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对待两个孩子,严琅就跟大型傻狗似的不敢碰他们,只敢在他们被人放在床上的时候才小心翼翼伸手戳一戳,就怕自己力气稍微大一点就要把他们骨头都捏坏。
九月里容倩坐完月子的时候,西平市那边能过来的家人都过来了一趟,在院子里办了满月酒,请来的客人在院子里都坐不下,还去食堂搬了饭桌过来摆在严琅他们院子大门外的走道上。
这次老爷子也终于如愿以偿的过来了,看见两个曾孙都舍不得挪眼睛,有了老爷子在,军营里连师长都过来了,场面很是热闹。
虽然也能把孩子带回西平市照顾,可肖德薇也不是那狠心的人,知道孩子跟母亲父亲呆在一起更好,所以只叮嘱了张大嫂好好照顾孩子,要是忙不过来就直接说,她那边再派人过来。
两个孩子如今还不会走路,张大嫂又是有经验的,如今也不需要特意照顾容倩了,家里采买东西要么就是周末跟容倩一起去,要么就是容倩下班的时候带回来。
就留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顺便料理家务,这点事儿还难不倒勤快的张大嫂。
九月末,严琅又出了趟任务,等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二月份了。
这会儿两个孩子的骨头已经长硬朗了不少,毕竟已经四个月了,都能翻身了,这时候就体现出了两个小子骨子里的不安分,容倩跟张大嫂平时都很担心他们翻身翻个不停,直接翻到床下摔到。
可两个孩子过于旺盛的精力还是让容倩跟张大嫂莫可奈何,一直到同样不安分且精力旺盛的孩子爹回来了,容倩跟张大嫂才算是轻松了不少。
刚出完任务,严琅有个一周的假期,闲来无事的严琅就一个胳肢窝夹一个穿着棉袄像团球的儿子到处转悠,偏偏两个孩子还就喜欢这种,要是严琅再原地打圈或者奔跑,两个孩子能兴奋地笑出声来。
也是这次回来严琅突然发现,家里俩儿子还真挺好玩儿的!
终于在玩闹中找到了跟两个儿子的相处之道,严琅比当初的容倩都还要痴迷于玩儿子这一娱乐活动中,晚上压着媳妇儿办事的时候被儿子的脚蹬到胳膊上他都能抽空去捏一把两个儿子的小脚,深觉孩子们睡着之后就手脚摊开像翻肚子青蛙的睡姿太可爱了。
容倩对此没什么可说的,只跟张大嫂嘀咕一声看来果然生儿子是给家里男人生的。
这一句话也彻底贯彻到了两个孩子长大。
严澹跟严栩四、五岁的时候严琅满了三十岁,年龄达标外加多年积攒的军功顺利升至调任,闲暇时间更多了,严琅就每天带着两个孩子晨跑顺便送两兄弟去学校。
等到两兄弟七、八岁的时候严琅又带他们去河里游泳潜水打乒乓。
十三、四岁上初中的时候,四十岁的严琅从一线调到了二线,做了个师长,严澹跟严栩寒暑假最有趣的活动就是跑去老爸所在的营地里跟着新兵一起接受军训,训练结束后再在夕阳下的篮球场上,找几个同好战友组队对抗老爸那边的首长队。
而容倩则是在两个孩子渐渐长大的过程中充当着严母的身份。
事实上容倩也不想,可奈何家里男人越长大越幼稚,生孩子前还好一点,除了嘴上不正经,其他地方怎么看都很是稳重可靠。
可等到孩子能跟他一起玩了,这男人就越来越贪玩幼稚了,时常带着两个孩子阳奉阴违,前脚她刚安抚着两个孩子准备睡午觉,后脚这厮就能翻窗户把两个儿子偷走。
偷出去干什么?陪他玩呗,真让容倩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如此这般,容倩不想严肃都不行了,好在家里三个男人都听她的话,每次闹过头了容倩一做出难过的模样,两小一大三个男人总能忐忑不安的围着她打转。
严澹跟严栩长大后每每回想起自己从童年到少年再到青年的成长,心中是满满的幸福满足,若是再听别人说上一两句自己小时候的经历,两兄弟还能生出庆幸。
他们能投生到这样一对父母,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当然,这个话两兄弟也就私底下说说,结婚之后若是在妻儿面前说,少不得要被妻儿用难以言喻的目光注视半晌,最后晚上就逃脱不了睡书房的宿命。
山顶别墅后花园的藤蔓秋千架下,一头银发的容倩坐在椅子里,背后还有个糟老头时不时用把力推椅子一下。
容倩牙齿落得没剩几颗了,不过总好过老头子,谁叫这糟老头当年总爱撺掇着两孩子跟他一起偷糖吃呢。
“别推了,也不怕把自己一把老骨头折腾散架了。”
容倩眯着眼看着天边的晚霞,今天的晚霞特别漂亮,东边一条彩带上颜色炫目极了。
站在后面的严琅不服气,鼓着劲儿又推了一把,试图证明自己还很“年轻力壮”,“好啊老婆子,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想当年我一身肌肉,你还嫌弃我肉太强硬掐不动,呵,女人啊!”
