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会议室里,因为还是有很多善于猜测和挖空心思判断的人,他们就感觉是不是庄峰并不支持这次会议,因为谁都知道的,庄峰和任雨泽关系一直紧张,看来大家都是被任雨泽骗来的,那问题就严重了,你任雨泽不要好处,那是你有,我们可不能学你,我们也就这个样了,官也不要想做的多大,前途也算走完了,捞点好处就是目的,你今天这会一开,下面我们怎么办?
有人说:“市长不参加,这会还怎么开?”
有人说:“不会是假传圣旨吧?市长根本就想要参加这个会?”大家根本不相信会议主持王稼祥的话,不相信市长暂时决定不参加这个会,这种哄人的话谁不会说,在坐的每一个都是哄人哄得团团转的。(。纯文字)
你任雨泽想哄他们,是不是太小看他们了?任雨泽不得不站起来说话了:“大家静一静,有什么话,散了会再说。现在是开会!”大家静了下来。
然而,任雨泽心里也有点儿心虚,轮到他讲话时,脑子就有点乱,讲话稿读得不那么顺畅了,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这会议参加人员也就二三十人,是一个圆桌会议,大家离得近,任雨泽脸上的每一点变化都看得清清楚楚。有人趁任雨泽停顿的片刻,就插了话,说:“我看还是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这领导讲话我们都人手一份,回去自己学习,慢慢领会吧。”
有人胆子大了,说:“感觉这会应该不是我们参加的。”
有人附和说:“我好像有一种被人耍的感觉?”
各种会议都有一个很清晰的层次区分,什么人召开的会议,开到什么层次,是很讲究的,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却约定俗成,按现在任雨泽的职务,他要召开的会议,最多只能开到各单位副职,最多也就能向各单位副职做重要讲话,当然有时候也有意外,可以找一把手来开会,但今天这样多的一把手来,而且有的单位级别也不低,作为一个副市长,已经有点玩大了。
单位一把手里肯定有很牛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当上一把手的,这其中不乏冀良青和庄峰的铁杆人物,特别是庄峰的铁杆,知道庄峰和任雨泽的关系,现在看庄峰不来,猜摸着庄峰的想法,就要给任雨泽捣乱一下了。
于是,最初认认真真开会的效果荡然无存,本来就想着捞一把的人,因为发现市长并非像想像的那么重视,便再次抬头。一个区里的书记,就装模作样地看看时间,说:“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呢!”大家都知道他那话的意思。
有人说:“不就是你一个人忙,我们也忙的。”
有人说:“这在坐的哪一个不忙?”
那个书记是冀良青的嫡系,本来就挺傲的,现在听出了大家的话外音,知道大家都站在自己一边,就坐不住了,站起来收拾自己前面摊开来的会议资料,说:“任市长,这会我不能再开下去了,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忙,我请个假。”
有人说:“你要忙就忙去吧,请什么假?不批你假,你就不走了?我看你一样走。”
大家就笑起来,尔后,也有人跟着站起来,也收拾自己前面摊开来的会议资料。会议不了了之的态势显而易见。
任雨泽从来没见过,甚至没听说过这种场面,从当干部到当领导,从参加开会到组织开会,他从没遇到过这种中途退会的现象,这说明什么?说明参加会议的人不服从组织者,说明组织这个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说明你任雨泽根本就不应该召开这个会,或者,根本就没有资格召开这个会。
很明显,有人是一点面子不给你任雨泽了,明显,这次会议的流产将成为一个笑柄,一个大笑柄,或许不仅在地级市流传,还会向下流传到各区(县),甚至于各乡镇。还会向上流传到省,乃至于全国。不仅现在流传,几年后,几十年后还会流传。
很明显,任雨泽以后腰杆怎么也挺不起,人家会怀疑你的能力,会不再把你办的事当回事。任雨泽的五官扭曲在一起,脸色黑黑得很难看,他压抑着自己,不想自己马上爆发,他是要爆发的,只是还没到时候。
他不是以前那个任雨泽了,不会再刻意压抑自己。确切地说,他是在聚集内心的能量,他是在把所有的恼怒都转化成一股气,一股力量,这股气这股力量都运行到了他的右手。那右手扬了起来,狠狠地拍了下去。
“嘭”一声,桌子跳了跳,桌面上所有的东西都蹦了蹦。
这可是能围坐二三十人的圆桌,可见那力量,那内心的恼怒。任雨泽右手拍下去的那一块也“咔嚓”一声,陷进去了一个坑,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了,有人首先感觉到的是不是任雨泽还会武功,惹怒了他,说不定会给你来那么几下子。
官们怕什么?最怕就是耍蛮撒野,最怕就是动粗要他的命。这任雨泽真给你那么几下子,他丢了官是他的事,自己挨了打身子吃了亏也不值,再者说了,自己也不是很理直气壮,这中途退会,自己也是有错的。
站起来的人纷纷坐了下来,都是有一定年纪的人了,都能伸能缩,遇弱者愈强,遇强者愈弱,尤其是遇到这种要跟你耍蛮撒野的人。唯独那个书记不服气,他也被任雨泽那一掌震住了,然而,他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能在一个大区当书记,那后台和能力可想而知,因此,这种人往往不把人放在眼里,更不会把任雨泽放在眼里。
这书记很不屑的说:“任市长想干什么?打架吗?”
