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任腾忽然说出一句,也不等雁来红有所反应,他就钻入这仙乐府的地牢之中。
虽然早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可是当他看见这地牢之中的景象时,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震。
一排硕大的腌菜坛子,里面装着的却不是泡菜,而是人。可惜他们已经不是完整的人了,四周散落的残肢,还有他们正流着鲜血的五官,已经说明他们的下场。
“看见了吗?这就是仙乐府的作风。”另任腾意想不到的是雁来红非但没有尖叫,反而还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雁来红倒不是如李文静一般的神经大条,而是真正的心灰意冷。所以才显得如此漠然。
轩龙剑虽然说过雁来红自述的故事,但任腾着实没想到雁来红的心智已经冰冷坚硬到这等地步。不过,越是坚硬的东西,也就越是容易破碎。
不知为何,雁来红看见这一切之后,居然没有和任腾继续闹下去,而是紧随他身后,向地牢里面走去。
地牢里面除了一码装人的大坛子外,就是隔不远就会出现一个的囚房。一开始还没有几个人,只有偶尔滴下几滴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水滴,然后就是几条闲置的连在房间中的铁链。
每个囚房中都残余着一些血迹,特别是那锈迹斑斑的链身上面,混杂着枯干的血迹,变成了血红色的红锈,犹如一只只红蚁,不断的侵蚀着铁链。一阵阴风吹过,那些链条发出“桄榔桄榔”的声音。
“啊!”又是一声尖叫传来。听到这叫声时,任腾微一皱眉,立时就加快脚步向里面走去。雁来红有些奇怪他的反应,确实,此时的任腾已然不是昨日的任腾了。
地牢的尽头是一处屠宰场,说他是屠宰场实在不为过。那里除了墙上挂着的各种刀具之外,只有一个已经被染成血红色的大铁床。
铁床上面有一个被绑住四肢、全身赤裸的女人,那女人的相貌已经看不清楚了。因为她的脸上血肉模糊,耳鼻眼珠已经尽皆被挖去,只剩下六个血糊糊的黑洞。而嘴里也在不停的往外涌出浓血,呜呜的叫唤着,已经发不出声音。
任腾虽然也经历过不少场面,论恐怖、血腥都比之眼前的场景要强悍数百倍,但不知为何,他看见这个女人时,心中却一阵不适。
“你们是何人?为何擅闯进来?”那女子旁边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看他的样子,和街上屠猪的伙夫并没有多少区别。
任腾动也没动,眼光往四处扫了一圈,最后眼光又注视着那个躺在冰冷的床上,已经半死的女人。
“你是什么人,为何我会感觉有些熟悉?”任腾没有理会那个中年汉子,反而走到那个女人面前。
“呜呜呜呜”那个女人舌头和耳朵都被切除,听不到任腾说话,也回答不了他。只能无助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任腾把身放在那个女人身上,然后将神识探进她的灵台之中。
“你找死!”旁边那个中年汉子见任腾理理不理自己,便操起手上的那把菜刀,猛然向任腾砍去。
“砰”,任腾的神识依旧在与那个女人交流,动也没动,那个中年汉子却被击飞出去,钉死在墙上。
雁来红收回自己的拳头,那个中年汉子的血迹还惨流在上面,和雁来红粉嫩的肌肤交映。
“她是负责带你熟悉仙乐府的花奴。怎么?不认识了?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吗?”雁来红虽然不认识那个女人,但是见过她在任腾身边伺候过他。
任腾收回手臂,低头沉思,而那女子经过和任腾神识的交流后,也奇迹般的逐渐安静下来。一时间,地牢陷入沉寂。
哗啦啦,铁链的摩擦声,在这死寂中是如此明显。任腾没有回头,即使他感觉到了身后的杀意。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雁来红没有任腾敏锐的六感,听见有人突兀地一声怒喝,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相貌恐怖的怪物正一步步地向他们逼来。
说那个人是怪物一点都不假,青色的身躯近乎**着,只有在*那用一块小小的布片包裹住。周身捆绑着一堆粗大的铁链,铁链的两头都被他擒着,看似悠闲的不断绕着圈。橙黄的眼眸却凶恶的瞪着任腾,厚厚的嘴唇放肆地咧开,露出里面两颗粗大的獠牙。
“我在问你话!”那怪物手中不断划圈的瞬间朝任腾飞了出去。
任腾依旧没动作,仿如一块千年不动的石头一般,让铁链牢牢的锁住身体。那怪物哈哈一笑,手一抖,任腾的身体便被那铁链的巨力挤压碎裂开。
但是并没有见到四散的血肉,这让那怪物有些奇怪。
“下次要是想杀我,别用这么低级的法术。”怪物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蝉,这才知道自己是遇到强敌了。
任腾将灵气聚集在右手上,猛然向那怪物背后击去。那怪物的身体顿时犹如流星一般飞了出去,撞在了一开始被雁来红击在墙壁中的中年汉子身上。
“轰隆隆”实心的墙壁被怪物和中年汉子的身子砸出一个深深的大洞,一眼望去竟看不到头。
任腾没管他们,反正几步走到那个被做成人棍的花奴身边,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那花奴像是感受到任腾冰冷右手后面的温暖一般,微微笑了笑,逐渐停止了呼吸。
任腾伸回自己的右手,凑到鼻尖闻了闻,有一股香香的味道。此时此地,那个曾做为花奴女子的尸身,就被一团烈火包围焚烧起来。
任腾扭头不看,一把搂住旁边的雁来红,急速向地牢外面飞去。他的身后,地牢开始燃烧。
“你为什么不救她?”雁来红这次没有挣扎,任着任腾抱着她向未知的地方飞去。
任腾头也没回:“救?是我杀了她。”
雁来红惊愕的盯着任腾,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如此冷血。停了一会儿,她运起全身的力气捶在任腾身上,却只换来自己手上的剧痛,她没有喊叫,而是用一种平静的口吻问任腾道:“那你为什么不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