容倩呵呵的笑,这老头子不服输,总爱在一众老友里炫耀他学来的网络名词。
“明天你们几个老战友,是不是要搞个什么,聚会?”
容倩懒得在这上面跟老头子较劲儿,反正这人嘴巴从年轻的时候就很会说,没理都能靠着脸皮厚这项优点扯成有理。
严琅果然被转移了话题,感觉有点儿累,于是一点没有自打脸的自觉,转到前面挨着容倩也坐到了椅子上,“是啊,老周老王他们都要来,说是怕明年就没了,所以趁着全都还活着,赶紧凑齐了说说话。”
这话说得,容倩笑着白了他一眼,而后眯着眼有点费劲的回忆,“哦,对,周瑞,他媳妇笑笑来不来?”
周瑞当年离婚后去了军校,随后发展得很顺利,某一次出任务受伤,又回了泽陂市军区医院,却是凑了巧了,在住院的过程中跟一个叫费笑的女医生相爱了。
之后结婚也就顺理成章,当时还邀请了带着两个孩子的严琅跟容倩。
因为新娘子的名字很特别,又是容倩当初实习的那个医院出来的,所以容倩一直都记得她。
严琅就有点记不住了,不过说老周的媳妇他就能记得,顺便还记起了一件搞笑的事,乐呵呵跟容倩念叨,“应该要来,老周不是腿伤复发了嘛,没媳妇跟着他能来?说起来倩倩,你还记不记得当初老周前面那个媳妇?叫什么忘了,当初还搞啥冬裙的。”
说起这个,容倩记起来了,这事儿当初她也在医院里听过,那时候她还没跟严琅处对象呢。
想起那段时光,容倩脸上的笑更温柔了,哪怕一脸皱纹,还是让严琅看得忍不住把人给搂进怀里亲了一口。
容倩没好气的捶了他一下,骂了一句老不正经的。严琅嘿嘿一笑,“当初老周结婚的时候那女人不是还来过嘛,穿得特别时髦,好像还开了个小车。”这个容倩当然也知道,毕竟那回她也去了。
“结果没几年做买卖亏了,张雪花把房子跟车子卖了准备打个翻身仗,却又被男人卷款跑了,她当时走投无路,还回来找过老周想借钱呢。”
可惜那时候老周也就是个部队小领导,哪里有多少钱?再说了,有也不会借给前妻啊,除非是不想跟老婆孩子过日子了。
“之后老周当了师长,那女人还天天跑来老周家里闹,说老周没良心,让部队里都下来专门调查过一回。”
那次严琅跟容倩还作为证人去做过证呢,容倩也知道。
“你今儿怎么这么闲呢?女人家的长短都要唠叨。”
糟老头严琅委屈巴巴把脑袋往容倩肩膀上靠,“老婆子,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再叫一声老婆子,今晚你去睡书房。”
“那不行,今晚小澹他们都要带孩子过来,孙子们看见了多不好。”
“哦,反正不好的又不是我……”
两年后,严家两位长辈享年八十三岁,在春日里一个暖融融的中午离世。
两人先后相差不过几分钟,安葬于严老先生早在二十年前就买好的夫妻墓中,被网友们誉为真正的“生同衾死同穴”。
又有老人在后辈的帮助下,在网上分享了他们所知道的严老将军与其妻子容院长的爱情往事。
一时之间,无数网友表示自己又重新相信爱情了。
没有人知道,呼吸停顿的瞬间,严老将军看见了什么。
严琅看见了两个“剧情”,一个是没有张雪花重生的剧情,在那里,容倩单身一辈子,却因为家里父母纠缠不休,最后身败名裂,消失在了大城市大医院,成为了一个小镇里的普通医生,终生未嫁。
一个是张雪花重生的剧情,张雪花因为误以为容倩就是“前世”嫁给她前夫的那个医生,故意算计,让容倩没能通过实习期,因名声受损,被医院退回了学校。
之后容倩离开,再度一个人远走他乡,这次因为没有拿到毕业证,所以容倩连镇医院都进不去,只去了偏远山区做了村里的赤脚医生,最后在一次地震抢救伤患的过程中被余震震下的滚石砸中,死在了冰冷的石堆中。
至于张雪花,依旧因为性格未改又头脑简单,把周瑞害得退役后就跟周瑞离婚远走,做生意倒是风光了两年,之后却依旧穷困潦倒沦为扫地阿姨。
而严琅自己,则是跟当初那个怂兮兮的小护士有了牵扯。
当然,这点牵扯在严琅本人看来太违和了,明明每一世唯一能吸引他的只有容倩。