这话也让所有的人震惊,到了这个时候,他还那么咄咄逼人。任雨泽控制着自己的怒火,说:“你坐下,继续开会!”
这个区书记说:“我请假!”
任雨泽冷冷的说:“我不批!”
区书记就一笑,说:“我请假恐怕轮不到你批不批吧。”
任雨泽说:“这个会是我组织的,你既然来参加这个会,就得服从我!”
区书记说:“既然市长没时间,可以不出席这个会,我同样也没时间参加这个会。”
任雨泽眼中射出了怒火,说:“我是在代表市长组织召开这个会。我不敢说我代表市委市政府,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在代表市长!我会上说的话,就是市长要说的话。你有意见,会后可以直接向市长提,但是我现在警告你一下,只要你敢自己走出这个会议室,我任雨泽就算不当这个副市长,也一定要先把你拉下马来,不相信你可以试试。”
任雨泽这样的话还是很具威胁性的,因为今天任雨泽是有点底的,万一这小子真走了,自己就要杀鸡给猴看,坚决拿掉他,当然是要找冀良青的,如果冀良青不同意,自己就要带着尉迟副书记和正有求于自己的庄峰,给他来给逼宫,相信冀良青不会为一个书记和自己闹翻的,官场上讲的是个利益和利害,至于感情和友谊,那是第二选择了。
任雨泽的蛮狠和霸气让这个书记傻眼了,他见过各种各样的领导,但任雨泽这样的领导倒是少有,而且过去任雨泽办下的几个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他只能忍气吞声了,钱固然很重要,但真的为了勒索二公子的钱而把官丢了,那更不核算。
他有点气馁的坐了下来。
任雨泽决定不再和这个书记对峙了,再对峙就显得他没水平了,再对峙反倒有可以让对方逮着什么反击的机会了。他让自己平静一点,收敛了一点怒气,坐下来宣布继续开会。
任雨泽也想好了,这个书记如果再罗嗦,自己完全可以当他扰乱会场,叫工作人员请他出去,当然,这和他自己出去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任雨泽放缓了声调,说:“刚才发生的事,我不再追究,但是,如果这次会议后,还有哪个单位不贯彻落实,不提高效率,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他拿起了讲话稿,本想再往下念,但是,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念到哪了,于是,就把讲话稿甩到一边。他说:“大家既然都很忙,我也就不照讲话稿念下去了。我只讲两点,第一,我们要以一种什么态度看待这次高速路的项目。第二,为什么要各部门单位配合支持这项工作。我就讲清楚这两个问题。”
任雨泽不讲大道理,不讲那些漫无边际的理论,他从执行市委市政府决定这个角度说,既然市委市政府决定了的工程,大家就要执行,大家就要共同维护市委政府决定的严肃性,作为一个单位的一把手,连这最起码的常识都不懂,还有理由要求自己的下属执行自己的决定吗?他总结道:“我说的话可能难听了一点,可能从来没人这么说,但是,如果不是咬文嚼字的指责,我完全可以对我今天说的话负全部责任。”
会议总算是顺顺当当的开完了,不过任雨泽也不知道,这次会议到底收效任何了,不过他也想好了,会后谁在给自己玩花样,搞什么阳奉阴违的事情,自己就对谁开刀。
会议之后,任雨泽心里也是有点不舒服的,不过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太影响任雨泽的情绪,在官场上每件事情都是很难办的,每天也都会遇到这样生气的事情,在不了解底细的人来看,很多事情简单的跟个一一样,但在政府部门中就是会有那么大的麻烦,那么多的复杂性。
