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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祺这些时日,每日都会早起晨练。
他一个小孩子,自然不会像宁淮萧青山他们那样,练武操练什么的,他顶多就是跑一跑,再扎扎马步什么的,会费点体力。
这倒没什么,小孩子锻炼对身体好,可重点是,这每日起得太早了。
天还未亮,人就已经起来了。
宁瓷瞧着也心疼,这他年纪还这么小,就该多一点睡眠,那晨练可以,只是若是稍微晚起一时半刻的,便更好了。
萧祺却说没事。
他说他起得来。
既然如此,宁瓷自然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每日也尽量的早起一些,去操练场陪着他一起。
今日是樊素问这边有事要忙,宁瓷才没有过去,却是未想到,就落了这么一日,人便出事了。
听木槿说,是跑得太急了,把脚给扭到了。
现下已经是在房间里。
宁瓷赶到的时候,大夫也正好过来。
她在榻边坐下,小心将萧祺抱在怀里,瞧着那左腿脚腕处,红肿了一片,不由的,心里一阵揪着疼。
偏生看萧祺还忍着,一声不吭,就连面色都没太大的变化,一时间,心里就更疼了。
“都是娘亲不好,今日没有陪着你,不然,也不会......”
宁瓷声音有些哽咽。
原本还说着不能再让他受苦了,可是这没多少时日,就受了伤,她自然也是万分自责。
“大夫,你快过来看看。”
萧祺其实也疼,但是爹爹从小就教他,他是男孩子,不应该轻易流泪,无论是有多痛苦或者伤心,都要憋着。
“初初扭到时有些疼,但是现下已经好很多了,就是看着越来越肿,有些可怕。”
他这般说,倒也不是假话,但更多了,还是不想让宁瓷担心。
这大夫也忙是上前查看,轻手轻脚的倒也是极其小心。
幸好没什么大事。
没有伤到筋骨。
可还是得养上一段时日。
特别是萧祺年纪还小,就怕落下什么病根子,那样的话,便真就是遭罪了。
“那什么晨练的,这些时日就不要去了,养好伤最重要。”宁瓷手上涂了些药油,便是轻轻的按柔在他的脚腕,柔声道:“娘陪着你。”
宁瓷手上的力道是正好,又是稍稍捂热了些,缓过了那一阵,脚上好像便不怎么疼了。
“怪我不小心。”萧祺垂着眼嘟囔。
“不怪你。”宁瓷马上反驳,扬声道:“都怪你爹,非让你晨练,今日要是你真出了什么事,那我跟他没完。”
这刚说着,萧青山就出现在门口了。
“阿祺。”他一眼看到他脚上的伤,面上忧心,盛的满满当当,马上大步的走了过来。
他原本还是在往国公府来的路上,正好看见大夫出去,听下人说是萧祺受伤了,他提着一颗心就跑了过来。
他看着那一片红肿,便下意识伸手要去碰,宁瓷瞧着了,马上便出声制止:“你别动――”
“你下手不知轻重,别动我们阿祺,免得没事都要弄出事来。”
宁瓷闷哼一声。
他自然不知轻重,上回还同他说以后会顾着她些,结果一点儿也没有。
她记性好,可都记着呢。
萧青山顿了顿,便是把手收了回来,问萧祺道:“怎么伤到的?”
“就是没看到路,绊了一跤,就摔到了。”萧祺低垂着眉眼,呢喃说着。
这回确实是他自己的过错,他心里是晓得的。
萧青山点头,然后身后去摸了摸他的头,道:“下回小心。”
他方才已经听大夫说了,萧祺这伤,没有伤至筋骨,幸好是如此,只是受点皮肉之苦。
“那晨练什么的,以后是不许了。”宁瓷在旁闷闷的出声。
萧青山没有马上回答,他低头看了眼萧祺,接着目光又转到宁瓷身上,说道:“那若是阿瓷你再给我生个儿子的话,便是不晨练也行。”
“生什么儿子,生儿子让你折腾吗......”宁瓷自个儿嘀咕了一句,抬眼过去,目光霎时锐利。
折腾一个不够,还要折腾两个。
萧祺才不到四岁,若说练武,那完全可以再过两年,现在这小身板连骨头都软,可容易就伤到了。
“娘亲,阿祺想要妹妹。”
萧祺在旁边坐着,静静的听着爹娘说话,却是突然间拉了拉宁瓷的袖子,软软的说了一句。
......妹妹。
宁瓷突然感觉头有点大,无奈的扯出个笑容,低头看着萧祺,道:“乖啊。”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合着这父子俩给她下套呢,一个儿子一个妹妹的......那她干脆生一堆出来好了
“要是生个妹妹的话,一定长得和娘亲一样漂亮可爱,那阿祺就有伴了。”
萧祺他也喜欢长得粉嫩嫩,漂亮可爱的女娃娃呢。
“咱们阿祺就已经和娘亲一样漂亮可爱了,那多看看自己就可以了,是不是?”宁瓷轻轻的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说道。
实在是生孩子这回事太疼了,宁瓷还记得她生萧祺就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后来又跑着下山,更是遭了许多的罪。
现在虽然是都已经过去了,但是宁瓷光想想那些痛楚,还是会觉得难以忍受,便是不想,再受多几次的苦了。
虽然她也觉得,如果能再生一个儿子或者女儿的陪着阿祺,也是一桩很好的事。
“好了,咱们不说这回事。”宁瓷怕再和他们说下去,真就把她给诓进去了,忙是转了话头,道:“那咱们不晨练,娘教阿祺读书写字,好不好?”
