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八里堡的齐伍长没有等来瓦刺人,倒是又等来了那群怪模怪样的军队,还有那次事后自己估摸了很久认为是皇上的那个年轻人。一见那年轻人带着几名大官儿样子的人进入自己那间房,他连忙一路小跑的跟了进去。一进门,不管不顾的跪在地上,大呼皇上万岁。
顿时,屋子里气氛顿时一阵紧张。
见屋子里悄无声息,齐伍长不禁惴惴不安,悄悄抬头,却见那年轻人正奇怪的打量自己,忙又拜倒,说道:“皇上莅临东八里堡,卑职深感荣幸。听说瓦刺人正大军来袭,卑职请皇上移驾后方。”
郝天扬知道皇上要隐瞒行踪,见这胆大伍长竟一语道破,不禁右手握住佩刀刀柄,怒目圆睁,只待皇上一声令下,便挥刀砍下这小小伍长的人头。不料扭头一看,却见童航脸上没有怒色。
童航没想到这小小伍长竟能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禁饶有兴趣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齐伍长,问道:“齐伍长怎的知道朕的身份?”
一听这话,齐伍长顿时松了一口气,果然是皇上!
“上次皇上颁来口谕,卑职还不能确定。只是……只是……”
“只是这次你这么一拜,就知道了?”童航呵呵一笑,说道:“齐伍长起来说话。”
一听这话,郝天扬忙放下握住刀柄的右手。齐伍长一听,,正好吩咐与齐伍长。”
齐伍长忙躬身聆听……
也先气闷得很,没想到小小的深井堡,竟是如此般的龙潭虎穴。狡猾的南蛮子埋了一路的震天雷,自己新挑选的四五千先锋军,竟都魂归长生天!听到扎尔巴送来的战报,他气得一把抢过侍卫的弯刀,将跟在身后的喜宁劈成两半。
好不容易天黑来到深井堡,看到扎尔巴应了出来。他不禁吐了一口憋在心里的闷气。脸色阴沉的问道:“战况如何?”
扎尔巴瞧他脸色不好,道:“太师,南蛮子太狡猾了。震天雷埋得太多,我不敢用勇士们的鲜血去换取。只好聚拢战马,在前阵飞奔,引爆震天雷。”
一听这话。也先不禁点头,说道:“很好!虽然战马是我们勇士的第二条性命。可在这种情况之下,你能想到以此来换取勇士们的性命。做得不错。”
说完,也先慢慢下马。双脚一落地,不禁一哆嗦。久不骑马,今天狂奔一天,两腿却是受不了。
见太师脸色有了松动,扎尔巴心里也在滴血,死伤的都是自己部落的勇士,可在这位肥胖的太师面前,不得不说伤亡情况,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说道:“我部为了赶上南蛮子皇帝,一路来此,共计有四千一百八十名勇士被长生天召唤,五千多名勇士受伤,其中有三千多勇士终身不能参与战事。”
一听这话,也先心里不禁一阵绞痛,虽然扎尔巴不是自己一个部落,可他们是自己最铁心的支持者,不是博尔斤腾伯部落所能比的。九千多的伤亡,三万精兵就去了一万啊!
见也先脸色又黑了下来,扎尔巴连忙说道:“太师大人,小的在这深井堡找到南蛮子皇帝住的房间!”
心里正在滴血的也先,一听说南蛮子皇帝真在这里,不禁觉得这九千多人的伤亡终于有所值,顿时也轻松不少。只要抓住南蛮子皇帝,草原上各部落也就没有人能诘难自己!
见扎尔巴小心翼翼的样子,想到还需他冲锋陷阵,也先不想再苛责于他,遂点了点头,说道:“带本太师去看看!”
扎尔巴松了一口气,忙头前引路。在满地都是伤兵的院子里,引着也先向那木石寮楼一楼走去。
一进房间,也先眼前一亮。那土炕上铺着金黄色纹着腾龙图案的锦衾,还有铺上杂乱无章的奏章,无不证明南蛮子皇帝急匆匆逃命的景象。也先脸上终于浮起了笑意。
扎尔巴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下来,悄悄的凑上前说道:“太师大人,在我部穷追不舍的猛击之下,南蛮子皇帝也只有惊慌逃命的份儿。”
也先点了点头,说道:“这南蛮子皇帝倒也是勇气可嘉,带着神机营也敢去阳和口,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没到,阳和口就落入本太师的手里了。逃命是他最好的选择!不能让他跑了,扎尔巴,可曾派人追上去?”
一听这话,扎尔巴满脸苦涩,低低的说道:“小的手上无兵可用,只能派出一名千夫长,凑足千名勇士,已经追上去了!”
也先转身,拍拍扎尔巴的肩头,说道:“做得很好!虽然现在你手上只剩下几千名伤兵,能做到这点已经很不错了!本太师拨给你三千人马,你速速追上那名千夫长,一起合兵追上去。不要与南蛮子接战,远远地跟着他们,待本太师明天起兵,赶上你们后,再做定夺!”
扎尔巴疲劳至极,可他不敢说什么,更不敢说为了夺下深井堡未能杀死一名南蛮子。远离太师,活捉南蛮子皇帝,也许是更好的选择,他忙应诺。
见扎尔巴应诺,也先立马交代侍卫安排人马,令扎尔巴连夜追击……
一夜的乱象,终于在黎明时分,悄悄的落幕。
朱祁钰一大早急匆匆的入宫,这次他是堂而皇之的入宫,没有乔扮成青衣,因为宫里传来了太后的懿旨,宣他入宫。
进宫后,他没有去乾清宫,也没有去慈宁宫,直奔延禧宫而去。
进了延禧宫后,他大笑起来,终于扬眉吐气了。
玲儿低眉顺眼的延请他入正殿。一进正殿,见母亲正紧张得团团乱转,他忙唤了一声母亲。
吴太妃本来就紧张得不得了,程太医昨晚带着一批人潜在延禧宫里,说是保护她,可她还是心惊肉跳。一夜没睡,只听到宫里闹翻天了,杀声阵阵,那里睡得着啊,倒是玲儿那死丫头,睡得挺沉。一大早,她就弄醒玲儿,到延禧宫门探听情况。她坐也不是立也不是,突一听到朱祁钰的呼声,不禁一哆嗦,还以为是冤鬼索命,骇然转身,见朱祁钰一身王袍立在正殿大门处,她不禁大笑起来。大事定矣!
“那贱人可死了?”吴太妃念念不忘的是孙太后,这贱人与自己斗了半辈子!
一听母亲这话,朱祁钰不禁微微一皱眉,说道:“王儿目前还不曾的消息。不过黎先生说,不宜弑杀太后。”
“为什么?”吴太妃坐了下来,仪态万方,盯着朱祁钰的眼睛不悦的问道。
朱祁钰走了过去,抬起双手在吴太妃肩头捏了起来,说道:“王儿刚刚掌握宫城,还需借助太后来镇住文武百官,此时若是弑杀太后,不宜以图大计!黎先生说,王儿须在皇兄生死不明之前监国以徐图大计!”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吴太妃不禁气苦,想不到大权落在自己亲生子手里,还有受制于那贱人!
朱祁钰笑了笑,说道:“母亲不必着急,就算不能杀她,母亲也可去折辱与她,杀了她也太便宜她了!难道母亲不想看看,她生不如死的模样?”
一听这话,吴太妃顿时眉开眼笑……(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