所以任雨泽也早就习惯了这种扯皮的气氛了,回来稍微安定一会,喝点水,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总不能因为生气,情绪不好不工作。
任雨泽拿起了电话,就给治安大队的那个武副队长挂了过去:“武队长,我任雨泽啊,你到我这来一趟吧,嗯,有事,我等你。”
时间不长,武副队长就赶到了任雨泽的办公室,任雨泽也没有和他太多的寒暄,单刀直入的说:“武队,现在有个机会,据说你们陈队长要动一动,所以我想你应该找一找尉迟书记了。”
武队长一听这个消息,高兴的眉开眼笑了,但一想,又有点担心起来,说:“就他和你两人支持我,不知道能不能过啊。”
任雨泽说:“当然不能过。”
这话说的,让武副队长一愣,半天没说话,就眼巴巴的看着任雨泽。
任雨泽等这个压力使的差不多了,才说:“你就找他好了,至于别人,你放心,我会给你打点好的,到时候保证你过。”
任雨泽这个关子是一定要卖的,对武副队长这样的人,你必须让他知道,是我提拔的他,否则还不如不提拔。
武副队长见任雨泽如此一说,心中的希望又呼啦啦的涨了起来,忙说:“那就谢谢任市长了,我现在就回去,准备一点费用吧?不能让你帮了忙还贴钱。”
任雨泽摇摇头说:“我的打点不一定就要花钱啊,你也不用在其他地方下功夫了,一会就去找尉迟书记,其他的事情不用管了。”
武副队长当然是不愿意了,就说一定要表示一下,最后任雨泽只好勉强答应说:“这样吧,等需要钱的时候我告诉你,好了吧,赶快办正事。”
武副队长也是知道一点任雨泽的性格,只好先这样了。
等武队长走了,任雨泽又给二公子打了一个电话,说政府刚开了协调会议,让他抓紧时间把相关手续跑完,早点开工。
二公子也是很高兴,嘴里连连感谢。
这样到了第二天下午,等庄峰回来了,任雨泽给庄峰也大概的汇报了一下昨天会议的情况,再说到那个书记的时候,庄峰也摇着头说:“这人平常就是那样,很牛的,就听冀书记一个人的话,这样,到时候我找冀书记谈谈,让他给打个招呼。”
任雨泽知道,对这样的人,其实庄峰也是无可奈何的,只怕他也未必敢在冀良青的面前提这件事情。
这样又过了几天,这天下班之后,任雨泽和江可蕊都难得的一起按时正点回到了家,江可蕊就给任雨泽做了几个小菜,任雨泽也在厨房的门口来回转悠着,总想帮点忙,可是像这样简单的饭菜,江可蕊根本不需要任雨泽。
饭做好了,小两口子吃的情深意长的,好像这不是普普通通的家常便饭,倒像是法国大餐一样。
晚饭后,江可蕊就舀了小半碗面,将蜂蜜、鲜牛奶、蛋黄一起放入碗中,掺维生素,搅拌均匀,调配成膏状,鼓捣一会涂在脸上,去洗了碗,收拾好任雨泽明天要穿的衣物,用清水将面膜洗去,擦了擦脸。
至面净时,任雨泽突然发现了江可蕊是妖狐之容,焕然光明,为妻之态,尽善尽美,江可蕊倒了杯水,放置任雨泽面前,对任雨泽展开第一波忽悠:“老公,和你商量商量一件事情啊。”
任雨泽仰着身靠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呢,看得有滋有味,认认真真,到没有注意到江可蕊说什么,只是连连点头。江可蕊挪到任雨泽的身边坐下,手搭在任雨泽的肩膀上,说,“雨泽,你说我能不能到北京去坐月子啊。”
任雨泽盯着屏幕纹丝不动,心底感慨:该来的当不住啊,你说我一良民,不惹事不生非的,对社会有益无害,就想好好过日子,我招谁惹谁了?这个话题不是江可蕊第一次提出了,早在过年两人上北京的时候,江可蕊就说过,说想到北京生小孩,想让她妈妈陪伴她。
任雨泽当时就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同意二字,因为任雨泽担心这来回路途有个闪失,任雨泽还有点舍不得长时间的离开江可蕊,在新屏市的话,自己不管多忙,每天总能见见面,在说了,在北京生了小孩,自己肯定是不能第一眼看到了。
其实他也是傻,就算在新屏市生小孩,他也绝不可能第一个看到小孩,人家妇产科的大夫能让他进去看着分娩?
