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道纯神识?”不知为何这抹神识要抹杀自己,李雪宁只能开口问询,希望能够印证心中猜想。
“道纯?有些熟悉的名字,只是太过久远了,我已经忘却了自身的来历。”那神识茫茫然说着,好似在时光的流逝中,自己的记忆也被侵蚀,只记得一个留在这里的使命。
李雪宁瞬间明白了一切,能对道纯有印象的,只有百万年前的人,而他身上的气息虽然衰弱,却有远超人族至尊的危险,除却法尊之外,再无其他猜想。只是,原来即便是一抹神识,也会随着时光流逝而消磨吗?法尊心中的执念已有百万年,是否连他自己也忘记了因何坚持?
只是,法尊明明有了混沌法旨,为何还能在诛仙剑内寄存神识?而且,还是针对第一个握持诛仙剑的人?难道法尊早已成为诛仙剑的主人?或者说,法尊早已料到今日的结果,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布局?
想到此处,李雪宁不由得看向那古朴的剑身,有如连接天地,视线之内不可尽览。“那,您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击杀我?”
那抹神识道:“不知道,我的使命是斩杀第一个握持诛仙剑的人,但同时,我能感觉到你身上的纯粹的剑意,甚至,你本身就是一柄剑。不知为何,在我的潜意识中,你这样的人族天才,不该死在诛仙剑下。”
李雪宁心中一喜,看来自己修剑,还是有一定的机缘巧合,换做他人,只怕是普通至尊也会死于这一剑之下,自己却是能够逃脱一劫。
“那,前辈可否让在下掌握这柄诛仙剑,如今的仙界正面临无穷灾劫,我需要他来终结一切,维护仙界的清平。”
“终结祸端,维护清平……我能感受到你的诚意,和你的剑道一样纯粹,只是,我是一抹被寄存命令的神识,能够与你交谈,已是我能做到的极限。这一剑,终归是要出手的。”
“什么???”李雪宁大骇,已经验证了这抹神识的主人乃是法尊道纯,百万年前就已经是人族至尊,他留下的一式剑招,究竟会有多强?李雪宁难以想象。即便当初面对饕餮,也有鹏祖意识与帝辛在一旁并肩,而此时的自己,是真的孤身一人了。
“前辈,您……”
李雪宁还在试图劝说,却闻那抹神识道:“命令,不可违背。我虽有心救你,到底不是真正的此剑主人。如果你能活下来,这柄诛仙剑就是你的了。”
说完,诛仙剑内苍茫无尽的世界,似乎有天帝君临,王座、权杖、九鼎、金冠、玉玺……似乎一切代表君王的物品皆是在此呈现。不仅如此,兽王令、齐天帜、覆火幡、大羿弓、没石箭……等等针对妖族的法宝也是一一显现。
而在正中,仿若有无尽的光华笼罩在一个人身上,李雪宁穷极肉眼之能,也无法观摩任何形体外貌。同时,那个人影手中的佩剑却是清晰可见,与李雪宁所见诛仙剑并无二致。
法尊道纯,不仅是人族至尊,更是,生灵,帝君!
三界,天下,乾坤,宇宙,所有生灵的,共主。
李雪宁看着那站立于王座上的伟岸人影,陷入一片呆愣之中,而自己的身躯,却是不受控制得向着那人影跪拜,叩头……
诛仙剑出鞘,清脆龙鸣震耳,李雪宁好似无知无觉,只是无意识得跪伏磕头,像是引颈就戮,没有丝毫反抗之心。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亦或者是,三界共主,下达了斩杀令,无需任何生灵的帮扶,受刑之人,便要自戕自刎!
法尊之道,寄托在诛仙剑招之上,一言之下,三界万灵,俱俯首。
诛仙剑没有丝毫光华流转,却是足以灭杀任何一位普通尊者,打破尊者之间只能用岁月消磨的常理。而如今的李雪宁,甚至三曜修为都没有达到。这一剑,几乎是必死之局。
三界之内,无论是仙界修士还是魔界修士,哪怕是妖族神兽,也没有谁可以逃离这一剑的杀机。
然而,就在诛仙剑即将把李雪宁斩首之时,却见李雪宁刹那间停下了拜服的动作。
“一跪你,天下共尊,修为道则境界实力震古烁今,实乃我辈修士之楷模。非大毅力不可有如此成就。”
“二跪你,人族至尊,以一己之力改变仙魔格局,护佑黎民苍生,不愧人族领袖之名。非大德者不可有此胸怀。”
“三跪你,至情至性,为妻子逆天改命,背离人族道德约束,我与你同是此种人。若非你为我呈现了前车之鉴,拥有左右三界力量的我,也会成为三界的祸害。”
三跪九叩,李雪宁将自己对法尊道纯的敬意全然展示,而今后的他们,唯有,死战。
面对即将到来的诛仙剑,李雪宁缓缓道:“三界万灵共主,这样的道则,的确是你言出法随的关键。只是,我既是人,也是剑。你的道则之力对我,微乎其微。”
李雪宁自身也化为一柄璀璨长剑,如同那柄破天之剑一般,细长没有剑格,却散发着自己的剑道道则。
诛仙剑似乎没有了目标可寻,竟是硬生生停在半空。
“同时,您的道则是御使三界万灵,我的道则却是掌控三界万器。”
剑尊道则全力释放,李雪宁竟是要与这抹道纯留存的神识,抢夺诛仙剑的控制权。
“剑尊道则,天下万器俯首。”
在海渊界上空,不明就里的清虚剑仙、林智风霜云、方子硕陈宗兴……骇然看着所有死去的修士兵器,如同被召唤而去,尽皆附着在那让人无法靠近的诛仙剑上。仿若是在以他们的材质,来重新铸造。
同时,三界之内兵器,莫不为之震颤,似乎要脱离主人控制,前来海渊界膜拜兵中圣者。
海渊界为炉,血肉燃烧为火,三界万器齐齐拜谒,曾经名传三界的诛仙剑,终于要在新的主人手里,重新降临于世。
而李雪宁,也正是那个足以改变三界格局的,关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