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如月(1 / 1)

(穿进乙女游戏后我翻车了);

姜听白愣住了。

孤儿……怎么会这样?

她其实并不了解容淮的身世,

或者说,这几位男主的身世她都不怎么了解。

乙游的套路嘛,这种关乎于男主身世秘闻的信息都是压箱底的底牌,

不会太早亮出的。只是容淮给人的感觉太光风霁月皎皎如玉了,待人又如此的温和有礼,所以惯性思维下总会认为他的童年哪怕没有那么的幸福美满,

至少也是富足无忧的。

但按照他的说法,

他的确是孤儿,因为无父无母,所以连个小字也没有。

容淮已经将手放了下来,因此她能清楚的看见他面上的神色,仍然自然,眼角眉梢都没有什么波动。

姜听白没有就这个话题贸然开口。

当然,

按照一些治愈挂言情小说的惯用套路,在男主角展露出关于童年成长的脆弱回忆时,

女主角此刻的细语安慰一定能成为拯救他的光明,

男主即刻就能走出原生家庭的阴影伤害,

并且马上爱上了这个能治疗他心理创伤的女人。

……但那是小说。

姜听白不觉得自己有三言两语就能让别人忘记痛苦的能力,因为人与人无法感同身受,所以听起来再动人体贴的安慰与鼓励,

都像是带了些隐秘傲慢与不痛不痒的废话。

对于容淮这样的人,他真的需要别人的怜悯与安慰吗?

姜听白只是顿了顿,

接着用力将手中的灵果掰成两瓣,把其中一块递给他。

“师兄一半我一半?”

她仰起头来,

说得很认真:“一起把不开心的事都当作果子吃掉吧。”

奇奇怪怪的说法。

容淮低下眼,很配合的接过那一半灵果,应的认认真真:“好。”

姜听白便将自己那一半灵果举起来,

与他手中那一半碰了碰头,欢呼道:“干杯!”

“…干杯?”容淮有些不解,“这是何意?”

“庆祝的意思。”姜听白已经咔嚓咬下一口灵果,嚼吧嚼吧咽下去后又补充道,“可以当作两个食物碰面时互相打招呼,它们不会说话,那就由我们来说了。”

她说到这里又想到:“师兄,你说为什么世间万物都可能修炼成妖,花妖狐妖的,却没有果子妖啊?”

容淮捏着那一半灵果,忍不住慢慢笑了起来。

方才他念及幼时往事,便心神晦暗杂念丛生,勉力维持却也不得灵台清明。

这很危险。

对于一般人来说,念及不太美好的过往不过也只是心情糟糕,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却如同行钢丝之险履悬崖之危时那最后一根稻草,将会酿成不可挽回的恶果。

但这次,身边有她在。

没头没脑,欢欣鼓舞的,用她天真笨拙的方式安慰他,像幼鸟用稚嫩的喙部轻啄人们的手指一般。

他于是慢慢平静下来,低眼看了看手里的半块灵果,很认真的想她提出的问题。

“万物皆有灵,只是果子没法自己移动,就算侥幸生了灵智,暗暗发誓要好好修炼,第二天就被路过的行人吃了,也就没了下文。”

他俯下眼含笑看她:“我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对不对。”

“师兄说得很有道理。”

姜听白又看了一眼被自己吃掉一大半的灵果,犹豫了那么几秒钟,但想了想只剩一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修成正果了,心中便没有丝毫负担的继续咔嚓咬下一口。

她突然觉得修仙世界可真是步步危机,兴许你哪天不在意踩过的一株草,折下的一朵花,就是一个辛辛苦苦勤勤恳恳的修炼种子选手。

得处处留心,她严肃的下了结论。

“听听……”容淮在一边这样唤她,他说出口的时候还是有些生涩,但神情已经很自然了,“你看起来有点困了,要休息吗?”

姜听白下意识往船外看去,方才还有落日余晖,现在的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去,江面上的黄昏似乎总是格外短些。

她在现世时一直是熬夜能手,但自从到这里来,每天都被杭玉强制日落而息,已经养成了老年人的生物钟,再加上今天白天又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意外,因此现在确实十分累了。

她点了点头。

容淮便站起来,打算往船外走去:“困了便睡吧。”他又想到这艘船上并没有寝具,因此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

这艘船是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来的法器,名叫袖舟。不用时可以放在芥子戒中,需要使用时便取出来丢在水里,就能变成一叶小舟的样子,也不需要人去撑,自己便可行驶。

他并没有什么用上袖舟的机会,因此这艘船上什么东西也没有。

让师妹就这么休息,那肯定是不行的,会着风寒。

不过其实在他的认知里,师妹时时刻刻都处于要生病的潜在危险里。

容淮想了一会,终于想起自己的芥子戒中有颗火狐的内丹,滚烫的,他可以施加灵力让它的温度降一降,就可以充作女儿家夜间取暖的暖炉。

其实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应该乱用灵力,但他觉得这是很必要的事,一点也不算乱用。

姜听白倒是先疑惑了:“师兄你去船蓬外边干什么?”

容淮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你不是要休息吗?”