江可蕊见任雨泽没有说话,以为他没听到,就靠近一点说:“老公,我和你说话呢。”
她推他,腻声笑道。
“老婆啊,我们能不能不提这件事情啊?还早呢。”任雨泽直视江可蕊的眼睛,既然避无可避,那就来吧。
“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吗。”江可蕊面呈不满,轻拍了任雨泽一下。
“上次?什么上次,说过吗?我怎么不知道啊?”任雨泽连翻白眼。
“你这人说话,说着说着就下道。”江可蕊生气了,离了任雨泽,收起了笑容。
“我记得,呵呵,宝贝儿,我逗你玩呢。”任雨泽嘻皮涎脸张嘴笑道。
任雨泽坐起身,掏出烟来,见江可蕊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点着了,站起来到了外面的凉台上,抽了一口,想着自己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样等到抽完了烟,任雨泽就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客厅,四平八稳的说道:“可蕊啊,这个事情我们需要谨慎从事,慢慢考虑啊。”
“我也是怕影响你的工作啊,在那面至少你可以更放心一点。”江可蕊嘟着嘴说。
“但是那么长的时间见不到你,我会担心的,我要每天看到你,有小孩了我要每天抱抱。”任雨泽还是决定打温情牌,说完他就观察着江可蕊的反应,坐下来言犹不尽,又想起一句,复又站起,叫道,“现在你不在我身边,我会很寂寞的。”
说完方才将身体放在沙发上坐实。
江可蕊感觉到了一阵幸福,她眨乎着大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任雨泽,探询任雨泽的内心活动,说,“真的假的啊,你真这么在乎我?”
任雨泽就赌咒发誓的说了起来,反正他是做好了准备,自己要坚守阵地,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掰,打消耗战。
这样两人扯了好一会,江可蕊到底没有任雨泽的老谋深算,更不会任雨泽这样的真真假假,凄凄切切的表演,最后只好作罢,同意了任雨泽的建议,留在新屏市坐月子。
任雨泽心里暗自高兴着,刚有了一点成就感,就接到了二公子的电话,说自己已经到了任雨泽家属院外面,请任雨泽出去坐坐,有工作要回报。
任雨泽想,你二公子能有什么工作汇报的,不就是喝酒泡妞吗?任雨泽懒得应酬他,就回绝说:“我今天有点累了,不想出去。”
二公子说:“任市长啊,我这真是有事情呢?”
任雨泽不屑的说:“真有事情?哪好,你到我家里来谈。”
二公子过人有点为难起来:“家里啊,我看算了,我现在两手空空的,怎么好意思上你家里去坐。”
任雨泽就估计他没事,在骗自己,他说:“我这又不要你送礼,你真有事就来,没事就自己玩去,不要影响我。”
任雨泽这次真的冤枉二公子了,二公子确实有事,他听任雨泽这样一说,也就干干脆脆的说:“行,我马上进来。”
任雨泽听说他还真的要要来了,忙对江可蕊说:“要来客人了,你看看有没有水果,开水什么的,不要一杯茶都拿不出来。”
因为这两人每天早出晚归的,很少在家里准备接待客人的东西。
江可蕊就到厨房冰箱翻腾去了,一面也烧起了开水。
这里还没准备好,二公子就过来敲门了,任雨泽开了门,一看二公子真的脸色也不太好,忙问:“怎么了?看你一副不爽的样子?”