这在皇城里,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也不用上战场,学了武功也没什么大用处,自然还是读书写字来得好。
萧祺听了宁瓷这样说,抬头,看了萧青山一眼。
萧青山眨了下眼。
是说可以的意思。
宁瓷自然是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不许问他,我说了算。”宁瓷故作一番强势的模样,手上抱着萧祺,又紧了些。
她发现萧祺听萧青山的话要多一些。
就算是她已经说了,他也要下意识的过问他的意见。
宁瓷知道,这是这些年以来,他已经形成了习惯。
可是她说若是没有错的话,自然就不需要再去过去萧青山的意见了。
“好,你说了算。”萧青山点头,面露笑意。
他知道,因为毕竟没有从小就陪在萧祺身边,有些事情,她心中有不确定,还有慌张和害怕,那都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没关系,时间会抚平一切。
总归他们以后,还有一辈子。
房间里,宁瓷正在教萧祺写字。
这小小的个儿,坐在凳子上,双脚都及不了地,可是他依旧坐的工整,手上拿着毛笔,在宣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倒也像模像样。
他聪明,学东西也快,以前虽然都没接触过这些,但是宁瓷方才就教了他一遍,他便已经能像模像样的学的差不多了。
宁瓷看着心里头都骄傲的很。
这她儿子肯定是随了她的。
随了她一样聪明。
“对了,还有名字。”宁瓷在旁边看了会儿,想起些更重要的事来,便是站起身来,到萧祺身后,握着他的手,慢慢的写下了个“萧”字。
“这是萧。”宁瓷念了一遍,接着在旁边,写下“祺”字。
“这是祺。”
“你自己写写看。”宁瓷松开了他的手。
萧祺力气小,握笔还不能稳当,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但好歹是有那么个形状在的。
“没有娘亲写得好看。”萧祺瞧着那宣纸上左右两个字对比明显,不由有些沮丧。
宁瓷的字娟秀大方,光只瞧着便是好看的。
“你还小,以后多练练,一定写得比我好看。”宁瓷顿了顿,又是笑着道:“不过啊......你肯定写得要比你爹好看。”
宁瓷说这话的时候,萧青山正好走到门口。
自从萧祺出了这桩事之后,萧青山就在国公府住下了。
说是想看着萧祺,放心不下,可实际上,是要护着宁瓷的安危。
无论是谁,无论有多少人,他都放心不下,唯有自己亲自看着。
他总觉得,即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就在三月初六之前的这些时日里。
总归不会一直平静下去。
这厢他推门,边是往里头走,边说道:“阿瓷,你在背后说我坏话。”
宁瓷听见声音,晓得是他,也没回头,只是淡淡道:“我说的是事实。”
他一个粗人,只会舞刀弄枪,又不像大哥那般从小有人教,肯定是没碰过纸笔的,会写才怪呢。
萧青山走过来,从萧祺手中将笔拿了过来。
他拿着笔的姿势,倒是对的,但就是那一双大手握着笔,实在觉得有些奇怪,让人看了甚是别扭。
他笔尖落下,在纸上写下“青山”二字。
十分僵硬的两个字。
“阿祺,你说。”宁瓷拍了拍萧祺的肩膀。
萧祺看得仔细,目光凝在上头,沉吟片刻,评价道:“没有娘亲写得好看。”
这么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亏这孩子还认真想了这么久。
“那当然。”宁瓷也毫不避讳,同时,认为萧祺说的很有道理。
“腿好些了吗?”萧青山问萧祺道。
“好了,已经可以走路了。”萧祺从凳子上下来,便是走了两步,给他瞧瞧看。
他本来就没伤到内里筋骨,只是看着肿了些,宁瓷给他揉了几日,已经没有大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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