这次恢复记忆的时间稍微长一点,能有十几秒钟的时间。
严琅明白了自己跟容倩的纠缠越来越深,于是他也能透过所谓的剧本看见原本属于容倩的人生,而当初对张雪花与生俱来的反感,却是因为对方身上有违背小世界天道的气息。
好在张雪花本身能量不够,哪怕重生一回,依旧顺着她原本就应该有的人生道路走了下去,只能算是小天道的一点小错误,能够自动纠正,就无需天道总部那边动手了。
严琅是不希望惊动总部的,因为连续几个世界,他也发现了自己跟容倩总会纠缠道一起,想来容倩也一定不是小世界里普通的灵魂。
因为在容倩身上又没能感应到属于总部的气息,严琅更偏向于容倩的存在是没有被总部发现的。
严琅发现自己恢复记忆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这说明他的能力在增加,如此一来,严琅希望能够在自己能力增强到足够找到容倩并且把她带回去的程度,再被总部那边知晓。
虽然严琅是才在星海中孕育新生的生命,可到底因为孕育他的位置不一样,生来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说来话长,这一切不过在短短二十秒不到的时间里想到的,严琅感应到自己的灵魂又一次沉下,明白自己又要进入另一个小世界里。
最后一瞬间,严琅再次将容倩的一切回忆一遍试图让这段记忆更深的烙印在灵魂中,只是波动的力量却引来了小世界世界壁的颤动。
这一切,闭上双目凝神思索的严琅并没有发现。
“糟了,容倩发烧了!”
“艹!老班,咱们该怎么办?”
被称为老班的高大男同学最后看了一眼被两个女同学扶着似乎已经陷入昏迷的容倩,咬咬牙,最后下定决心,看了看大家,“现在我们莫名其妙出现在这种地方,大家也知道肯定不可能是迷路了。”
说完,老班故意留了点时间,眼神慢慢看向每一个人。
众人都明白,他们这是穿越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在山顶露营,结果一觉醒来就出现在了这种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现在我们情况很糟糕,食物不足,水也不多了,而刚才我们遇见的那些动物,绝对不可能是地球上的动物。”
老班不再多说,转身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太阳已经悬挂在空中超过十二个小时了,所以这里绝对不可能是地球。
大家都不在说话,过了半晌,高烧昏迷的容倩被放在了原地。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短发女生想了想,于心不忍,到底把容倩自己随身带着地行李包留在了原地,又最后一次给容倩喂了两口水,又把自己水壶里的水全部倒到了容倩原本已经被人瓜分干净的军用水壶里。
“对不起学姐,我们也没办法,说不定你留在这里还能比我们多活一会儿。”
短发女生满脸愧疚地摸了摸容倩的脸。
“赵星,磨蹭什么呢!快点!”
短发女生听见喊声,连忙站起来追了上去,“来了!”
喊赵星的刘丽看了看,脸一沉,“你怎么把包留下了?”
说完刘丽就想转身回去拿上,被赵星赶紧给拉住了,“算了那里面全都是些工具,衣服都只有两套,什么吃的喝的都没有,咱们拿来有什么用?”
容倩是他们的学姐,跟他们不是一个系的,这次还是赵星叫的学姐,学姐刚好是地质学系的,准备去泰山现场取一些实验材料,结果就跟他们一起穿到了这种地方。
学姐身体不好,可人长得很漂亮,之前老班他们几个男生争着抢着表示愿意帮学姐取化石标本,结果现在遇见这种事就一个个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学姐。
想是这么想,可赵星也知道,最大的错还是在她,如今选择放弃学姐的人里,不也有她么?
