不行事的了,傅鸿与连江玥的手都没再摸过。
江玥为此想到的解释有两个:要么萎了,要么真的累。
从现状看来,傅鸿与应当是后者:真的累。
对于自己的奇怪心理,江玥也想到了解释:他对傅鸿与,在□□上还是有需求的——哪怕只是一点点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