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靳言的脆弱也就只有那一小会儿,等菱娘做好了饭菜端上来的时候,靳言已经恢复了以往如玉公子的神态。
菱娘就算是已经经过人事,曾经有过男人,可是,每次看到靳言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脸红,一个男人,居然长成这样,让天下女子汗颜啊!
林玉岫却已经不觉得有什么了,就算是再喜欢一个人,看的时间长了,在审美上,也不会与当年一样了,所以,她的表情很淡定。
“这是我们院子里自己种的菜,倒是新鲜可口,你尝尝。”林玉岫夹了一筷子青菜给靳言。
自然,这菜也不是林玉岫自己种的,林玉岫自己种的菜才三寸高,现在吃的话太亏了,天气虽然越来越寒冷,可林玉岫觉得要是能做好保暖工作的话,那些菜还是能长大的。
所以,她自然吃的是之前侯氏种的菜。
侯氏确实是个会过日子的,她种的菜养的鸡基本上能供应一大家子人的菜,甚至还趁着太阳好的时候,晒了不少的干菜。
干菜这种东西林玉岫不是很喜欢,往年虽然也晒,可是却很少晒绿菜。
一般都会晒豆角茄子这些菜,可今年因为天气的原因不会有豆角茄子了,林玉岫已经在考虑,要怎么储存过冬的菜。
九月已经过去一半了,天气一天天的冷下来了,最多再有二三十天,天气就会彻底的冷下来,到时候,可就又没有菜了。
偏偏,这个年代的菜生长周期都长,也没有早熟的,唯有绿菜还长的快一地那。若是有后世那些三四十天就能长成的菜,要不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这些绿菜大概也就只能晒干菜和腌咸菜了,林玉岫想想都觉得这个冬天很苦命,往年的时候,多少还有些白菜萝卜冬瓜南瓜的吃,今年连这些都没有了。
靳言大口的吃着林玉岫为自己准备的饭,为自己夹的菜,觉得所有的委屈都不存在了。
早就已经清楚的事情,何必要为此难过呢?所谓的父亲,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有觉得自己是他的儿子,又怎么会为他考虑呢?
想通了这些,靳言大口大口吃着香甜的饭菜,并没有注意到林玉岫因为这几盘菜而引起的苦恼。
“我打算将宫里的宫女二十岁以上的都遣送出来,你觉得呢?”吃的差不多了,觉得肚子里舒服了很多,靳言才心满意足的开口道。
林玉岫却没有想过,靳言连这样的话都问自己,她现在算个什么身份?那宫里的女人莫说是自己,便是靳言只怕也不容易打发出来呢。
毕竟,那些女人都算是当今皇帝的女人,靳言作为太子,确实立场不够。
“若是你觉得可行就打发出来,若是有阻力也就算了,左右在哪里都是要花粮食养活的。”林玉岫郑重的考虑了一下之后开口道。
现在的局面就是,不管宫里宫外的人,都要靠朝廷养活,既然如此,那在哪里生活又有什么差别?
靳言一愣,他原本觉得,自己说出这话,林玉岫应该很开心。毕竟,这世上应该没有多少女人希望自己男人的身边有很多花枝招展的女人围着吧?可是,玉岫怎么会这样想?
“你是如此认为?”
“是,我觉得,宫里头的有些女子,或许已经没有了父母家人,就算是放出来了,也没有生路,还不如暂时就在宫里,还能有个活路。”林玉岫想的周全,这一次的旱灾,已经死了不少的人了,或许这些宫女们的家人就在其中。所有有时候想法不错,可结果却未必就会尽如人意。
“再者,我这一路走过来也不容易,深知路上到底有多艰难。这些女子们未必就都是家在京城的,总有些是要走远路才能回去的,你就是打发出来了,也不一定能靠着自己走回家乡去。难不成你还能打发人一个个的去送不成?所以我觉得还是暂时让她们在宫里住着吧。”
那些女子,其实也都是可怜的,从七八岁到宫中做小宫女开始,一年年一月月的磨日子,熬到如今,要是忽然打发出去,只怕未来堪虑。
靳言倒是没有想过这么多,只是觉得宫里头有那么多的人根本没有必要,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听了林玉岫的话,觉得也有道理,便也不多想了。左右就是几碗饭的事儿,还真不知道这时候让人出来送了性命。
就算是要放人出来,还是等到了明年一切都好起来再说吧,终究是服侍宫里的人服侍了好多年的时间,就是多养活一年也应当。
“玉岫,还是你想的周全,我到底就不如你心细。”靳言开口夸奖一句。
林玉岫有些不好意思了,开口笑道:“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何况我是女子,与你本来就不同,你是做大事的,我只能考虑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平日里自然就多琢磨了一些。”
“现在京城里的治安还算不错,若是你想出去转转,就让梨花和桃花陪着你去。”靳言认识梨花和桃花,也知道这两个丫头的功夫都不错,有她们在,靳言觉得可以放心。
不过,他也记得,梨花和桃花两个是哪个郑瑞和给的人,好在这两个丫头的年纪如今都大了,再有一两年也该成亲的,要不然他一定要想办法将二人从林玉岫的身边驱除了,省的林玉岫看到这两个人就想到了郑瑞和。
靳言一面喝汤,一面想着,这些事在心里想想就成,可不能告诉林玉岫,免得玉岫觉得他心眼小。毕竟,从他这么长时间与玉岫的接触来看,玉岫可是个独立的女子。
靳言此时还不知道,林玉岫在京城里看到了郑瑞和,而且正在想办法寻找郑瑞和。
“咦,怎么今天我来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看到她们?”靳言提起这二人,才想起来今天这院子里可不是少了她们?
“她们有事情出去了。”林玉岫淡淡的说一句。
“那你怎么没出去看看?”靳言随口问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