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瀚的嘴角轻轻的漾出一抹笑意,一股狠戾从嘴角漾到眼角眉梢。这一切不过才刚刚开始罢了。
齐少夫人听见齐悦的声音,赶紧赶了过来,“姐姐可是醒了?”
齐瀚冷冷的站在那里,像是一个钉子,然后看着他的大嫂,吐出两个字,“醒了!”
他的目光像是一个局外之人,看着局中的黑白棋子相杀。
齐少夫人连忙要进去,知春公主却一把拦住了她,“你走!你们都走!”
齐少夫人不知道知春公主怎么了,但紧接着却见着知春公主不住的哭泣起来。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般骄傲的知春公主哭泣。
齐少夫人急了,“公主怎么了?你们都愣着做什么?”
知春公主把头埋在臂弯里,呜咽道,“都不要过来。”
齐瀚正懒洋洋的看着这出好戏,却见着齐国公出现在了院子里,他沉声道,“送公主回宫。”
齐国公一边走,目光却打量着齐瀚,然后定睛道,“可是你搞的鬼!”
齐瀚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不是齐悦自己德行有亏,若不是齐悦自己想害人,也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齐瀚看着齐国公,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恨意和愤怒。
齐国公愤怒的摔了袖子往屋中走去,正要走进去,却见着一妙龄少女走了出来,她梳着双鬟,一双眸子与他对视间却是格外的灵气逼人。
齐国公正要说话,延庆公主却先开口道,“听闻阿悦病了,特来探望。如今阿悦醒了,我也该走了。”
延庆公主到底是个心慈手软的人,齐悦在她面前哭一哭,叙一下旧情,她便放过了她。只是这些年的姐妹到底是走到了尽头。这一次,是两人的最后。
顾青玉走到齐瀚面前,“齐四公子可当亲自送我回去?”
昔日齐瀚亲自到延庆公主府带了顾青玉离开,可谓是这京城中女孩子们话里话外的一大笑谈。
如今,当时是怎样的笑谈,那么今日她也自当要他来还。
齐瀚正要开口,顾青玉抢先道,“齐四公子也说过,我是一点亏也不吃的。”
正像是她今日特意要他送她回府。
正像是延庆公主可以放过齐悦,但是她不会放过一个要她性命的人。
把这实话说出去,弄得天下人尽皆知,她不会一时之间得罪了齐国公府又得罪了皇家。这样的蠢事,她不会去做。她也做不得。她不能因为这些事,而耽误了救姐姐的时机。
齐瀚命乌衣巷的人准备了车马,延庆公主已经入宫向太后回禀。
齐瀚手里捏着马鞭,慢悠悠的道,“你母亲倒是一个善人。”
顾青玉道,“你兴许不明白姐妹之情。我母亲与王妃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母亲也并不希望王妃弄得身败名裂。”
这是其一,其二,谁又愿意当众得罪权倾朝野的齐家呢!何必让许顾两家和齐家为敌。
“情?”齐瀚捏着手里的马鞭,揣摩着这一个字,然后道,“今日的手软,就等着别人来日的心狠。”
顾青玉抬起下巴,“我母亲顾念过去的情谊,可我却不顾念的,我只牢记着今日她是要我的性命的!”
齐瀚轻轻一笑。
顾青玉道,“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了。”
齐瀚道,“你说的也是大实话。”
顾青玉道,“昨日里,我从齐国公府经过,路过角门,又叫侍卫跟踪了去,得了一样好东西。”这场战斗虽不可正面交锋,她也要敌人弃甲曳兵的投降。
齐瀚蹙眉,深深打量,“所以你把这样东西给我。”
顾青玉摇头,“不,是你找我要这样东西。”
主动和被动本就是不一样的事情,顾青玉可不会任由他拿捏。
齐瀚挑眉,“有什么区别?你我要的结果是一样的就够了。”
顾青玉上了马车,齐瀚用马鞭挑起马车帘子。都说羯族人喜欢狼,也喜欢养狼。齐瀚在羯族长大,果然是狼一样的性子。
只是齐国公因为这份愧疚又肯纵容他多久,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这话却不能用在齐国公身上。日后,她不能揣测。
齐瀚亲自驾车送了顾青玉回府,顾青玉也算讨回来了面子。
次日齐瀚亲自送南阳郡主的事情便在女孩子们之间传开了。
“齐四公子那样的辣手狠心,却也还是被她所驱使。”许依雅靠在桌上,手里捏着一根青风藤道。
许晖原本正在打瞌睡,却忽然抬起头道,“齐四公子不过赔罪罢了。”
许依言道,“像齐瀚这样的人竟然也能赔罪。”
当然能了,只不过是给她顾青玉而已。
顾青玉慢悠悠的走进青风堂来,然后在许晖旁白坐下,许晖见着她来了,也不打瞌睡了,一下子人也清醒过来。
“玉妹妹,可得给你说一桩稀罕事。”许晖道。
顾青玉明知故问道,“什么事?”
“昨日夜里,长安城东的林子的林子里有人遇鬼了。有人被鬼吓得昏死过去。结果第二天一早,路过的见着不过是一件带血的衣裳。你说那个被吓的昏过去的人胆小吗?”许晖问道。
“嗯,是挺胆小的。”顾青玉道。
这些,齐瀚的人早就告诉她了。
齐国公为了不想让事情扩大,连夜送了齐悦回封地。而齐悦的马车在长安郊区的林子里,见着了那件沾满血的衣裳。真正吓疯齐悦的可不是鬼神,而是那件衣裳。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接受这丑闻漫天飞了。她心里是怕的,怕这丑闻传出去。
当然齐瀚给她重重的加了一笔,齐瀚费尽千辛万苦寻到了齐悦的那个男人,然后当着她的面,杀了那个男人。
齐悦就此疯了,痴痴呆呆的模样。
顾青玉原本想问齐瀚为什么不直杀人,齐瀚却只是道,“活着比死了痛苦。”
看来他是想留着齐家的每一个人,慢慢的折磨,让他们也体会他的生不如死。
许依雅道,“听说是惊了慎亲王妃的马车。导致王妃心悸不定。”
许依言本想插嘴,可是想起漱玉楼里和顾青玉的种种,又见着顾青玉的从容淡点,她敢肯定,这件事和顾青玉一定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