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眼都烫红了心,每一睨都浸满了毒,直教人乐此不疲,从此沉沦于欲望的深渊、淫靡的丛林。
沈蔓不服气,没头没脑地一阵需索,却始终不得要领,越来越急,越急越没用,心中顿生委屈,差点就要哭了出来:“胤,胤廷……”
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也不需要出口,男人恨不能一整晚、一整天、一辈子,都这样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口口声声都是他的名字,心心念念全是他的样子。
没有保留,也没有迟疑,那劲瘦有力的腰腹如马达般律动起来,他一边需索着她的吻,渴慕着无穷无尽的奖励,一边顺应着刚才的节奏和位置,每一次都精准地顶弄到那软软、糯糯的方寸之地:“我在。乖,别着急,都给你,全都给你。”
一双玉臂环上他的颈项,沈蔓这才长长喘息,小猫似的将头埋进他的肩窝。闻着男人湿热的汗气,感受着最原始的生命力,听到皮肤下、急促勃动的颈动脉里,那点点滴滴,都是充满爱意的希冀。
他就像个虔诚的信徒,用身体力行践行着对信仰的承诺,满心不安地期待着神迹的降临。
“好舒服,胤廷。真的好舒服……”
这轻轻的喟叹,是女孩发自心底的感慨,也是对他最好的鼓励。然而,人就是这么不知足,周胤廷顶弄得越来越卖力,抽插得也越来越深入,步步紧逼、寸寸侵袭,只想扎进她的身体里、灵魂里,永生永世,不得分离。
仰着头,任由墨色发丝垂落如瀑,沈蔓感知到那电流一点点从耻骨处开始累积。伴随着男人的每次进出,都会有新的电光闪烁、新的能量输入,在身体的四肢百骸里肆意游蹿,最后不稳定地停留在之前的积蓄上,等待着最终聚变成灾的那个瞬息。
要我怎么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能陪我死在这人间最远、天堂最近的距离。
大掌抚上她的腰肢,男人闭眼含住来回跳动的乳珠,大口地吞咽、吸允。舌尖作怪地舔弄、卷噬,伴随着牙齿偶尔的摩擦,逼她发出无法抑制的呻吟:“唔……”
低头,只见那双长睫抖动着,伴随高挺的鼻梁逡巡。一侧雪白的乳肉如同世间最美味的存在,被他完完全全、荤素不忌地含进嘴里。另一次的空虚则由大手填充,温柔却不失力道地揉弄、捏挤。
周胤廷就像个吃不饱的孩子,在她怀中需索、缱绢,不愿离去、不忍放手,贪心不足地拉拉扯扯,几乎想从她尚未生育的身体里挤出奶来。
这尖锐的痛楚和下身莹润的填充一起,带给沈蔓几乎疯狂的错觉,忍不住将胸口往他嘴里送去,角色错乱犹如母亲:“吃吧,都是你的……”
男人愈发卖力地逗弄、吸咬,心理上也乐得安逸,真像个孩子般吧嗒吧嗒地吃个不停。任由唾液蔓延,润湿了女孩胸片上的大片雪白,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犹如神造之物,充满了至臻至美的恩宠。
像无边的海洋,像辽阔的星空,这场从一开始就主动了没有尽头的情欲之欢,早已升腾出一片迷人心智、夺魂索魄的氤氲,令身处其中的男女不知飨足、不问归期。
周胤廷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去放纵肉欲。如果说往常那些逢场作戏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如今这场欢愉则耗费尽他的所有心力,却依然乐此不疲。
欢喜,满满的欢喜充斥着灵与肉的点点滴滴。他爱她的娇喘呻吟,爱她的意乱情迷,爱她的欲拒还迎,爱她的眼底全是自己的倒影。
终于,在最后的最后,她咬着他的肩膀,大声地吸气,伴着甬道内一次又一次的收缩,攀上那远离尘世的巅峰,在云朵与狂风的幻象中,呼喊他的名字:“……胤廷!”
男人没有贪心,或是刻意降低抽插的频率,而是就着她高潮时体内至紧、至嫩的那一瞬,狠狠射出了的精华。
股股热浪由内而外,将她和他联通、顺畅起来,两人似乎融为一体,继而能够通过彼此的眼睛,看到自己此刻享受极乐的表情。
下降的过程缓慢而温暖,周胤廷将沈蔓牢牢禁锢在怀抱里,低头亲吻着她的发定,下身还牢牢堵住那稠腻不堪的隐秘,生怕有所偏移,口中喃喃说道:“对不起,乖,对不起……”
沈蔓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只剩下空空如也的皮囊,任由男人揉捏、抱紧。听到他的道歉,无声地笑笑,说话声沙哑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周胤廷似乎颇为懊恼,言语间也夹带着自责:“……我以为自己可以忍住的。没想到……最后会,会是那样……”
听到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沈蔓唯恐天下不乱地反问了一句:“怪我咯?”
