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敏这事儿应该是可信的,但是之前问的有无传染病,这就不好说了。
因为过敏这事儿是直接关系到患者本身的性命安全的,稍有不慎就会状况加重;
而有无传染病这事儿在家属眼里对患者的治疗并无直接关联,可说可不说,因此何必将丑事儿大暴于天下呢?
如果任心现在在这里就会知道,询问患者和家属一些相关情况时是有固定程式的,但这并不是固定不变的,需要依据当时的情况灵活应对,就像魏光明刚刚询问时,还特意解释一番一样。
当然,魏光明也会告诉任心,关于一些隐私之类的事情,家属多半会隐藏,一定要保持怀疑的态度来认定,直到自己看到了检查单上的结果。
医院里是最见人性的地方,到底是否有传染性疾病,到底是否有艾滋病、结核病史,或者性病史,这些令人难以启齿的疾病大多会因为爱护面子、怕受歧视、担心被拒等原因被隐瞒下来。
这都是人之常情,虽然对医护人员很不友好,但是却没有好的办法来处理。
前两个原因倒是可以通过医生与家属的沟通来缓和,但是这最后一个原因却让人望而生畏。
毕竟,家属真的很害怕医院不接受患者。
很多医院,包括苏省人民医院在内的一些大型三甲医院都会用这个患者是传染性病人为借口,不接受该患者的住院要求。
别忙着愤怒,这个借口是“依法依规”的,根据《华国传染病防治法》的明文规定:所有患有传染性疾病的患者需到各个地方的传染病医院接受治疗。
呃...所以,这些医生就堂而皇之的告诉患者,虽然你危在旦夕,虽然你是因为其他疾病要接受治疗,但是,很抱歉,我们不能收。
所以,那些传染病的患者在因为其他疾病需要治疗时得不到相应的医疗,只能转院去其他的专科医院。
可是,让人讽刺的是,专收传染病的专科医院却无力来救助重伤的患者,毕竟它们是专治传染性疾病的。
这样一来,原本可以在综合性医院得到治疗的患者却因为这些医生高举“法律法规”的原因,恶意解释这些条文,让某些患者求医无门。
所以这就造成了患者隐瞒不报的现象。
但是,这个法律应该的解释是:因为传染病而要就医,得去专门的传染病医院。如果是因为其他的疾病,当然也是能到综合性医院就诊的。
不然,万一患者不小心骨了折,还得去传染病医院打石膏?
这显然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但是就是有些无良医生因为害怕,就随意的让这些患者转院或者拒绝治疗。
因此,有些患者就因为害怕才不愿意全部告知,这也是华国医患关系紧张下的一个缩影。
魏光明是完全知道这些小九九的,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所以在问之前就已经下达了做传染病的血检,现在再询问这些只是为了保障医护人员的利益,提前让家属知道这种事情的严肃性。
“对了,患者需要输血,我们医院血库里面的血不太够了,需要你们还要你们的家的亲人来献血...”魏光明在询问了家属一些其他问题后,接着说道:“最好是b型血,其他血型的血当然也可以,都是一比一进行兑换的,你们至少得凑出一千毫升才行...”
“那我马上打电话,我跟孩子她妈都是a型血,再叫来几个亲戚一起献血。那在哪儿献血?”男人急切的问道。
女人也同样焦急的想要知道答案,好尽快跑去献血。
“就在医院不远处的献血车,或者在其他靠近献血车的地方,到时候把献血证拍给我们就行了。”
魏光明心里面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总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个惊天大秘密。
东方即白是b型血,可他父亲说自己跟孩子他妈都是a型血...这,这...怎么可能啊!
肯定是有人搞错了。
要么是刚刚给东方即白验血的时候验错了,要么是这两个家属有人验错血了。
因为两个a型血不可能生出b型血与ab型血的孩子,他们孩子的血型只能是a型血与o型血这两种情况。
可是验错血的情况很少见的,更有可能的情况是...东方即白不是他们的儿子?
呃...还是回去之后再验一下血吧!
魏光明准备转身回到抢救室工作,女人叫住魏光明,道:“我儿子之前献过血,陆陆续续已经有一千二百毫升了,不是可以直接用血的么?”
“献血的?”魏光明道:“那这个用血的钱可以免费,当然还是要先交钱,到出院后拿着清单去血站申请退钱。呃...当然,你们还是得一比一换血,不然我们真的没法从血库调血。”
“知道了,医生!”男人赶紧拉着女人往医院外走去,“主任,拜托了。”
看着两人向外一路小跑着打电话联系他人,魏光明摇了摇头,啧啧两声。
如果不是有绿帽的话,那就是收养来的孩子?
魏光明已经知道了结果,至于别人的家事,还是别多问,别多说的好。
而在手术室,任心的手臂一直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这是为了保证止血的效果!
通过任心的“特级徒手止血术”的经验而言,在当下的姿势来进行止血是最佳的,如果改变一点点,那么效果会不那么的明显,甚至于会造成更加严重的泄露,就像“泄洪”、“堰塞湖”被炸开一样,再想要止住血,那就相当困难了。
任心的手臂一直坚持着不动。
“任心,你的手再坚持一下。”朱主任已经在用最快的速度操作着手术,但是距离任心保持这样的姿势已经过了四十九分钟了。
“好!”任心咬着牙坚持道:“大概还需要多长时间?”
“十分钟左右,马上就可以进行热止血了。”朱主任回答道。
十分钟后,任心终于是可以将自己用来止血的手臂解放出来了。
手臂,僵硬且麻木。
而作为回报,任心则是近距离的观察了一台内脏缝合术,至于接下来的双腿手术,则是由骨科的韩明春主刀,任心又边揉手臂边观察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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