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句话,江忱的心猛的一沉,身体像冻住似的杵在原地。
脑中一片空白。
深夜同住酒店,能做什么,还需要他说得更明确吗?
江忱在情.事上不是没有主动过,但也不代表他听得了顾燃对他说“想睡你”“约一次”这种话。
今天拍摄最后一场时,为了拍摄顺利进行,他不得已坐到顾燃身上,两人被迫磨了一个多小时,要说没有感觉,绝对是假的。
当时他们身体贴得很紧,对彼此的生理反应心知肚明,谁也骗不过谁。
一直到离开录影棚,两人都心照不宣没提,他也因此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却没想到顾燃会在这个时候重新提起。
情场交手,最怕对方一示好,就迫切地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出去。
他平复下心情,对上顾燃视线,不迎合也不回避,云淡风轻地问:“顾老师不会用手吗?”
黑暗能掩盖心事,同时也能借他胆子。
顾燃却推门进来,就好像这才是他的房间一样。
“可我还是觉得,”顾燃意味深长地说,“江老师弹琴的手更灵活。”
江忱睫毛轻轻颤了下。
是夸赞,更是轻薄。就好像他弹了多年钢琴的手,是为了帮他做那种事一样。
他尽可能冷静地说:“……顾老师也知道手有别的用处?”
顾燃看向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你只有手吗?”
“我……”
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
江忱脸色霎白。他和顾燃交往过,什么样的事都做过,怎么可能不知道顾燃在指什么?
他按捺下心底的不淡定,抬起腕表:“已经二十三点……”
“才二十一点。”顾燃不紧不慢看向自己手腕上那只,脸不红心不跳。
江忱:???
同款的腕表。
时间怎么可能不一样?!
走廊传出隐约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江忱顾不上跟他拌嘴,怕有人看见这一幕,快步过去把门关上。
“砰”的一声,在黑暗中听得分明。坚守的底线被砸开一道口子。
安静下来的刹那,一抹凉意窜进江忱脊背。
密闭的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呼吸声此起彼伏,听得分明。刚才关门的动作,仿佛对某种行为的默认,甚至是……热情的邀请。
“倒也不用这么着急。”顾燃眨眨眼睛,声音里听得出笑意。
“谁跟你急?”
江忱索性不再理会他,过去整理床铺。
他心里乱,动作比往常要慌张,以至于把盖被抱往沙发时没留神,小腿撞上了床角,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疼。
很疼。
“撞到了?”顾燃快步走过去,顺手扶住他腰,“严重吗?”
江忱嘴唇轻抿,伸手扶了下床沿,连腿上的疼都顾不上,只觉得腰痒得难受。
仅仅是被轻轻碰了下,就敏感得不行。
微妙触感让他瞬间回想起今天拍摄时,顾燃从下而上撩拨他的那只手。像在他身上纵火。
隐约间,他似乎闻到了顾燃身上未散的余香。
热烈,危险,极具攻击性。
在伪装剥落的刹那,露出强势的占有欲。
就在这短短几秒,顾燃已经从他手上接过那条盖被,替他扔到沙发上。
他睡觉只需要一床被子,多出来的那条盖被很少用得上。
顾燃转身回来,见他手还撑着床,索性过去扶他坐下:“我看看你的伤。”
“不严重,只是撞了一下。”江忱有些难堪,却不是因为小腿疼,而是怕顾燃看出他的生理反应。
他有些难堪,试图用撩裤管去掩饰,偏偏顾燃没给他这个机会。
膝盖下方青了一块,颜色很淡,的确不严重。
“都说了没事。”江忱匆忙将裤管撩下,却因为身体太过紧绷,当着顾燃的面没把持住。
牛仔裤微微发烫,他感觉到顾燃的手指顿了下。
……糟了。
那家伙一定全看见了。
江忱正想说点什么挽回,却听见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顾燃不动声色起身,过去关掉灯,又朝他走过来。
手臂绕过他身体,熟练地替他解开皮带。
“松手,我来。”
“……”
黑暗中,所有微小的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
呼吸声,心跳声……还有频繁的摩擦声。
顾燃的技术很纯熟,却偏偏不想给他留情面,每一次都试图让他的感觉攀升到极致。
一次过后,又贴着他耳朵问,语气恶劣至极:“真不想试试么?”
“看不出来,顾老师对约|炮这么感兴趣?”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尝试。”
江忱细长的睫毛轻颤,手指轻轻攥紧,没有出声。
第一次。
分手后的第一次吗?
江忱想知道,却问不出口。
见他沉默,顾燃又问:“怕吃亏?还是说……”
说到这里,顾燃停顿了一秒,在黑暗中抬眼,慢条斯理地问他。
“怕下个男朋友介意?”