这声调侃让周胤廷回过神来,报复性地吻上她的红唇,略带几分怒己不争的埋怨,在噬咬的间隙咒道:“小丫头,反了你了。”
沈蔓笑着,躲避他湿濡濡的亲吻,终于靠倒在柔软的床铺上,任由男人四下点火,再也没力气作出任何反应:“不行不行,坐了一天车,实在是太困了……”
彻底失去神智之前,她听见周胤廷无可奈何的叹息,有遗憾,有甜蜜,有被迫妥协的自怨自艾。
明天吧,她想,明天再好好补偿你。
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大半个月来第一次,她没有梦见陈逸鑫,没有被那漫天飞舞的信笺蒙住眼睛。
在q市的夜里,有时候因为药物反应睡不着,她会整夜整夜地坐着。想自己前世今生的点点滴滴,想郑宇轩,想他们曾经的婚姻。
沈蔓不觉得自己应该放弃梦想,她依然是那个渴望被爱,渴望温暖的女人。只是,被爱也需要付出代价,这一点,从前的她似乎根本没有意识。
多么自私的逻辑啊,你若爱我,便爱全部的我,无论这个我爱不爱你;如果有任何放弃或动摇,只说明你的爱不够深刻,而我的薄情则更加有理。
她怀疑前世与张羽分开之后,自己就丧失了爱人的能力。
对婚姻的选择是理性思考、反复比对之后的交易;郑宇轩事业稍有不顺会比本人还着急,生怕他不能出人头地,连带着自己身价贬低;好不容易熬出来了,又开始天雨要天晴、天晴要天雨,自以为爱情至上,无非是因为物质早已全面满仓。
这样的沈蔓,真的配被爱吗?
不可否认,她确实有过人之处,也值得优质的男人为之倾心,重生以来的境遇早已证明了这一点。
如果不是陈逸鑫毅然决然的拒绝,自己或许还会在虚无缥缈的女王梦中继续迷失下去。视爱情如狗娘,视男人如衣裳,表面上潇洒肆意为所欲为,本质里拒绝付出、害怕投入。
想要被爱,却又害怕被爱,想要依靠,却又害怕依靠——这悖论只会让她与幸福越走越远,连带着让身边的人越伤越深。
她质问自己:既然拥有了重回年轻、从头再来的机会,为什么不能试着勇敢一点呢?
去爱吧,像不曾受过一次伤一样;
跳舞吧,像没有人欣赏一样;
唱歌吧,像没有任何人聆听一样;
工作吧,像不需要钱一样;
生活吧,像今天是末日一样。
去爱吧vs抱大腿
高级公寓的地暖烧得很足,沈蔓陷在柔软如云朵般的床铺里,贪恋地不想睁开眼睛。
周胤廷起身后没多久她便醒了,只是全身都没有力气。即便知道时候不早,依然无法调动自己的身体。
男人似乎怕吵醒她,走前还特地用枕头垒成环形的堡垒,将小小的人儿整个包裹其中。
他的脚步声很轻,走到露台那边去了之后才接通电话,压着声音和脾气,不长不短地说了几句。
沈蔓只知道有人靠近,然后离开。门扉被轻轻带上,留下一屋子的安详宁静,任由自己沉浸。
经过昨晚一役,她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周胤廷如何反应,都要把前世今生、q市和张羽,包括那些混乱的男女关系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接受与否是对方的选择,她能做到的唯有坦诚。
这个男人不像她之前认识的任何一个,表面上一呼百应的黑道大哥,很容易被人标签化地识别,然后敬而远之。命运也罢,机缘巧合也好,既然有机会走进他,触碰到那颗柔软无比的内心,沈蔓想,我就要对他负责。
说得好像自己倒成了占便宜的那个人。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很奇妙的,也许就是一碗面条、一场谈话,原本的逢场作戏都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你说沈蔓有多喜欢周胤廷?不一定。你说对方真能让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也不一定。
恰恰是在大病初愈的这个时间点,遇上了,心境、情怀统统刚好,那就不妨再做点好事吧。
冷酷的心在燃烧充分的暖气中渐渐融化,几乎都能听到冻层下种子破土发芽的声音。
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想法也越来越清晰,沈蔓终于一鼓作气地坐起来,决定推门出去找周胤廷摊牌。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她打了个哆嗦,这才意识自己还赤身裸体。俯身四望,昨晚的睡裙早已被糟踏得不成样子,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凌乱的床铺,隐隐散发出淫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