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间,哪怕是最为寻常的凡人血脉,自从远古时期都存在着禁忌。
近亲婚嫁,是人族的禁忌,如果不遵守这份禁忌,人族将迎来彻底的灭亡,可是穆家居然不顾祖先留下的禁忌,大肆催生力士,只能说明穆家人的心,已经成了铁石,连亲情在他们的眼里都变成一文不值。
白易深知力士的由来,更知道穆十三的可怜之处,出于一份怜悯,这才借给他一只千机傀儡当成玩物。
白易不在多想穆家的力士,因为王旗台已经近在眼前。
两方大军的厮杀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十万人的战场,此时活着的不足一半,那些杀红了眼的兵士,哪怕被砍断了一条手臂都感觉不到痛楚,仍旧恶狠狠地将手里的钢刀刺进敌人的胸腹。
王旗台上的争斗更加残忍血腥,重甲悍卒们亡命地攀登高台,在他们的眼里,高台上的王字大旗就是一切,只有夺到王旗,这场恐怖的争斗才能宣告结束。
白易带领着手下的兵马冲杀了半晌,才在王旗台下占了一席之地,凡人兵士的大量伤亡,让他越恼怒了起来,他决定亲手夺过那面王旗,否则的话,凡人的伤亡还会更重。
王旗台的四周是一层一层的阶梯,越往高处,能站人的地方就变得越小,就像一座遍布环梯的高塔。
此时的王旗台早已被鲜血染红,无数兵士都在高台的中部厮杀,没人敢轻易在往前一步,一旦有人登上高处,立刻会引来敌方亡命的猛攻,将意图冲上高塔的人砍成肉泥。
拉锯般的恶战,不时有尸体从高台上掉落,两方的人马已经僵持了许久,他们在等待,等待着自己的将军们踏上高台。
王旗台上始终没有黑甲修士的身影,然而一旦有将军踏上高台,就预示着决战的开始。
一年的资源供给,让两方的修真者全都十分谨慎,在没有看到敌人的破绽之前,修士们决不会轻易开启决战,有的时候哪怕这样僵持十天半月都是常事。
不过白易却不想在僵持下去,因为时间拖得越久,凡人兵士的伤亡就会越大。
持枪的黑甲少年,在王旗台下沉默了片刻,就放弃了战马,一旦统领下马,便是他准备登台的时候。
扛旗的莫阿稍微一愣,随后现出了一种从未表现出的狰狞神色,两只大手把黑虎战旗捏得死死的,随着白易的脚步踏上第一层高台的时候,他突然出一声嘶哑却战意十足的大喊。
“莫阿!”
在莫阿的吼声里,白易犹如一道黑色的凶灵,所过之处无人可挡,就在他登台的瞬间,普阳王的金旗也随之动了,一身金甲的老王爷猛挥长刀,亲自冲上了高台。
普阳王府这一方一旦有所动作,永昌王一方的修士立刻随之冲来,高台上的凡人兵士中间,出现了无数青甲与黑甲的身影。
决战的帷幕被白易一把撕开,手中的长枪犹如一条毒龙上下翻飞,强横的武力,让白易在这种压制灵力的战斗中,几乎能立于不败之地。
没用多久,最顶端的高台上,就出现了十几面黑色的战旗,两方大军的所有将军几乎都涌上了王旗台。
最高的一面战旗下,白易抖手一枪,刺穿了敌方一个黑甲修士的肩甲,对方带着一条血线栽落高台,虽然没死,重伤是难免了。
永昌王的兵将已经现了白易的武勇,五个黑甲修士挥动长刀将他团团围住,这五人很明显都是武道上的高手,进退之间颇具章法,出手更是阴狠毒辣,刀刀致命。
单纯的武道技法,能在单打独斗的时候获得压制对方的优势,然而万军之中的个人武道,就没那么大的优势了,尤其是对上多名身手不凡的高手之际,一个人的力量哪怕再大,也无法快取胜。
五个不惜性命的武道高手,将白易的步伐生生拖在了王旗之下,高台顶端的恶战,比整片战场的恶斗都要凶险几分。
白易的眼中已经越来越冷,倒天功更被运转到极致,可是对方这五人明显都修炼过炼体的法门,硬接一次白易的重击,居然只是后退了几步,没人掉下高台。
南诏国每年都会有一次大战,必然会有修士修炼炼体的功法,在压制灵力的战场上,只有炼体功法才最为实用,白易对手的练体功法绝对无法和倒天功相比,但是仗着人多,那五人的配合还十分娴熟,这才能拖住白易的脚步。
倪世奇已经站在了王旗台的中部,这位普阳王始终在观战,当他看到白易的身影被缠住之后,毫不犹豫地下令强攻。
普阳王的一声令下,隶属普阳王府的修士们一拥而上,没有人在保留实力,全都拿出了搏命的架势。
胜败在此一举,普阳王府的修士已经拼命了。
倪秋雨也在拼命,她距离白易不过五丈远,可是一个黑甲修士却把她死死地缠住,再无寸进的可能。
倪秋雨焦急地看了眼头顶飘扬的王旗,心如火烧,如果今年还无法取胜,普阳王府恐怕就得彻底败落了。
莫阿一直蛰伏在白易脚下的台阶上,他死死地瞪着头顶的王旗,对于深陷险地的将军好像毫不关心。
扛旗的凡人兵士,在战场上最容易被人忽视,因为他们连武器都没有,想要杀人简直是做梦,可是,莫阿却杀过人,还不止一个。
一个黑甲修士被白易的枪尾扫中了肩膀,啪的一声,他的肩甲顿时裂开一道豁口,都能看得到血淋淋的皮肉,可是他没有在乎,晃了晃身子,准备再次扑进战团。
他知道只有五人全力以赴,才能拖得住那个凶神恶煞般的黑甲少年,一旦少了一个,他们全都会被杀。
肩头的剧痛,影响不到他的判断,可是从脚下扑上来的莫阿,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被一个凡人攻击,对于黑甲修士根本就是一种耻辱,他抡起长刀,一刀就将莫阿的肩膀砍掉了一大块血肉,连肩头的骨头都被砍断了一截。
莫阿并不在乎自己被砍,当对方成功砍伤他的瞬间,他已经张开了嘴,准确无误地咬中了对方拿刀的手。
“啊!”
被莫阿咬中的黑甲修士大呼了一声,长刀脱手,他抬脚就踹了出去,而莫阿就像个破布袋一样,任凭对方如何踢打,始终死死地咬住对方的手,再不松口,也不防护,两只大手仍旧死命地握着自己那杆黑虎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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