光线很暗,江忱看不清顾燃脸上的表情,却有一种被他注视窥探的感觉。
他受不了这种看穿一切的眼神。
会让他觉得轻松被人拿捏在手里,连情绪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从身到心都被桎梏着。
他侧过头,声音微哑:“……胡说什么。”
说完,耳根莫名就红了。
没出息。
他在心底骂了一声自己。
顾燃轻轻笑了,不拆穿他,却知道他已经默许:“隔音不好,一会儿别出声。”
“放心,”顾燃起身,手指触碰到衬衣纽扣,“怕疼的话,我就不进去。”
说得好听,但这种暧昧摩擦对江忱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由着他展示自己的本事。
整个过程里,江忱不想正对顾燃,索性用手臂挡着眼睛,只是这样一来,听觉会变得很敏感。
顾燃挑眉,笑他:“你这副样子,还真像医院里怕打针的病人。”
江忱被他说得心里不快,出声怼他:“你是针?”
顾燃不生气,只淡淡反驳他:“我是不是,你心里很清楚。”
江忱在床上说不上多被动,但他太久没跟人亲热过,此刻根本没心思和顾燃争个输赢,全程没说话。
顾燃就这么折腾了他一整夜,中途还说怕他太久没做,不适应,所以才没做更过分的事。
就跟故意吊他一样。
但要他主动求顾燃做到最后?他拉不下这个脸。
更何况……他们只是临时互相帮助一下。
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和自尊,江忱硬是挨过了漫长的一夜。
“感觉行吗?”结束后,顾燃坐在床上摸了支烟,却没点燃。
“……马马虎虎。”江忱含糊其辞。
可行了。
江忱望着自己的腿,心里想着。
折腾得他差点求人,但他就是不想给那家伙脸。
“既然还凑合,下次再来?”
“滚出去,”江忱心里烦躁,伸手拿过衣裤,语速很快,“八点就要起了,剩下三个小时,我要睡会儿。”
顾燃有些意外:“江老师,你确定你睡得着?”
江忱在床上翻过身,背对着他,态度很冷。
“出去。”
这一声后,顾燃果然没再纠缠他。
没过多久,他就听见顾燃关门的声音。
临走前,还不忘对他说:“需要的话,随时叫我。”
这句话说得很轻,简直温柔到了骨子里,让江忱身体都忍不住颤了下。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还真挺像约p的。
空气里弥漫着交融过后的独有的香气,分外勾人。
现在是凌晨五点,距离他订的闹钟还有三个小时。
然而正如顾燃说的那样,他压根睡不着。
江忱觉得自己是疯了。不然怎么会答应顾燃这么荒谬的要求?和顾燃在床上搞了一整夜,还是光玩花样的那种!
做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一个人躺在床上,所有细节都回忆得清清楚楚,脸颊几乎要烧起来。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就这么一直失眠到了闹铃响起。
欢快的钢琴音相当败坏氛围。
江忱猛地从床上坐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折腾了一晚,缺觉,所以没什么精神。
他按灭了手机闹铃,看到上面有一条未读的微信消息。
顾燃:「我在楼下的自助餐厅等你。」
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江忱简单收拾了一下外表,快速换好衣服,拿着房卡就下去了。
酒店的自助餐厅在一楼,人不多。
他刚进门,就看见顾燃坐在角落一个很不起眼的位置,安安静静吃着早餐。
江忱在他对面坐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面摆着的那碗米线色泽金黄,香气扑鼻,江忱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现在回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简直要多荒唐有多荒唐。
偏偏顾燃看上去气色很好,不但吃饭有胃口,还有心情把玩手机。
“早餐在前面拿。”顾燃提醒,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嗯。”江忱心里乱,下意识就起身去选早餐,还没走两步,就听见顾燃补充。
“顺便给我带盒酸奶。”
江忱步子一顿,没应声,去前面挑早餐。
早餐种类很多,他却连挑选的心思都没有,绕了两圈后只拿了一袋面包。回来时,顺便给顾燃带了一盒酸奶。
“什么口味的?”
“黄桃。”这家伙的最爱。
“你没要?”
“今天不想喝酸奶,我一会儿去盛碗粥。”
“最左边的牛肉粥味道不错,刚才我去看的时候,剩不多了。”
“那我吃完面包就去。”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谁也没提昨晚的事。
“在看什么?”江忱早就注意到顾燃在看手机,随口问了句,语气稀松平常。
“热搜。”顾燃淡淡回答。
江忱动作倏地顿住,面包差点卡在喉咙里。
热搜?
什么热搜?
不会和他们有关吧?
作者有话要说:忱哥对热搜快有应激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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