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方雅勉强喂完秦守吃完营养膏以后,突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秦守脖子一伸,把最后一口营养膏咽下去以后,疑惑问道。
“没有没有。”方雅摆了摆手,伸手打开了另一管营养膏。
然后,她就在秦守吃惊的目光下,咕噜咕噜的把那一管营养膏全吃了下去。
面不改色心不跳,中间不带一点停顿,仿佛吃这东西,就像是喝水一样简单。
秦守看的有点目瞪口呆。
“怎么?你没想到我竟然也能吃这个东西?”方雅把手中的营养膏挤了挤,直到把里面剩下的最后一点也喂进了肚子,才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秦守呃了一声。
“我看你吃黑松子的那个样子,我以为你会吃不进去这东西。”
黑松子的价值可以和等量的黄金相比,而这营养膏呢?秦守估计可能一管也就一两个信用点。
方雅擦了擦嘴巴,蹲坐在秦守的身边说:“史密斯先生,我虽然是个大明星。”
“哦,不对。”方雅自嘲的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身上说:“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大明星了,我现在是个通缉犯,走在路上人人喊打。”
“但是你也不要忘了,我也是第九区出生的人。对于第九区的人而言,这样一管营养膏,有的时候一周也吃不上一顿。”
“大多数时候,我们能吃的有老鼠、蟑螂……”
方雅轻轻的叹气,握紧了手上的营养膏管。
“你能跟我讲讲第九区的事情吗?”秦守问道,他对于这个神秘莫测的第九区真的是非常的好奇。
还有什么,比面前这位传奇的前歌星,现通缉犯更适合的人物呢?
再说,现在他也没什么事情,动也动不了。
方雅两只大眼睛盯着秦守,嘴角扬起说:“史密斯先生,既然这样,不如我讲一个故事,你也给我讲一个故事怎么样?”
“好啊,不过你要先讲。”秦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他有个屁的故事。
大不了耍赖,或者随便找个天蓝星没有的故事忽悠一下就好。
这女人不是崇尚人人平等吗,就给她讲讲著名伟人格瓦拉的故事,保证能把这女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方雅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上惨白的白色灯光,慢慢的开始讲起她的人生经历。
…………
我出生在第九区的野外。
我出生的时候,我的母亲就死了。
据说她的尸体,被我的父亲拿去卖了。第九区的野外没什么食物,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值钱。
包括尸体。
于是,我的出生夺去了母亲的性命,我的成长夺去了母亲的肉体。
就这样,我长大了。
我的父亲是一个拾荒者,史密斯你知道,第九区是整个天蓝星的垃圾场。
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垃圾都被上面的人给扔了下来,堆成了一个个的垃圾山。
实际上,第九区百分之六七十的人都是干这个的。
我们日复一日的在垃圾山里面寻找一切能用的。
有的时候,上面会丢一些尸体下来,就是那种没有购买丧葬服务的尸体,会被人丢下来,就会有很多人去抢。
可惜,那种好东西我父亲从来没有抢到过。
我三岁的时候就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吃,什么东西不能吃。
我吃过老鼠,蟑螂,树皮还有卫生纸,等等一切乱七八糟的。
说到这的时候,方雅有些腼腆的看着秦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十二岁的时候,我父亲就死了。
好像是从垃圾山顶上摔下来的时候死的,也有可能是被人打死的。
不过这很正常,在第九区每天都会死去很多的人。
然后我就被人抓了,变成了奴隶,送到了第九区为数不多的城市里面。
我被卖给了一个奴隶贩子,他手上有很多像我这样的小姑娘。
里面有一大部分人,都被卖去做那个……就是那种生意。
还有一部分,就比如当时的我,实在是太瘦太小,根本没有人会感兴趣。
但是那个奴隶贩子又不想花钱养我们,就把我们拿去当作添头。
我是里面最幸运的一个,有一个第八区的工厂老板,他到第九区来买工人。
他买了三十个工人,然后奴隶贩子就把我送给了他。
就这样,我就稀里糊涂来到了第八区。
其实到了第八区我才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工厂老板,他是个矿老板。
买来的那些工人,统统都被他送到了矿洞里面去挖矿。
那个地方管理的很森严,老板买了很多的守卫仿生人,把整个矿场看的密不透风。
而我实在太瘦小,别说挖矿,我连最轻的锄头都挥舞不起来。
就这样,我成了厨房里面的一个小厨娘。
我那个时候,负责每天给厨房里面的一个阿姨打下手,其实我们做的最多的,不是做饭。
而是抓老鼠和一些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些矿工,只配吃这样的东西,只有老板高兴的时候,才会买一点点的营养膏回来,当作奖励一样分发给大家。
再然后……
方雅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仿佛不愿意再回忆。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十六岁的时候,那个男人,就是那个肥猪一样的矿老板。
有一天晚上,他把我拖进了他的房间,想要……
方雅顿了顿,继续说道。
但是他没成功。
有一个仿生人守卫觉醒了自由意志,打晕了那个老板,把我救了出来。
我们两个一路逃啊逃,可是最后,那个守卫没能逃掉。
而我,则逃到了第八区的城市里面,做起了流浪者。
那个时候我十七岁,当了半年的流浪者以后,我到了一个快餐店里面做起了服务员。
那个店我还记得,叫做莫里斯快餐,就在第八区的……
不好意思,方雅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我记不清楚了。
我在那里工作了三年,再后来,我就被星探给发现了,成为了勋翼的签约艺人。
至于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我开始唱歌,靠着一张渴望飞翔的专辑一炮而红。
到了现在,又变成了流浪者。
不过,我不后悔。
我的性命是仿生人救的,再还给他们,我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