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之后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我看看身旁,哪还有莫重楼的身影,重重的伸了伸懒腰,就开始穿衣洗漱了。整理完之后,就往楼下去了,果不其然,大家都在。
“怎么不叫我啊?”我在半夏旁边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询问。
剪秋有些歉疚的说道:“昨天你照顾重楼,肯定很辛苦,多睡会也无妨,我打算布好饭菜叫你的,正好你来了,饭菜马上就好。”
我埋怨的看了剪秋一眼,他直接装作没看到,和旁边的忍冬聊起天来,莫重楼那妖孽在和软云华在讨论着玉佩成色什么的,商陆在旁边听着。
我小声问半夏,“莫重楼他们说什么呢?”
“在聊书信和玉佩呗。”
“书信?玉佩?怎么回事?”我好奇的询问。
半夏看了我一眼说:“今早我们下楼刚坐下,掌柜就跑过来问哪个是莫重楼莫公子,然后就递给莫重楼一块上好的玉佩,一封书信就走了。”
“谁留的信和玉佩啊?”
半夏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回答:“唐允。”
“哦,信中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认识我们一行人很高兴之类的场面话,然后说是家里飞鸽传书有事要急着赶回去,就没和我们道别,很是抱歉,望我们海涵,还说……”半夏看了看我卖起关子来。
我瞪了半夏一眼问:“还说什么了?”
“还说昨天能偶遇莫重楼,实属人生一大快事,希望有机会再聚,还在信中留下了地址,说找他直接对府上小厮出示玉佩,无论他在何方都会飞身赶来的。”
我看着和软云华讨论着那玉佩究竟能卖多少银子的莫重楼,有些无语问苍天起来,不知那唐允如果知道,他送给莫重楼的玉佩,正被莫重楼那货估价打算卖掉,会不会直接气晕过去。罢了,不想了,妖孽的思维不是尔等能理解滴,对妖孽感兴趣的人,更不是吾辈的智慧能想明白滴。吃饭皇帝大,开饭。
吃完饭之后,我们就整理行装启程了,这一路除去莫重楼那祸害因为醉酒,被当成红雨仙的事,被商陆和忍冬那两个不开眼的倒霉孩子背后说笑,让莫重楼抓了个现形,然后那家伙恼羞成怒,对那俩倒霉催的实施了惨无人道的报复外,到也安逸。
天色渐晚,我们打算在前面小镇落脚,这小镇虽然不像红雨镇那么美轮美奂,但也称得上民风纯朴,商陆那小子打听最近的客栈,好客的镇民直接带我们过去了,到了客栈,我们安顿好,就在大厅坐下了。
“无忧,你看。”半夏小声的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看什么啊?”我顺着半夏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个面容娇悄的姑娘,面色沉静的坐在一个角落,怀里还抱着一把琵琶。
“半夏,看上人家姑娘了?要不要我给牵个线啊?”我偷腋起半夏来。
“好啊~你给我牵线试试看啊。”半夏淡然的声音里似乎透着压抑的怒气。
切,开个玩笑嘛。生什么气啊,这小子最近怎么越来越奇怪了。我讪讪的吐吐舌头,店小二十分热情的开始上菜,等小二说上完菜的时候,就听莫重楼问,“小二,那边那姑娘是什么人啊?”
