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溃地抱起头，凌霜蹲了下来。
“他死了……”
“霜霜，冷静一点。”尹漠察觉她有些不妙。
才想过去，结果凌霜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无数的记忆碎片朝沈静好的脑海涌来。
从两人小时候见面，直到她被拐，到被尹漠发现。
他出征，她去送别；他班师回朝，她跑到城门口远远地看他一眼。
十多年朝夕相处。
后来两人闹了矛盾，他们的关系降到冰点。
紫檀的到来，对她所做的事，直至她的死亡。
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可是沈静好一直在挣扎。
记忆的潮水像要把她淹没，直到最后那刻，沈静好猛然惊醒。
“王妃。”
熟悉的声音让沈静好转头一看。
苏间正端端正正地站在她面前。
沈静好兴致缺缺，把头转了回来。
好半响她才开口：“苏间，有酒么？”
苏间一愣，但很恭敬地回答：“王妃要的话，属下给您拿一壶。”
得到沈静好的示意，苏间出了房门。
他当然不敢给她拿什么很烈的酒，只能拿一些果酒。
先不说沈静好现在不适合喝，更别提她以前是滴酒不沾的。
凌夕染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沈静好趴在桌上，手里还拿着一杯酒的画面。
沈静好没怎么喝苏间拿来的酒，只酌了两三口。
“你来了。”
看到凌夕染进来，沈静好从桌子上起来，带着一种散漫。
“别客气，坐，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凌夕染闻言，在她面前坐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知道的……”沈静好思绪飘向了远方，“可能，是紫檀叫我的时候，也可能，是你们大家都说我像的时候，可能是第一次被尹迟抓去的时候，也可能……是一开始。”
凌夕染眸光一沉。
“你知道你是凌霜，为何从来没问过我。”
“问了有什么用。”沈静好莫名地颓了起来。
凌夕染一滞。
确实，问她有什么用。
她不会说，更不会告诉沈静好她就是凌霜。
“我从没后悔我做的这个决定。”沈静好道。
她只后悔，没能救下云渐。
她不知道云渐对她抱的是那样的感情，可是到头来，真正对她好的，真正对她毫无目的的好的，其实也就只有那个翻进墙头，在她困苦中给她带来微芒的云渐。
凌夕染沉默了。
“我以为，这对你才是最好的方式，所以请原谅我擅作主张。”
“如果带着凌霜的记忆回来，亦或是你知道自己就是凌霜，你肯定不会有现在的生活。”
凌夕染临走前，抛下了这几段话。
沈静好慢慢地消化着，最后端起放在她面前的酒杯。
离去的凌夕染，脑海里是昨天欧阳找她的画面。
欧阳问，她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沈静好是凌霜。
凌夕染点头。
欧阳问，沈静好是沈静好，还是凌霜。
凌夕染答，都是。
落寞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凌夕染回想起从她到沈静好身边的事，提笔写下一封信。
也许是时候，该走了。
也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