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雨公园处有一个教堂,正是殷石护为未名所选的十几处地点中,最符合未名要求的一个。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这处教堂有一个传说。传说很美丽,就是只要在这里举行过婚礼的新人都会白头到老之类的。
教堂是在清朝时期便流传下来的,因为地处偏僻,在战乱之时避过了灾害。
虽然很长一段时间内,教堂只是一座空置的建筑物,不过到了近代,教堂又重新被启用了起来。
教堂保留着旧式的风格建筑,加之这一片地方自然景观极美,曦雨公园内有大片大片的花圃,每到鲜花开放的季节,便会宅紫千红,万分美丽。
小教堂不大,但是在教堂的周围种植的全部都是白鸢尾花,置身于其中,如同被花海包围,纯白的世界,更符合徐亚镜所描述的场景。
于是,未名便带着徐亚镜,乘坐殷石护提供的私人直升飞机,来到了这个美丽的地方。
在到达之前,未名做了一些安排。他事先与教堂方面的人做了沟通,租定了教堂的场地,为这一纯白的求婚搭建了一个花形拱门。
当然了,这些安排亦是由殷石护从中搭线的。
殷石护能够顺利成为殷石家族的领导人,都是多亏了与未名的这一段旅程,现在,他早把未名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办,未名和徐亚镜这两人,也成为了他人生当中,最难得珍贵的贵人了。
来到美丽宜人的花海之地,进行求婚仪式的未名和徐亚镜,万万想不到,在他们两人决定退出怪谈店的世界之时,两人的人生当中,竟然还会再一次的出现让他们无法避开的事件。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
徐亚镜当初跟未名描述自己的要求之后,她就一直知道,未名一定会按照自己所说的,寻到这么一个满是花的美丽世界。
而当她从直升机的窗口边往下望去,看到一大片一大片如同海洋一样的花圃时,她更是明白了,未名将会在这里向她许下承诺。
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说是意外,又是在意料之中。
她的情绪很激动,不过她还是尽量让自己冷静,表现得不那么失态。
从直升机上下来之后,未名也没有直接就跪地求婚,而是先在教堂里过上一夜。
他为徐亚镜准备了求婚时用的衣服。
因为徐亚镜一直以来都忙着斩妖除魔之类的事情,很多时候穿着的都是方便活动的牛仔裤。
而牛仔裤通常搭配的也是最普通的T恤或是衬衫等。
她很少给自己买过几件贵重的礼服。因为缺乏了解,对这方面的兴趣也就不怎么大。
而这些细节,都是未名替她包揽了。
未名给自己和徐亚镜都准备了款式相同的礼服,当然,也并不是那么正式,而是带有些休闲味道的。
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求婚太过于拘谨,所以他尽量把一切都准备得轻闲,却又充满了爱意的浪漫。
徐亚镜和未名没有在同一个房间中过夜。
以前在徐亚镜的公寓,未名见缝插针的想钻进她的房间,现在面临着求婚倒计时,他反倒是揣着绅士的风度,对她格外的有礼兼且尊重。
他的那副态度,让徐亚镜看了就直想笑,却也只能偷偷的笑。
教堂为她准备的房间里,挂着她第二天就要穿上去的白色小礼裙。
裙子拖到脚踝,上面只缀着几朵小花点缀,款式简单但设计却很独特。
徐亚镜望着这条白色的裙子,就能怔怔的坐在床边发呆好几个小时,直到这一天的后半夜,求婚倒计时开始了,她才有些疲惫的睡去,却是半梦半醒。
……
一只眼睛是金黄色的,一只眼睛是碧蓝色的。
两只眼睛都闪着光芒,如同不同颜色的宝石,尤为晶亮。
一团白色的长毛,梳理得很整齐,每一根都朝向一样的方向,卷起来后,就是卷起来的一团长猫。
不过,在宝石般眼睛的底下,还长着一张倒三角的嘴巴,上面,亦有因为颜色与毛色相同而让人看不清的长长胡须。
这样的一团东西,突然间出现在徐亚镜的房间内。
不仅如果,它还踩在徐亚镜的头发上,不,确切的说,是踩在她的脑袋上。
它的嘴里不断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呼吸的气儿都喷到了徐亚镜的耳朵中。
它伸出了热乎的带着小倒刺的舌头,在徐亚镜的脸上刮过。
徐亚镜一哆嗦过来,马上就醒了。
在她醒来的同时,白色的东西猛的一下踩着她的头发往床下蹦去。
它发力太猛,那蹦的一瞬间,它的后脚又无意识的伸出了小爪子。
尖爪子勾在徐亚镜的头发上,更是令她的头皮一阵生疼。
“啊!”她吃惊的叫了出来。
她的惊叫声仿佛是吓到了那一团毛物,毛物更加惊惶的奔到了屋子的角落处。
可是它又停下,回头张望着徐亚镜。
那一双漂亮的宝石眼睛又圆又大,水灵灵的望着她。
徐亚镜一下子就萌化了。
“波斯猫?”
