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冰寒深知大军远征,踪迹难以隐匿,提议马不停蹄,急而前。≧中≯文≯w≤w≦w<.<8≦1﹤z<w.李听雨深以为然,率大军先走官道,在江南一带并无险阻。然而行至蜀地,便有元军拦截。
但雪冰寒对敌军情形了如指掌,未雨绸缪,总能应对自如。而苍鹰、李若兰等领军出战,威势不凡,蜀地守军则远不如蒙元铁骑厉害,追击而至,却接连被义军挫败,灰溜溜的逃回城内,竟然就此避而不战。
如此连战连捷,消息传出,蜀地豪杰也多有投靠,义军人数激增,物资源源不绝,反而声势大涨。再行进十日,终于得到军情,铁穆耳领二十万大军进驻江南平叛,李听雨众兵早已撤走,剩余之人与他并非一路,也不成气候,元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但铁穆耳果然下了严令,不许元人屠城抢掠,于是江南虽经战乱,但一时也免于劫难。
李听雨等人对雪冰寒本就佩服,听闻此事更是惊为天人,李听雨道:“道长聪慧过人,无所不知,让大伙逃过一劫,也救了无数江南百姓,如此功德,从古至今的女英雄、女豪杰,只怕无人能及。”
雪冰寒谦逊道:“咱们被鞑子赶得四处逃窜,居无定所,我哪有什么功劳?只不过这逃命本事,算得上天下一流罢了。”
这一日行至一大江之畔,见江水平稳,水流不急,众人深感侥幸,暗想:“若是大水泛滥,咱们绕道过河,局面便大为不利,稍有不慎,便被鞑子追上。”雪冰寒便率大军悄悄绕了小半圈,避开元人耳目,又找来能工巧匠,砍树伐木,搭建木筏,趁夜从江上横渡而过。隔岸元人失了防范,未能阻拦,等觉此事,却也为时已晚,众人早已悄然渡河,虽人马稍有损失,但众人士气旺盛,并不以为意。
由此已近云南境地,大军水土不服,受瘴气困扰,多有患病之人,不得不在山间扎营暂歇,段玉水医术精湛,又有陶蛇、香儿相助,军中这等小病,原也难不倒他,只是此地气候凶险,乃是天地之患,无可逆转,除非离开此处,众人方能痊愈。李听雨无可奈何,唯有派出探子,查探方圆数十里,以防有元兵追至。
雪冰寒有些烦恼,说道:“如此一来,咱们不可在山中久留。可若勉强上路,众将士病情加重,死伤必多。”思索许久,说道:“苍鹰哥哥,你随我出去走一遭,找找村落城镇,看看有无落脚之处。”
苍鹰叹道:“咱们来了几回云南,却不曾在此寻访游玩,否则也不至于如此一筹莫展了。”他们为了避开追赶,所行路途极为偏僻,此地在云南边界,距离赵盛所在仍甚是遥远。
两人出了军营,雪冰寒观星听风,苍鹰探查人踪,走了十几里路,果然见到一座寨子,其中满是土族居民,两人走入寨中,寨民见了他们,甚是惊惧,纷纷避而远之。
苍鹰眼尖,见一老汉并未躲远,却似有什么心事,上前作揖问道:“老先生,咱们兄妹二人初来此地,不知有何不妥之处,为何大伙儿如此惧怕咱们?”
不出所料,这老汉果然听得明白,也以汉语答道:“你们身穿汉人服饰,汉人强盗,恶名远播,比之元人更为可恶,大伙儿一见,自然都十分害怕。”
苍鹰、雪冰寒心中一惊,忙问道:“不知老先生所说汉人强盗,又是何人?”苍鹰一边问话,一边担心:“莫非小盛占据云南,声望竟如此恶劣?”
老汉见他们不似坏人,压低声音,说道:“自然是那宋征王赵烈了。”
雪冰寒“啊”地一声,想了起来,原来赵盛起兵之后,听说西南之地,另有人自称宋朝皇族后裔,自立为王,拉拢许多豪杰,割据一处,号称拥兵百万,与赵盛作对,那人似就叫赵烈。她问道:“老先生,那赵烈手下行事很凶残么?”
老汉忽然流下泪来,说道:“此人行事可恶,全不将咱们纳西族当人看。手下将士比土匪还要可恶万倍,他时不时派兵过来,抢夺咱们山寨粮食、金银、女人,虏幼童为奴,咱们若是反抗,便是灭寨灭族之危。”
苍鹰勃然大怒,说道:“这恶贼,当真可恨至极!”
雪冰寒问道:“老丈可知这赵烈在何处盘踞?”
老汉答道:“知道,知道,那叫庐洲,乃是咱们周遭一座大城,原是蒙古人的城池,后来那赵烈策反城中汉人降将,夺了那处,便以那边当做都城了。”说罢详细说了庐州方位。
雪冰寒喜道:“老丈,多谢你指点迷津,咱们大军来此,受瘟疫所扰,正要去这大城中避上一避。”
老汉吓了一跳,问道:“你们...你们果然是赵烈之人,我....我.....”