二公子就说起来了,说最近两天,公司出去跑手续,还是和过去一样,走到哪人家都是爱理不理的,有时候就是填错一个字,他们都能让你第二天再跑一趟,最可恶的是,你那里错了他们不说完,等你修改了这个地方,从新做好了资料,他又给你指出另一个地方来,你在修改了,他就又出来问题了,整个就是要折腾你。
任雨泽起初还在笑着听,但听听的心中就是上了火,这简直是在嘲弄自己,自己还给他们那么认真的开了个会,任雨泽就点上了烟,使劲的抽了起来。
江可蕊正在旁边给任雨泽他们泡水,一看任雨泽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动怒了,泡完了水本来是要离开的,但怕任雨泽生气,就过来坐在了任雨泽的旁边,任雨泽赶忙掐灭了香烟。
二公子也想起了江可蕊的身体,就讪讪的一笑,说:“给嫂子添麻烦了,怎么晚还来打扰你们,不好意思啊。”
江可蕊就笑笑说:“我到没什么,你看有的人,一会又要吹胡子瞪眼了。”
二公子忙说:“任市长是性情中人,性情中人啊。”
任雨泽也是理解江可蕊的意思,知道她来坐下就是稳定自己情绪的,过去一般来客人找任雨泽,江可蕊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任雨泽叹口气,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了,现在这样的情况关键不是一家两家,有道是法不责众啊,自己应该怎么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在开一次会议?让庄峰或者冀良青出面?
不行,那样的话,让别人怎么想?大家都认为你任雨泽没有能力?
但不这样做,二公子的项目老是无法早日启动,对新屏市也是一个损失。
看来只好杀鸡给猴看,抓个典型收拾一下,不过,抓谁呢?真正管事的领导,自己收拾的掉吗?为他们和冀良青闹起来,值不值得?
任雨泽站了起来,一个人在客厅里来回的走动着,两条剑眉也紧紧的皱了起来,二公子和江可蕊先是来来回回的看着任雨泽度步,后来也是看的头晕脖子疼了,只好放弃了看他,江可蕊对二公子说:“你们按计划什么时候开工啊。”
二公子苦笑了一声说:“本来定的三月中启动,现在看来有点紧张了。”
江可蕊也很理解的点点头,她现在也多少入了一点官道了,任雨泽每天言传身教的,她对官场中的很多事情也慢慢领悟过来,知道任雨泽这一下遇到了一个很难解决的事情了,在官场,权利和职位并不是解决问题的绝对途径,很多看似不大的问题,但真正要遇上了,要解决好,那是很考验一个人的智慧的。
看着房子里两个男人这一筹莫展的样子,江可蕊只能自己多说点话,来缓解一下这个局面,她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二公子闲扯着,后来就说到等高速路开工的时候,自己带着电视台的人过去,给二公子好好的报道宣传一下。
江可蕊正说的高兴,任雨泽却突然的走了过来,定定的看着江可蕊,而后就嘿嘿的笑了起来,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笑容,让江可蕊打了个冷颤,说:“任雨泽,你不要吓我啊。”
二公子也有点惊诧的看看任雨泽,心想,不会吧,自己要是把一个市长逼疯了,那才是千古佳话呢。
任雨泽慢慢的收起了笑容,坐回到沙发上,对二公子说:“李老板,你好像新年还没有给你嫂子买什么礼物吧?”
二公子莫名其妙的听到任雨泽这样一说,一想真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说:“是啊,是啊,最近都是这事情闹得,我认罚,我认罚,明天就给嫂子买件礼品。”二公子心中真有点担心了,这任雨泽有点反常啊。
江可蕊也听的是云山雾罩的,这不是任雨泽的习惯啊,还没见他直接问别人要过礼物呢。
任雨泽说:“这样吧,明天你上你嫂子他们电视台去,给她们买点什么礼物,对了,就买点**志喜欢吃的什么零食吧。”
这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二公子和江可蕊对望了一眼,真不知道任雨泽脑袋里面现在装的什么了。
任雨泽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的对江可蕊说:“江局长,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江可蕊怔怔的点点头,说:“请任市长你老人家说吧。”
任雨泽说:“麻烦你明天安排一个专题节目吧,名字就叫‘我市机关新气象’吧,主要以表彰相关对外单位办事效率高,工作素质好,作风优良,这样的节目应该不难吧?”
