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柔妹妹,你不就是因为担心我们两家身份上的悬殊,怕你侯爷爹爹看不上我这个商人之家的公子哥,才要约我私下见面,怎么如今当着大家的面却开始不承认了呢?”沈田情深意切的说道,那双快被肥肉遮住的眼睛中似乎还流露出一丝悲切的光芒。
“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让我爹叫你们沈家在都城待不下去,我堂堂侯府千金,怎会看上你这肥得像头猪一样的男人,也不撒泼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你以为你这么说,有人信你的鬼话吗?”君元柔歇斯底里的喊道。
沈田那一脸肥肉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开口却是道:“元柔妹妹,我知道我没有直接上门提亲是我的错,你别发火,别发火。”
“你,你......”君元柔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能想到骂人的话都骂了,眼下已经气得说不出话,只能抚着胸口喘着泣音。
君元淑见状忙劝道:“姐姐,我们快离开这是非地才最要紧。”
君元柔气虚的哼应了一声。
两姐妹已经顾不得旁人的指指点点,相携着,落跑了出去。
郑燕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装模作样对着沈田道:“既然知道私相授受是不合规矩礼制的,接下去就该三媒六聘上门提亲才是正理。”
“是,是,太子妃说的在理。”沈田嘿嘿一笑。
其他的官家小姐看着这一出,虽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确实亲眼看到两人躲在屋内,君元柔身上还穿着男人的衣裳,明显不清不楚的模样,心里只觉得有辱斯文。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君元柔还有君侯府成了权贵之家茶余饭后的谈资笑话,当然这其中太子妃郑燕私下的推波助澜自是功不可没的。
陈大太太是除当时在场那些人之外第一个知道此事的人,刚刚听闻的时候,气得直接就晕了过去。
君元柔吓得脸色惨白,本来就在外受了天大的委屈,竟不想会看到自己最敬爱的母亲,那个能替她解决一切麻烦的母亲,会晕倒,当场就傻了。
还好董嬷嬷在,见陈大太太瘫软在椅子上,赶忙过去掐她人中,陈大太太这才缓过一口气悠悠转醒了过来。
君元柔后来被送回了自己屋中。
陈大太太却开始发愁,此事事关女儿的名节,一旦处理不好,极有可能就毁了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但那事发生在众目睽睽,容不得她们找任何借口抵赖。女儿一定是被人给设计了,这其中是不是牵扯到太子妃,她不敢肯定,但那个沈家绝对是有问题的。
一个刚来都城的暴发户居然敢肖想起她侯府的女儿,简直是痴人说梦。可是坏就坏在,女儿跟那沈大公子待在一屋还穿了人家的衣衫,又被太子妃先发制人说他们暗通款曲,更可气的是元柔这傻孩子当时居然什么辩解的话都没说,就被君元淑拉着灰溜溜逃回了家,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默认。
她辗转难眠,几乎愁白了头发,就是想着怎样可以圆满的解决好这件事,保住自己的柔儿.......
只是,还未等她想到好的解决办法,沈家居然抬了六十四抬聘礼招摇过市的上门来提亲。
君士钊是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发生了何事,气得将整个外书房都给砸了,君侯府的下人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侯爷发这么大火。
沈家第一次上门,他连面都没露。
君元柔这几天其实一直惶惶不可终日,心里又惊又惧,突然听到丫鬟着急忙慌的来报,说那不要脸的沈家居然真敢上门来提亲,她一下被刺激到像个疯子一般哭喊着、大骂着要去找他们拼命,幸好陈大太太深知自己女儿的脾性,老早让董嬷嬷过去拦阻。
沈家的人在大堂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即使迟迟没见到主人家出面,也不见半分恼意,甚至一副打算坐到不见到人不罢休的架势。
陈大太太那般精明能干,心思多绕的人也被整得六神无主,尤其一想到面对侯爷接下去的暴怒,她就觉得整个人像被丢进了冰山寒潭,冻得心里发紧发寒。
她不能出面,却也不能放任那沈家就这么赖在君侯府不走,想来想去,最后她让身边的大丫鬟去唤来二儿媳,责令胡韵儿想办法叫那沈家赶紧滚蛋。
胡韵儿没辙,就算心里不爽利,但毕竟是婆婆下的命令,再不愿还是得去会会来人。
沈家其实今日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一直坐在大堂不走,不过是想做给君侯府看他们沈家的诚意,现在见终于有主家的人出来,并没打算多做纠缠,你来我往虚应了一会,就很爽快的离开,只是说什么也不愿将那六十四抬聘礼拿回去。
陈大太太看着这些聘礼气不打一处来,恰巧倒霉站在她旁边的胡韵儿就受了无妄之灾,成了可怜的炮灰。
胡韵儿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哪曾受过如此委屈,哭着跑回了落箫阁。
后来君元珞回来得知此事,不但没有出言安慰,反而嫌胡韵儿太过矫情,别说他母亲只是骂几句,就算是打上一巴掌,她这个儿媳妇都得受着。
胡韵儿听着这些,对君元珞算是彻底寒了心。
沈家闹得这一出,几乎让全都城看了君侯府一个笑话。
君士钊只觉得丢尽了脸面,自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的那些对头同僚每每见到他,就会忍不住笑亏上他几句。这直接导致了他与陈氏夫妻之间的隔阂快速加剧。
他一直觉得陈氏温柔贤惠,勤俭持家,就算母亲不喜她身世,老嫌她上不得台面,他还是对她宠爱有加,这么多年,更是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可是从这件事上来看,他突然觉得母亲有的话是对的,陈氏真的不适合成为一家的主母,她在一些大事的处理上真的还不如四弟妹向氏。如今事关君元柔的婚事,连带还牵扯上了君侯府的清誉,这么大的事叫她处理的却是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