怀着深沉的内疚自责,赵星拦住了刘丽,把自己偷偷留下的水也隐瞒了下来,要不然这些人肯定会回去把水拿走。
不过赵星也知道别人肯定不会愿意把水分给她喝,所以在之后的路程中,赵星一直没有喝水,偶尔看见有虫眼的野草,就扯了草根胡乱在口中嚼着,别人问她为什么不喝水,她就说想要尽量节省。
这群九个人向着东边离开了,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半个多小时后,一只白毛狮子懒洋洋的小跑着路过这里。
白狮子突然站住了脚,抬着下巴朝空气里闻了闻,好像有一股很好闻的气味。
“难道是什么好吃的?”
刚睡了个饱饱的午觉正准备松松筋骨就去找第二顿午餐的琅自言自语嘀咕一声,而后埋头闻着草地上的气息,一路闻到了一个雌性身上。
“嗯?雌性?为什么这里会有此行?”
琅没有因为天降雌性而兴奋,反而好奇极了,小跑着往周围查看一番,最后闻出来了有一群动物往东边去了。
那群动物里也有雌性,不过琅分辨了一下,确定那些雌性身上的气味都没有留下来这个好闻。
琅甩着尾巴凑近地上趴着睡觉的陌生雌性,试探着闻了闻,真好闻。
如果这个雌性不让兽讨厌的话,那他就养她吧,虽然还是不想生崽子,可养着熏一熏他的家还是很好的。
琅又靠近了一点,发现了雌性身边古怪的东西。
琅用鼻子顶了顶,闻到有古怪的味道,一时忍不住,仰头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哈欠。
浑身难受的容倩动了动,感觉脸上有点湿,难道下雨了吗?
虽然刚才陷入了昏迷,可容倩也知道自己被赵星他们抛下了,甚至连赵星最后跟她说的那句话她也还记得。
容倩倒也不至于怨怪那些人,毕竟是没什么感情的,还遇见了这种事,身体本来就不好的她确实是个没用的累赘。
可就算如此,容倩还是不想死,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没有做,现在突然穿越到异世界,等着她去认识去发现去探索去研究的东西更多更多了。
让她现在就这么淋雨死掉,容倩实在不甘心。
容倩努力地想要爬起来,可用尽全身力气,却也不过是手脚稍微动了动。
突然容倩发现自己脸旁有什么东西靠近,容倩愣了愣,而后重新放缓呼吸,慢慢慢慢地睁开眼睛,脑袋也不敢动,只用眼角余光去瞥。
恰在此时,一张毛茸茸的大脸突然凑了过来,饶是努力让自己冷静的容倩还是吓得低声惊呼,而后好像被这么一下,朦胧不清的脑袋都瞬间清醒了,乏力的身体也被刺激得冒出一股力量。
容倩嗖地一下坐了起来,第一时间拿到了旁边的包跟水壶,而后咬牙就往那毛茸茸的大脸上胡乱的砸。
靠得太近了,容倩知道自己这回是小命休矣,可临死之前就算被咬死她也要砸那个大家伙几下!
“喂喂喂雌性!你别以为你是雌的我就不敢打你啊!”
琅被吓了一跳,尾巴都竖起来了。
他刚才就是感觉这个雌性要醒了,所以好奇的凑近了一点,不过就是近了那么一点点嘛,居然就被打了,还讲不讲理了!
虽然雌性本来就很不讲道理。
被软的硬的叮叮哐当兜头这么一砸,琅要生气了,从小到大还没有谁这么打过他呢!要是被族人知道了,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容倩都已经很努力的克制才没尖叫了,可突然听见这么一个低音炮的声音,容倩睁开眼左右一看,确定了说话的就是这只白毛大狮子,容倩压在喉咙里的尖叫终于没忍住,高亢的冲破一切,发泄了出来。
※※※※※※※※※※※※※※※※※※※※
四个月之后的孩子是真的超级好玩!【嘿嘿
被尖叫声刺激得叠起飞机耳的狮子·严琅:......啥玩意儿?这是我媳妇儿?
严琅甩着尾巴狂奔而去:阿爸!!我要当一辈子的单身兽!!!
ps:一时没忍住,多写了两千多字,快六千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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