江可蕊点点头,倒是二公子一下说话了:“任市长啊,咱们能不这样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好吧?你们新屏市机关还作风优良,办事高效?我看不是高效,是搞笑才对。”
任雨泽理都不理二公子,对江可蕊继续说:“当然了,为了节目真实性考虑,可以安排摄制组的人员以李老板的企业为线索,跟着他跑两天吗,这样他办手续,你们录制节目,效果一定不错。”
江可蕊和二公子就一下明白了任雨泽的意思,二公子自己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一招真是绝了,有摄制组的人跟在自己后面,恐怕在也没有那个单位敢给自己找麻烦了,那效率也肯定是极高了。
江可蕊也是恍然大悟了,就嘻嘻的笑着说:“啸岭兄弟,给他们买点零食糖果什么的可以,给嫂子可是不能太简单了。”
任雨泽也就笑了起来说:“看看你,看看你,一个局长也好意思。”
二公子很严肃的说:“这是一定的,因为你们过年没在北江省,这过完年了我又真的太忙,就把给你们拜年的事情给忽略了,我的错,我的错,回头是一定要补上的。”
几个人开了几句玩笑,二公子也就高高兴兴的离开了,有了任雨泽这锦囊妙计,事情再不用发愁了。
你还别说,第二天二公子真的带着设置组的人出去办手续了,这比什么都管用,那些过去很拽的单位,一个个领导是热情亲切,生怕在电视上留下了坏形象,几乎不到十分钟,肯定把过去好多天都解决不了的事情解决了。
就算你手续上真有点什么问题,在中国,最讲的就是一个灵活机动了,人家也客客气气的说:“没事,没事,以后补上,这一点都不影响的。”
只用了三两天,二公子的手续都跑完了,他后来诚心诚意的给江可蕊送了一大包兰蔻的化妆品来,江可蕊推不过也就收下了。
回家之后任雨泽看到,说那就给人家算一下多钱吧。
江可蕊说:“这还用算了,这整套的下来,基本上万元呢。”
任雨泽一听上万元,也就有点舍不得给钱了,这可是自己好长时间的工资啊,最后想想,这个二公子钱多的很,算了,就占他一次便宜也没什么的,以二公子这样的人,他总不会有一天好意思为这点东西举报自己吧?
这样任雨泽也就不再问这件事情了,其实任雨泽也不是一个六亲不认,**不沾的人,他也有他的灵活性和理智性,有的钱那是一分都不能用,但有的人,比如二公子这样的人,相处的时间长了,任雨泽也就把他当成了朋友,感觉二公子人也不错的,也就适当的要彼此有点交往了,不能搞的太生分,最后把自己练成一个孤家寡人。
时间慢慢的过着,且说这天,庄峰找过了冀良青,谈到了治安大队的陈队长的事情,冀良青当然是不愿意答应的,就对庄峰说:“庄市长,这有点操之过急了吧,要调整也等到下一步两会过后,现在这样的调整算什么?”
庄峰心中是很迫切的,这两天治安大队的陈双龙有意无意的在自己办公室里出现了两次,一次是给庄峰送来一点茶叶,一次是请庄峰吃饭,但庄峰的心里清楚的很,这陈双龙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来回的在自己面前出现一下,无外乎就是提醒一下自己,让自己记得给他答应的事情罢了。
问题是自己还必须给他解决掉这个问题,现在好不容易的任雨泽松了口,说可以支持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冀良青同意,庄峰就笑笑说:“冀书记,这件事情也不是我个人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主要是陈双龙同志在治安大队的工作中成绩很突出,就拿今年过年来说吧,他们硬是没有休息一天,为新屏市的百姓保驾护航,换取了一个和谐愉快的春节,这样的同志我们不提拔,总感觉问心有愧。”
冀良青听着庄峰这似是而非的借口,真心的想要鄙视他,你庄峰不要把自己说的这么伟大的样子,谁能不明白现在的提拔是一个什么情况啊,谁想象不到他陈双龙过节的时候给你送了不少好处,这样明显的事情你还好意思说的冠冕堂皇,振振有词的,鄙视你。
冀良青平平淡淡的说:“庄市长,我看这事情缓一缓吧?等下一步你们都选举之后,班子稳定了,在考虑这个问题。”
庄峰就很讨好的笑笑说:“冀书记说的确实有道理,按说是应该那样,但是。。。。。。”
他停住了话头,冀良青历来就是一个很小心的人,他不会放过任何的蜘丝马迹:“怎么了,庄市长的但是是什么意思啊?”
庄峰暗自冷哼一声,说:“但是这件事期我和任市长,尉迟副书记都做过交流了,他们的意思是可以考虑的,所以我想要不先微调一下吧,好歹给我一个面子。”
冀良青一听庄峰的话,心中一凌,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这样简单了,这个庄峰竟然可以先和任雨泽等人取的了协商,现在显然就是来逼宫的,如果真如他说的那样,任雨泽和尉迟副书记也给予他了支持,恐怕自己就有点难以阻止了,但任雨泽怎么可能和他庄峰走到一起呢?这有点让人难以理解。
冀良青静静的思考了一下,他不会轻易的让庄峰逼退的:“奥,庄市长,你说任市长和尉迟书记也同意你的想法?”