“客官,那姑娘是我们小店的老板娘。闲暇时候就在店里那个角落呆着,听说是在等一个人回来,我家老板娘嗓子可好了,唱歌更是好听的不得了,她想唱的时候会在那边唱上一会。客官们有耳福了,我们老板娘今天要唱歌的。”
“原来是这样,谢过小二了。”
“客官客气了,有事您在叫我,我去忙了。”说罢就麻利的忙别的去了。
“老大,你说老板娘在等谁呢?”商陆好奇的问莫重楼。
莫重楼还没回答,我们就听到动听的琵琶声传来,莫重楼嘴角上扬说道:“听了不就知道了。”
动人的声音飘了过来。浓浓的相思传入我们耳中……
犹记当年明媚满天,
你如约来至我面前。
那时的我低眉展露远山,
听你温柔动人的誓言。
可好景总是难常在,
远方吹起片片狼烟。
战火漫至我们家园,
竹马辞别青梅去往刀山。
就在这年这月这天,
等你成了唯一夙愿。
原来时间走的这么慢,
明明少年才离开我数天。
时光如此这般走远,
风雨雷雪不断变换。
年年岁岁年年思念,
我的少年还未归来。
盼盼痴痴盼盼等待,
青梅盼你已过数年。
不妄你功名利禄凯旋,
只想你还是当初的少年。
年年岁岁年年思念,
我的少年还未归来。
盼盼痴痴盼盼等待,
青梅盼你已过数年。
不妄你功名利禄凯旋,
只想你还是当初的少年。
.......
是在等心上人啊,
年年岁岁年年思念,我的少年还未归来。盼盼痴痴盼盼等待,青梅盼你已过数年。不妄你功名利禄凯旋,
只想你还是当初的少年。
这词无一处不透露着无尽的思念和等待,战争太过无奈悲哀,因为战争有多少青梅日夜担心期盼着竹马的归来,又有多少那样的少年,永远留在了那冰冷的边外,再也不能回到他们亲人身旁......
我们还沉静的悠扬的歌声里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身边跟着两个小厮的轻浮浪荡的男人,向那姑娘走了过去。
“姑娘,你唱歌真好听,听的我的小心肝都酥了一半,再给大爷唱个十八摸,唱的好了爷给赏。”说着竟然要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客官请自重。”女子冷然说道。
我看到这状况,刚要起身相助,就被莫重楼拦住了,“干嘛拦着我?”
“那姑娘吃不了亏的。”莫重楼笃定的说。
很快我就知道莫重楼怎么就那么笃定了,我有些于心不忍的看着那纨绔子弟和他的手下被揍的那副熊样,突然觉得做个流氓也挺不容易的,我特想对那被小厮架着回去,进气多出气少的倒霉鬼说句话,就你这水平也好意思学人家调戏姑娘!让自己的调戏对象揍成这样,流氓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话说,莫重楼怎么看出那姑娘会功夫的?我疑惑的看着莫重楼,那家伙得瑟的对我做个鬼脸,说:“我没看出她会功夫啊。”
“没看出?那你怎么知道那姑娘不会吃亏?”
“看她的眼神啊。”莫重楼一副你真笨的表情对我说:“她眼神没有丝毫惊慌,有的只是警告和不屑,没有本钱的人怎么会这么自信。”
我看向那个姑娘,人家和小二一起收拾了完刚才打斗碰倒的桌椅,就上楼去了。
插曲结束,我们开始吃饭,小二走过来的时候商陆叫住他问:“你们老板娘的心上人走多久了?”
小二神情悲凉的说道:“有五六年了吧,前些日子听从那边回来的人说战死了,可老板娘怎么也不相信,等把店打点的差不多了,老板娘就要去边外找那人。那人是我们老板娘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俩都是孤儿,原本有个师傅去世好多年了,他要真没了,我们老板娘就一个亲人也没有了,我们老板娘的是个有情义的好人,对我们这些伙计可好了,上天一定不会让她的心上人就这么没了的。客官没什么事我先去忙活去了,有事再叫我。”
“嗯,有劳小二哥了。”
“老大,你说有可能那人没死是别人搞错了吗?”商陆问莫重楼。
莫重楼认真的回答,“我希望有这种可能。希望那女子的少年能回到她的身边,但是战争怎么可能不死人,有多少和他们俩一样的人再也不能相见,有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真的很厌恶战争,如果没有这些征战,我们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你们愿意和我同游的话,我们一起看江山如画,看四季变换,吃四方美食,同饮美酒佳酿岂不快哉。”
......
如若可以愿陪君醉笑三千场,永不诉离伤。我心底涌出这么一段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