这猫的品相是极好的,雪白的长毛加上这么漂亮的眼睛和脸,身上毫无一根杂色。
她真没想到,在这个教堂里,竟然有人养着这漂亮的一只宠物。
而且,这宠物竟然不怕生,还跑到她的床边,枕头她的头睡觉?
“喵喵,喵喵,过来。”
看清楚了是什么东西来跟自己亲热,徐亚镜也就不怕了。
她起身,慢慢的向着白猫走过去。
白猫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她,不知是否错觉,她竟然好似在它的眼睛里看到了类似于“我认识你”一样的眼神情绪。
徐亚镜对白猫更加好奇了,可是她刚一蹲下,白猫又唿哧的一下从她的脚边溜走,一闪身钻进了门缝中,窜到了外面。
跑了。
徐亚镜犹豫了一下,不懂得该不该去追。猫咪若是回自己的窝了,她也不必上赶着追去。
虽然喜欢,但毕竟是别人养的宠物,人家是有主人的。
可就在徐亚镜这么想着的时候,外面的猫却好似知道她在犹豫,“喵”的叫了几声,声音又轻又频,仿佛是在催她似的。
徐亚镜也就鬼使神差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果然白猫就在门外的不远处,看到徐亚镜出来了,它就往前跑。
它的体形肥大,不,那也许是毛膨胀起来才会显得一团圆,如果湿了水也许就没那么圆了。但是它的动作却是既有些笨拙,却又奇异的快速的。
它领着徐亚镜,几经穿行,来到了小教堂的祷告厅。
这个祷告厅徐亚镜一下飞机的时候,就来看过了。
平时有人来教堂做礼拜,或是有什么心事想要诉说时,都是到这个祷告厅来的。
刚进来的时候,徐亚镜没发现这里有人,后来在白猫的引领下,她才发现在这里有一个女孩哭着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女孩睡得很觉,眉头紧紧的皱着,脸上的泪痕未干,她不时的摇着头,嘴里轻叫:“不要,不要来,不要找我,我不要,我怕,你们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快走开,走开。”
徐亚镜看到她好像在做恶梦,便想上前叫醒她,手还没有碰到,女孩就已经从梦中尖叫着醒过来了。
因为她醒得太过突然,两人都没有心理准备,一个被她的尖叫给吓到,另一个则在张开眼睛时,看到有人走近而吓得更加尖叫。
连续几声尖叫在祷告厅的上空回响。
数秒之后,女孩才真正从恶梦中清醒过来。
“你,你是活的?”
她指着徐亚镜问。
徐亚镜暗地里抹了抹汗,答道:“是,我还没死。”
女孩听了,脸色一松。可是紧接着,又继续把头埋在膝盖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从她的哭声音中,徐亚镜听到里面似乎有许多的害怕,有许多的委屈。
本来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再过几个小时,她就要和未名一起去外面的花形拱门下进行正事了。
她原也不想多事,昨晚太过于激动而没有睡好,本想再趁着时间没到前回去躺躺的,可是看到女孩这么无助的样子,她的腿就迈不动了。
算了,安慰安慰她吧。
“你刚刚好像在做恶梦?”
徐亚镜在女孩的身边坐下。
女孩没有答她。
“刚才我是跟着一只白色的猫过来的,那只猫很漂亮,一只眼睛是金黄的一只眼睛是碧蓝的,是你养的猫吗?对了,猫上哪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白猫若是回来寻主人了,怎么这会儿,又消失了呢?
“煜?你说的是煜?你看到煜了?”
女孩听了徐亚镜的形容,猛的一下抬起头来。
“你看到煜了吗?它回来了吗?”
说着,她激动的四处张望。
“煜,煜,煜!”
徐亚镜对她一会儿低落一会儿激动过度的表现有点头疼。
这女孩不会是神经敏感吧。
不过,她叫着“煜”,是那只白猫的名字吗?
女孩叫了几声,也没有得到白猫的回应。她找了一圈没发现东西之后,就冲过来抓着徐亚镜问:“你刚刚看到了煜是不是真的?你,你是不也能够看到他们?看到……死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