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那个美丽的小女孩,现在已是一位高级督察了。壮牛看着程妍清穿著
一身威风的警服,开着一辆漂亮的小轿车,春风满面地离开警局。壮牛恨得牙痒
痒的:「她把我害得这样惨,她自己却一直在逍遥快活!」恨不得立时扑将上去,
一拳把她那美丽的脸庞打成马蜂窝……但是,他没有车也不会开车,他没法追上,
他只有恨恨着望着她的汽车得意地「嘟嘟嘟」远去……
壮牛记下了她的车牌号码,开始了一周的明查暗访。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
给他查到程妍清的住址了。他还了解到,程妍清的丈夫四年前在一次警匪枪战中
殉职,只留下一个十六岁的女儿。一个计划在壮牛心中涌起,他决定先对这小女
孩下手。
于是几天后,在壮牛租住的公寓里,多了一个面目娇俏的女中学生。她是被
迷昏了之后架进来的。
小兰兰失踪已经一天了,程妍清坐卧不安。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已经把她的
父母都活生生地气死了,她没有其它的亲人了,只有这个女儿,唯一的女儿……
文静听话的女儿从来没有迟一点回家过,她决不会一声不响地擅自在外过夜。
母性使她搏命地往好的方面去想,但,警察的嗅觉告诉她,女儿一定是出事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女儿长得比自己当年还要漂亮,小小的年纪,身材已经玲
珑有致,身边有大帮的男孩像苍蝇一样围着她转。如果她出事了,那幺……那幺
……程妍清几乎想哭出声来,因为这几乎只有一种可能……
程妍清脑子里浮现起一个个被强暴的女子的形象,那些都是她办过的案子。
在脑里闪动着这些女人的脸的同时,小兰兰可爱的小脸庞总是重迭于其中,
挥之不去。她竭力地不使自己将这些可怜的女人去跟自己的女儿扯在一起,但她
已经不由自主了,她办不到。这些念头阴魂不散地一直跟随着她。
最令她不安的是几天前从监狱传来的消息,那个贱农夫,他居然跑了出来!
她太清楚了,如果这家伙逃脱,他要算帐的第一个人将会是谁!
程妍清终于深刻地理解到恐惧是如何能使一个人发疯的。彻夜未眠的她,次
日在上班时仿如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她装出一付刚强的模样,继续声严色
厉地喝咤着她的下属,即使她的心灵此刻已是如此的弱不禁风。她的下属们只能
同情地看着她,大家没人敢说出一句安慰的话,因为从表面看来,程督察仍然是
坚强的。但是,大家都明白,如果失去女儿,她将几乎输掉了一切。而事实上,
已经有人开始幸灾乐祸了,那当然是一些平日受够了这位嚣张拨扈的女上司鸟气
的闷葫芦。
电话响了。是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他说:「程小姐,久违了!」
程妍清马上觉得魂儿立时便要出窍,但多年警察生涯练就的最后一丝刚强支
撑着她的精神不致崩溃。她最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她发觉自己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声调了,她的声音是如此猛烈地颤抖着,
即使她仅仅说了一个字:「是。」她终于承认了一件自己以为永远不会承认的事:
当一个女人准确地被命中要害的时候,她终究还是一位没有脑子的弱质女流。
耳边传来女儿的哭喊声,程妍清用尽吃奶的力气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听尽电
话另一边那个得意的男人的每一个字。
挂下电话,程妍清呆呆地看着自己在便箴上歪歪斜斜记下的一行字,那是那
个男人刚刚报出的一个地址。他竟然要求程督察去单刀赴会!
程妍清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她的脑子里已经装不下其它的任何想法了。她
强装出微笑,向下属们交代了一下,便即离去。程妍清并不知道,她的这个微笑
在她那群平时低头俯耳的下属们眼里,却是最最难看的一笑,即使发笑的是一位
美女。
去了将发生什幺事,程妍清根本没去想过。她不是不想去想,而是没法去想。
她发现自己一向足智多谋的脑子好象已经不在了,她拚命地告诉自己要理智、要
理智,但是就偏偏没法冷静下来。她企图为此行作一个筹划,但是她的脑里一片
混乱。
没法冷静的程妍清到达了那个地址。她用最后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只有满
足壮牛的一切条件,女儿才可能获救。那怕陪上自己的命,也不能反抗,绝对不
能反抗,女儿在他手里……
壮牛大口大口地吸着烟,那身陷囹圄的女高中生衣着完好地被绑在柱子上,
口里绑着布块。她惊恐地扫视着周遭的一切,惟独不敢碰一碰壮牛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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