冀良青口中的疑问味道很重,他就是要庄峰给出一个证据,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庄峰当然不能给他说明自己和任雨泽达成的条件了,他就轻笑一声,说:“是啊,这我可不敢乱说,冀书记要是不相信,可以问一下他们。”
冀良青见庄峰并不想给自己解释,但再仔细的一想,这种谎话庄峰应该不会随便说的,那就等自己和任雨泽联系之后,在确定如何行事吧。
冀良青说:“行吧,要是他们都同意了你这个想法,我也不会刻意为难的。”说完,冀良青端起了茶杯。
庄峰见说到了这个份上,几乎事情已经成功了大半,也就很满意的告辞离开了。
在庄峰离开之后,冀良青慢慢的坐了下来,他现在越来越感到任雨泽和尉迟副书记这个联盟带给自己的巨大压力,放在过去,这样的人事变动,那里轮的到你庄峰来指手画脚啊,但现在新屏市的局面就在任雨泽身上出现了一个微妙的变化,他已经成为了新屏市高层决策中不可或缺的人了,他竟然可以左右到自己的决定,威胁到自己的权利。
这对于任何一个权利的拥有者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事实,冀良青更是一个对权利充满了**的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冀良青决定了,自己要加快步伐,一定要粉碎任雨泽和尉迟副书记的联盟,让他们不能在对自己形成威慑。
但眼前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冀良青拿起了电话,他需要证实一下庄峰说的这个信息,本来他想给任雨泽去电话,不过沉思之后,他把电话打给了尉迟副书记。
“尉迟书记,我冀啊,你好。”
那面就传来了尉迟副书记的声音:“冀书记你好啊。”
冀良青斟酌字句的说:“是这样的,刚才庄市长来过一趟,说起公安局治安大队人事调整的事情了,不知道你对此事怎么想的。”
这件事尉迟副书记也和任雨泽沟通过,武副队长也来找过自己,上次没有提升武副队长,尉迟副书记就很不舒服的,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尉迟副书记也就准备发力一次了。
他说:“嗯,我听说了。”
这个回答不能让冀良青满意:“那么你同意?”
“我感觉可以,治安大队很久没有动过了,但这个事情还是要请冀书记你考虑的,这就是我自己的一个看法。”尉迟副书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冀良青验证了庄峰的话,他也一下就明白了尉迟副书记和任雨泽为什么可以同意庄峰的提议了,这个治安大队的副队长武平,不是尉迟副书记的侄儿吗?前次没有提升起来,尉迟副书记就很不高兴的。
如此说来,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与其最后勉强同意,不如现在痛痛快快的答应下来,他说:“嗯,那这样吧尉迟书记,他们陈队长要是动了,我看治安大队就让武副队长上来接手吧?内行管内行,这次有效果。”
尉迟副书记就连连说:“嗯,冀书记这个提议我看可以,我支持。”
挂上了电话,冀良青真感到自己现在活的有点辛苦啊,自己现在沦落到了来讨好一个副书记的地步了,这真可谓是一个悲哀。
但是这样的悲哀冀良青还是要忍耐,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在后来没用几天的时间来,治安大队的人事就做了调整,武副队长也终于把那个副字拿掉了,他心里美滋滋的,一天给任雨泽来了五次电话,就是想要任雨泽出来吃个饭,让他表示一下感激之情。
任雨泽在推辞不过的情况下,勉强陪他出去坐了坐,不过也就是简简单单的吃了顿饭,武队长的那个银行卡,任雨泽最终硬是没有收。
不过就在任雨泽和武队长吃完饭的第二天,武队长又一次来到了任雨泽的办公室,任雨泽心里就纳闷了,昨天不说说的好好的,这个事情就算这样结束了吗?怎么这小子又来了。
任雨泽很严肃的对武队长说:“你烦不烦啊,不就是当了个破队长吗?有完没完,又来做什么?”
武队长嘻嘻的笑着,说:“怎么?任市长以为我还是送礼啊,告诉你,我不送礼,有事情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