“那也不用出去啊,在船外待一晚上肯定要冻坏的。”

姜听白反应过来他在顾忌什么,连忙举起手来保证:“放心师兄,我不会偷看你的。”

容淮一怔,有些无奈的轻笑起来。

“……乱说。”

他憋了半天,含笑说出这么一句来。

又讲了几句话,姜听白便寻了一处舒服的角落,靠上去闭了眼睛。她确实有些累了,小舟在江水中飘飘荡荡,只能听到隐隐的水声与远处樵夫的渔歌,容淮则背对着她,正动作很慢的擦着他的刀。

姜听白恍惚觉得这像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了。

她慢慢沉入梦乡。

共眠一舸听秋雨,小簟轻衾各自寒。

此时小舟初初行过一处峡谷,江水潮起潮落,听在耳边空明而寂静。

容淮过了许久,才回过眼来去看已经睡着的小姑娘,他看了一会,将自己的外裳脱下来,仔仔细细的将睡成一团的她裹好,这才转过身去,继续擦自己的刀。

江风吹起他雪白衣袂,云舒一般铺开,在粼粼月色里翻卷出一层细碎的银光。

他是人间的月亮。

姜听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船已经靠了岸。

她懵了半晌,才发现自己怀里竟然抱了一颗热乎乎的球。

……这是什么东西,有鸟半夜趁她睡着的时候往她怀里下了一颗蛋?

她正和这颗球两两相望之时,容淮从船外走了进来,抬手将那颗球变回指尖大小收回了芥子戒,又温声问她:“休息好了吗?”

“…好啦。”姜听白点了点头,问出自己的疑问,“那是什么呀,师兄。”

“火狐的内丹。”他将手递给她,示意她扶着下船,“昨晚你冷得缩成一团,我担心你着凉。”

火狐的内丹……拿来取暖。

这到底算废物利用还是铺张浪费。

姜听白从船上跳下来,正打算问问容淮接下来应该怎么走,他就又偏过头来轻声问她:

“听听怕高吗?”

姜听白下意识抬眼看了看,回答道:“不怕。”

然后她就被容淮带着御刀飞行了。

怎么说呢,总之就很刺激,很快,店家服务也很好,如果有机会下次还来。

……不对,不来了,落地的时候她脚都是软的。

“我们是已经到云中了吗?”

姜听白还沉浸在极限运动的余震里,扶着树一脸懵的问容淮。

“还没有。”容淮看她难受,便伸手过去轻轻拂过她的额头,只是一下,姜听白立刻就不晕了。

“只是到了太华城。”远处依稀可见城门巍峨,他淡淡挑眉斜掠了一眼,“只能走过去。”

“有什么讲究吗?”姜听白听这里边有故事,便问道。

“是。”容淮把步子放慢下来,解释给她听。

“太华城上一任城主,是个魔修,名叫姬越。”

“魔修怎么能当上一城之主?”

“他是后来堕了魔的,本来是名剑修,修为很高。”

能让容淮说出修为很高的人,想必不是一般的厉害。

“姬越为人乖张,但后来娶了位容貌美丽的妻子,极是心爱,为她筑高阁献金玉,连自己的本命剑也愿意让她拿着玩乐。”

“但他那位妻子其实是名妖修,嫁给他只是为了窃取他手中的宝物,对他没有半点情意。姬越得知真相后魔障入心,便堕了魔。”

姜听白听得专注,又接着问道:“然后呢?”

“姬越堕魔以后,自知会为害世人,更担心会无法自控伤了他的夫人,便自爆修为而亡。他临死时担心自己死后会有其他修士伤害他的夫人,便用毕生修为在太华城设下禁制,修士若是在城中动手使用修为,便会反噬自身。还在城主府中留下了他炼制的傀儡,以保护他夫人。”

因为心爱的妻子无意于他,所以便堕魔赴死。死前却还忧心自己去后,无人护佑的妻子会被人所欺,便化神炼骨为高阁之上的美人筑下屏障,好守她一生无忧。

“那他那个夫人呢?”

容淮摇了摇头:“没人知道去向,许是拿了宝物离开了。”

姜听白听完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太过极端的故事总是会让人哑然。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

她想了半天,觉得这样的情意如此收场是很可惜的,便低声这么说道。

“听听觉得这样不好吗?”

容淮听到她说的话,低下眼来问她。

“…也不是不好。”姜听白支支吾吾,“毕竟是别人的决定,但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吧。比如两人坐下来,好好聊聊,说不定还有转机。就算是做不成夫妻,也能和平的分手,买卖不成仁义在对吧……”

她说得干巴巴,意图将刚刚的血腥爱情故事往光明成熟的成年人恋爱上引。

容淮轻轻笑了笑。

他容色光艳,平常轻笑时眉眼舒展,就更添颜色。但此刻他只是低眼轻笑,眉目便有几分晦暗。

“听听…”他顿了顿,像是不知道如何言说,于是只是慢慢讲,“你年纪还小。”

所以不知道这世间情爱,并不都如你所拥有的那样清风明月,干净纯粹。

还有很多爱,藏在阴暗污秽的污泥下边,一旦得手便要拼了命纠缠拖拽,至死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共眠一舸听秋雨,小簟轻衾各自寒:《桂殿秋

思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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