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里的妈妈们还能不比你清楚吗?
大概是风岸往日里对家里事忌讳,
不同你说呢?”
只是此话讲出来,
大家心里都了解有些牵强了。
两人在一起当了那么久的姊妹,
总会说到家里还有些什么人的,
尤其是风岸这样已经无父无母的家生子。
这高门大户中的卑劣事,
站在这里面的人都知道一些,
现今忆起,心中忍不住升起一道莫明的哀凉来。
若此人并非是风岸的舅父,想来即是贩卖人口的了。
不过这种事,不佳启齿对韩倾歌说,
毕竟小姐年龄太小,并不懂这些。
否则如果有哪位主子在眼前,
替风岸求上一求,说不得也能救得回来。
于面前这些人的主意,韩倾歌了解得很,
不过她也有苦衷。
只是…
也不明那收了钱的是将风岸卖向哪里?
如果别的人家,现今风岸的卖身契还在自个手里,
虽说现今被赶出了府,可仍是府里的奴仆。
说来,那些人应该不至于如此胆大罢?
罗兰和雪迎互视一眼,目中尽是郁闷。
能如此胆大,必然是受到了某些主子的授意。
否则以风岸与老太君的情分,如何会落到这个局面?
那些在府里莫明隐没了的婢女,
谁心里不是心知肚明的?
得罪了老太君还有余地,倘如果得罪了邵姨太,
只怕就见未到明日的太阳了。
而这一点,
不管是韩倾歌还是老太君都并不清楚。
邵姨太之所以接手时候那么短就将整个府里的奴仆们调教的如此听话,
并不止是她们认为的本领高明。
在韩府积威已久的邵姨太,
对上名正言顺的老太君,谁能赢还是未可知的。
就在这屋子里的婢女们都担心忡忡之时,
外面的小婢女递了话进来:“几名小姐进庭院了。”
韩倾歌一怔,
斜着的身子立时坐直了,
招呼那个小婢女过来求教:
“你瞧清楚有几个小姐?”
那小婢女还未答话,一个婢女站在门前打起了锦帘,
领头的小姐昂首走了进来。
她身穿一身桃红色的襦裙,
上边用金丝绣了几朵桃花。
绣鞋是石榴红的,上边绣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样,
顶头还缀了一团吊着穗儿的花,
这即是当下最流行的鞋样了。
随着她的步子,那穗儿飘飘摇摇,煞是引人注目。
眼光向上移,便可瞅见她梳着牡丹髻,
戴了银色掐丝镶翡翠的簪子,
右边又编了辫子,绕了浅粉色的绸带,
耳上坠着玉百合的坠子。
她双眉细长,眼眸却很大,左右顾盼突显十分有神。
面上涂了粉,口上也擦了胭脂。
这即是韩府年龄最大的小姐韩锦,
今年十三,已经定了人家。
她是邵姨太的女儿,
比韩书涯这个嫡长子年龄还大些,
说来是件荒唐的事。
此位小姐的年龄真正算起来,
比韩书涯还要大两岁。
韩府秉承祖训,未娶妻之前不得纳妾,不
过洛老爷当时在娶妻之前就已经同邵姨太私通款曲了,
这在两家全是丢颜面的事,
便在娶妻了之后的一个月急忙将邵姨太用一顶小轿接来府里。
韩府的嫡出小姐生的晚,
很长的一段时候里面,
不,
一直到现今,
这韩锦都算得上是韩府下人心中真正的大小姐。
上一世,韩倾歌便与她打过交道,这韩锦为人十分高傲,
瞧不起比她低甲等的人,更别说上一世的韩倾歌是如何被她欺辱的了
。瞅见她,那刻骨铭心的回忆又一次浮现在韩倾歌的心尖。
跟在韩锦后边的,是她的亲妹妹韩筱墨,
是韩倾歌真正忌惮的对象。
韩筱墨着了一身斜纹绸的曳地长裙,
上边一件鹅黄木槿绣花小袄,颜色素雅,
原来是当今最昂贵料子之一的月华锦。
头顶插着一支玉白簪子,就着玉石的纹路雕了一朵白梅花,
即是这支簪子的价钱都比得这屋子里所有婢女卖身的钱还多。
她偏爱素雅,原来是素雅在面上,华丽在骨子里,
好似低调,实为比起韩锦高傲更甚一筹。
大多官家女儿挑剔,不是云锦之类是不上身的。
不过如韩筱墨这般将月华锦这样好的料子当作常服来穿,
除去几个真正的百年大家,还真没几个能穿得起。
要不是上一世接触过的缘由,
韩倾歌也方法知道这其中的门道。
在邵姨太这俩女儿里面,好似邵姨太独宠韩锦,
实为更看重的是这个年龄更小的三女韩筱墨。
往日里她极其低调谦和,从不与人争辩,
府里上下谁不说她是个好脾性的?
就是老太君如此不喜邵姨太,对这个三小姐仍然是十分疼爱的。
也唯有邵姨太和她自个才知道她的城府到底有多深,
现今,知情人里面还要加上一个韩倾歌。
曾经她当韩筱墨是自个的姊妹,
毕竟娘亲与阿姊是无法自个抉择的,
她甚至对韩筱墨十分同情。
两人关联极好,有什么事也会对她说。
不过来到最后,她才发觉是自个瞎了眼。
一个月舒,一个韩筱墨,全是她瞎了眼!
只是这样也好,
所幸她上一世吃尽了所有的苦头,
才能在这一世占有那么一丁点的先机。
站在韩筱墨一旁的,
是府里徐姨太的女儿洛文儿。
徐氏为人低调,在府里并不引人注意,
只是原来是事事唯邵姨太马首是瞻。
女儿随母,当然也同邵姨太的俩女儿关联极好。
说是姊妹,实为是她们的狗腿。
只是这个洛文儿是身不由己,她为人聪颖,
可是身在韩府,总得学会明哲保身。
遇见事,她即是如此,事不关己那就高高挂起,
能不牵连进去就不牵连进去。
过了几年要婚配,
想嫁入一个好人家,必须会看人神色。
当时是看邵姨太的神色,
现今则还要加上一个老太君。
那走在最后的是二小姐韩应琪,
与韩筱墨同年,只是一个是春季生的,
一个是秋季生的。
她的娘亲是大太太身旁的婢女,
不过生了她便去世了。
这个二小姐在韩府里面算作身份最低的一个,
往日里胆小怕事,看到谁全是怯生生的。
几个婢女搬了椅子过来,坐到韩倾歌的对面,
围成了一个圈。韩应琪是最后一个落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