雪冰寒微微一笑,说道:“咱们与那赵烈大为不同,乃是从中原远道而来的抗元义军,被鞑子迫的走投无路,接连吃了好几场败仗,唉,真是苦不堪言,又在此患上重病,行军不得。老丈,咱们有六万兵马,眼下在东北十里之处,可否来你寨中驻扎,借你宝地养养病?咱们带着金银珠宝,绝不会赖账。”
苍鹰微觉奇怪,暗想:“她为何要夸大咱们难处?”仔细一思索,便心知肚明:“雪丫头有意让那赵烈知道咱们之事,引他自投罗网。她转眼间便想出这等法子,委实聪明至极。”
老汉急道:“咱们寨子小,哪里有地方供你们居住?”
雪冰寒又问道:“那这左近还有什么城镇村子,咱们可去那儿碰碰运气。”
老汉见两人彬彬有礼,不忍拒绝,便再仔细说了几个纳西族寨子,取出一枚白色小珠,说道:“你就说是沙鲁里让你们去的,他们虽未必肯留,但你们不妨试试。”
两人千恩万谢,出了寨子,雪冰寒见苍鹰也不多问,在他肩上轻轻一推,嗔道:“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了?怎地也不夸夸我?问问我?好让我吹嘘一番?”
苍鹰哭笑不得,说道:“我是目瞪口呆,对你敬畏无比,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雪冰寒笑道:“我这叫示敌以弱,诱敌深入之计。说来也非奇事。这寨子里头或许有那赵烈的奸细,而这位沙鲁里老爷爷却不知情。待会儿寨中必会有人相问,此事定会传到那赵烈耳中。咱们快些多跑几处,确保这恶人能听得到。”
苍鹰说道:“那恶人手下自称有百万兵马,虽绝不可信,但十万之数总是有的。咱们军中满是病患,能起身作战之人,最多不过四万,与那赵烈交战,只怕损失不小。”
雪冰寒笑嘻嘻的说道:“那咱们可就得耍些无赖手段啦。他虽人数远胜,但咱们有苍鹰哥哥你在,领军作战,对上这群乌合之众,决计不会吃亏。”两人边走边谈,雪冰寒将心中推想与计策完完整整的说了,苍鹰听此计简单明了,却也难以看穿,不禁大为钦佩。
两人施展身法,行走如飞,不多时便走过四、五个纳西族大寨,雪冰寒将谎话说了几遍,请求入驻,皆遭寨民拒绝,两人神情懊恼,却也并不争执,怏怏退走,再急急返回营地。
雪冰寒当即禀明李听雨,说道:“今夜那赵烈必派大军来袭,咱们安营之处,有两个入口,对那赵烈而言,一远一近。此人不知咱们确切方位,必派探子刺探,如此多半会走近路。咱们可派兵埋伏在两侧,听我讯号,一举杀出,保管轻易取胜。”
李听雨知她料事必中,当即从她计谋,雪冰寒虽来此不过短短一日,却已熟知地形,抽两万人马,埋伏在山谷入口两侧,再派武林好手,藏身树上,小心等候赵烈探子。
过不多时,见有数人鬼鬼祟祟,快步来到营地之外,躲在石头之后探头探脑,雪冰寒早做安排,传出暗号,寨中立时哀嚎声不绝于耳,众将士卧倒在地,满脸病痛。那几人瞧了许久,心满意足的去了。
如此屏息等待,直到半夜,林中果然有许多贼兵悄声而至。苍鹰运功探查,知敌人约莫亦有两万,耐心等候,直至大半通过山谷。苍鹰长啸一声,喊道:“射箭!”于是两旁箭如雨落,铺天盖地,直往众贼兵头上招呼。赵烈兵马大骇之下,进退失据,乱作一团,顷刻间死伤惨重。苍鹰与香儿率军从天而降,持盾堵住两方出口,长剑一振,剑芒剑气一同飞舞,刹那间杀伤十人。而李若兰、段玉水、莫忧则在前头堵路。
只听喊声大作,兵刃鸣响,只见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敌军之中纵有好手,但上有箭雨,前后也无出路,这赵烈手下本就是乌合之众,面临绝境,霎时心胆俱裂,哭喊着不停哀求。苍鹰喊道:“快抛下兵刃,投降!否则格杀勿论,绝不留情,如屠宰羔羊一般。”他运足内力,有如狮虎咆哮,谷中敌军听得清清楚楚,再不敢反抗,铿铿锵锵,兵刃全数落地。苍鹰一马当先,将众人全数反绑,一个都没能逃脱。
苍鹰问道:“你们当中,哪个是头头?”
众贼人哇哇惨叫,乱吼一番,有一矮小壮汉喊道:“是我,是我,将军饶命,饶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