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目寨附近是杀声一片,到了下午确是静悄悄的。宋军只是进行了远程攻击,除了个别步兵方阵的倒霉鬼被守寨的敌人射伤外,其余毫发无损,所以士气很是高涨。
赵君却高兴不起来,坐在中军大帐里发呆,他刚才接到黄天乐发来的紧急消息,远在河北的康王赵构突然动身,不日将到达应天府。
对于这条消息,黄天乐在信中到没有什么焦急语气,反倒有些欣喜——已经掌握了张信等人罪行的证据,即便是现在无法将其一举拿下,等赵构到来凭借这些证据也让张信日子不好过,起码流放外地是免不了的。
但是赵君却感到惊讶,因为历史上赵君到达应天府应该是五月初,现在比历史提前了将近半个月。
是赵构那边发生什么事情?还是自己穿越而来蝴蝶效应扇动了某些未知因素导致时间提前?赵君想不明白,但是联想到应天府内不同寻常的平静,他嗅到了一丝危机。
必须尽快解决天目寨!如果明天到明天种烈仍不投降就下令全攻!赵君下定了决心,他等不及了。
可就在当天晚上,天目寨送过来的信函:请天武禁军赵君将军赴天目寨,亲自接受归降。
接到这封信赵君犹豫了片刻,让亲卫叫赖布衣到中军大帐商议。赖布衣急匆匆赶到,将信函仔细看了两遍,原本还是风轻云淡的脸却变得有些阴沉:“这是阴谋,子君你绝对不能去。”
“鸿门宴?”
“我们要求对方投降,而不是和谈!既然如此那有让我方主帅亲赴的道理?”赖布衣的口气很坚决:“其中的道理以及所蕴藏的风险子君你也很清楚吧?
“我知道。”赵君点点头一脸平静。“但是我不得不去,因为时间不等人了。”
“时间?发生了什么大事?”赖布衣有些诧异,军营的情报赵君从未对他保密,大部分谍情还是先到他手里然后转交给赵君。这几天除了例行的应天府局势汇报外,有点特殊的就是康王赵构马上快要到应天府了,不过还有些时日,足够能全部消灭天目寨的土匪,用不着冒这个风险吧?
赵君无法回答,他没法解释赵构是比历史上提前到达应天府,所以就更没法说出这里面可能蕴藏的变数和危险。
“布衣你不必太担心,虽然种烈这样做有些不合常理,但是他毕竟是还是种家人,你知道我和种家还颇有渊源。”赵君安慰到。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不过有些牵强:你怎么给对方证明自己和种家有渊源.当赖布衣把自己的疑问提出,赵君笑了笑只说山人自有妙计,定让对方相信。
看见赵君决心一定,赖布衣也不在坚持,反正他从早从赵君面相上看出不是短命之人,大不了吃点苦头罢了。
前往天目寨的随从人员赖布衣和赵君又发生了小小争执,赖布衣让他带起码一个押队五十人的护卫,这样能最大限度保证赵君的安全。但是赵君拒绝了,说如果对方翻脸带多少人也没用,所以只带杨再兴去即可。这要来自赵君的恶趣味,古有诸葛亮带赵子龙下江东舌战群儒,今日我赵君为何不能学之?
第二天一早,一身便装的赵君带着手持铁枪帅气逼人的杨再兴,就这样两人两骑施施然进了天目寨的城门。进了寨中的一个大院,通向正厅的道路两边站着两排手持长枪的士兵,看着赵君一个个虎视眈眈,似乎一声令下就要两人戳死在乱枪之下。
赵君心里有些好笑,这种唱大戏般下马威的做派只是吓唬小孩子吧?不过他脸色如常,穿梭在枪林中到了聚义厅。
正门打开赵君一眼望去就看见为首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身材魁梧,粗糙的面容中不经意透漏出一种杀气,那是长期在尸山血海中沉浸的结果。右边是个年轻男人目光和善,但是左边那个有些皮肤黝黑的汉子却显得有些仇视。
种烈、种彦明、衡虎……三人的资料早就被王瑞放在了赵君中军大帐的案牍上,赵君快速的温习了一下三人的资料,脸色依然平静。
“赵将军远道而来,有失远迎”种烈站起来一抱拳,脸色露出一丝笑容算是打了招呼。对于赵君如此大胆闯入天目寨,种烈没有想到,不过心底也暗自有些佩服,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按照所计划的来做。
赵君没有回礼,只是看着种烈,神色略有傲慢。
看到赵君竟然不理不睬,种烈的脸黑了来,旁边的衡虎更是站了起来大叫到:“好大胆子,你知道这是哪里?竟然如此无礼!”
赵君看着有些暴跳如雷的衡虎,轻轻笑了一下厉声说道:“是谁无礼?告诉你我赵君不是来和你们和谈的,而是来接受你们投降的!”
是来受降的!
赵君这句话如同一个炸雷,惊醒了在座的众人,是啊,对方是以战胜这身份来到这里,不是和你平起平坐的!
“投降?老子砍了你!”衡虎气急败坏,猛然抽出腰刀,还没挥出就看见一支铁枪猛然刺过来,瞬间顶在他的咽喉上,让他动弹不得,一直没吭气的杨再兴出抢了!
“衡虎,三十岁,原种家军一都头,脾气暴躁,为人阴险有野心…….”赵君慢慢念着所获取的情报,又轻轻笑了笑;“现在在加上一句:“十足的蠢材!”
“你?!”衡虎又羞又恼,但是被人盯着咽喉不敢造次,只好狠狠盯着赵君。
“衡虎不得无礼!”种烈皱皱眉,呵斥了衡虎一句,然后又笑着对赵君一抱拳,:“我天目寨是有投降之意,但是赵将军总要拿出一些东西说服卑职。”
看到种烈的姿态放低,赵君让杨再兴收回长枪,语气依然傲慢:“拿出点东西?外面的那些士兵足矣!”
种烈的脸色变了变,没想到赵君如此强势让他有些下不了台,即便他愿意归降,但是还有以衡虎为代表的一部分人不愿归降,他不能不顾及这些人的势力。
“如果种将军感觉有些不够,再加上这个如何?”赵君似乎看出了种烈的为难之处,从怀里取出一个玉镯,轻轻放在了种烈前面的案牍上。
镯子通体翠绿,中间有一抹血一样红的纹路显得格外妖艳,种烈楞了楞,他似乎在那里见过这个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