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了?我看是你疯了。”朱楩毫不示弱。
朱榑看朱楩并非无理取闹,似是有话要说,直接遣散了自己的妻儿以及伺候吃饭的丫鬟。
闭关是因为什么事情,总得说清楚。
若是知之去不说,只能让双方之间的误会更深。
朱榑有命,其妻儿虽担心兄弟两闹出更大的事情,却也还是在一脸的担忧中退了出去。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不忘留下劝说之言,道:“王爷,老十八,好好说,别动气。”
兄弟两本就没有实质性的冲突,说开了就成,若把误会弄得更甚,于双方都没什么好处。
门关好,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朱榑一把抓住了朱楩的衣领,质问道:“本王到底怎么着你了,让你像条疯狗似的给本王来这么一着,你说,今天你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往后别登本王家门。”
没有任何理由,你却上人家家把人家家给掀了,那老死不相往来,还等什么。
朱楩之所以直接上门,就是要朱榑给他一个解释的。
既是如此,那到底是什么事情总得说哦清楚的。
朱楩直接说明了原因,道:“这几天我宝钞交易司里来了不少人兑换假钞。”
同时还不忘语重心长的说些劝说之言,道:“七哥,老七,平日里你若印刷假钞这事儿也就罢了,朝廷不也有规定了,谁若手中持有假钞,或曾印刷过假钞的可主动递交脏物可既往不交,印假钞最多的不就是你们这些藩王,父皇做到这一步,不就是想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们不交也就罢了,万万不该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再行印刷新的啊,你若不想我在这里搞这个事情,我可以走,你这样做,把父皇置于何地?”
朱楩说了这么多,希望的还是朱榑知错就改,别与朝廷对着干。
要知道,朱元璋在这个世上的敌人可都死了。
朱楩说了这么多,朱榑却是嘴角带着笑,不屑中同时带着几分失望,道:“老十八,想不到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告诉你,我就是印了,你能怎么着,有本事你就上门来抓我。”
有些人宁愿被误会,也不屑于解释的。
朱榑这个态度明显是赌气,朱楩反倒松了一口气。
对自家兄弟,朱楩多少还是有些了解了,他们若是做了的事情肯定会堂堂正正的承认的。
朱榑出言,朱楩声音软和了许多,眼神中满是希翼的光,挥舞着拳头,道:“七哥,此事既不是你做的,兄弟给你赔礼道歉了,七哥,当下这个事情定当能让我大明的经济达到空前的繁荣,使大明成为天下的日不落帝国的,我们都是朱家子孙,这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啊。”
朱元璋的这些儿子们绝对都是人中龙凤,正因为可供他们施展拳脚的地方太少,才使得他们把内心中的另一面无限放大了。
若是有机会,他们个个怕是都可成为一方主宰。
说着,朱楩抬脚就走。
朱榑本让朱楩说的那些东西哄的一愣一愣的,刚反应过来,朱楩已经跑的没影了。
朱榑明显没记恨朱楩在自己家里弄了这一顿,破坏了全家的兴致,望着朱楩离开的背影,在后面喊道:“臭小子,下次再来胡闹小心把你打出去。”
朱楩不知是否听到朱榑回答,反正理都没理朱榑,一溜烟便跑了。
在朱楩走了之后,朱榑妻子出现指挥着丫鬟收拾满屋子的狼藉。
朱榑则叫来了自己的管家,问道:“宝钞交易司这几日怎么了?”
对朱楩要干的事情,朱榑并没仔细打听过。
最自家这个弟弟朱榑还是很放心的,再加上这是自己的地盘,只要自己不搞事,那他这个弟弟要做的事情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阻碍的。
他在封地名声是不怎么好,就连他爹也是一百个不满意,但他对他爹那永远都会把忠孝放在第一位的。
对他兄长那永远都会敬重,对下面的弟弟永远都会帮扶,对阿姐阿妹那些,永远都会保护着她们的。
朱榑问到,管家三言两语说了个大概,道:“应是有些人去兑换被岷王发现是假钞,抓了一些人。”
谷棍/span在朱榑动怒的时候,管家马上为自己辩解,道:“在市面上流通的假钞也不少,老奴以为有人去兑换的时候才被岷王发现扣押的。”
当初朱榑也只是请朱楩到家里吃了顿饭,并没有明确表示说朱楩有了事情要第一时间报到他这里。
老管家没提前猜想到朱榑的心思也情有可原。
不过一些上位者才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呢,所以老管家在朱楩离开后,就想起了为自己脱身的说辞。
此时朱榑虽猜想是有人故意找事,但并未猜想到严重性,所以并未有朱楩的危机意识,只是吩咐老管家,道:“岷王那里有了情况及时告诉本王一声,实在来不及的你就出马帮他一把。”
一些事情是得融会贯通,不能太过僵化的。
朱楩那里若真是有了他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等管家报他一声,他再派人解决的话,那黄花菜都凉了。
既是出自关切,也是真心帮忙,那就应该给老管家足够的自我处理权限。
老管家之前不知朱榑的意思,不知该不该帮朱楩的忙。
现在既然已经知道,那也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从朱榑那里出来,朱楩既兴奋,也有几分惆怅。
兴奋的是,做这事儿的不是朱榑。
既不是朱榑,那就不用直接雨朱榑争锋相对了。
别看他怀疑到朱榑后立马就架着马出去了,但他一路都没想白这事儿若真是朱榑做的,那他与该何去何从,又该如何对待朱榑。
惆怅的是,既然不是朱榑,那又该是谁?
在整个济南能做此事的,他都分析了一遍。
既不是济南的,难道还是京中的。
倘若是京城的,那此事就难以分析了。
此事在他们看来好像好处很多,但总有一些鼠目寸光之人看不到其中的好处。
另外还有一些,兑换宝钞触动了利益的人。
再有就是,他或者是朱大福的敌人。
他连自己的敌人都有都数不过来,又何谈去数朱大福的。
朱楩在马背上分析来分析去,最终也没能寻到一个可疑之人。
既寻不到可疑的人,那他们也只能是从此事本身做出应对了。
朱楩牵着马回去的时候,郑春已经等在门口了。
他爱琢磨,想到了这些就直接与朱楩汇报了。
汇报之后他又有些后悔,万一齐王被戳破阴谋恼羞成怒怎么办?
他们带出的护卫算上他们这些伙计总共要不到一百人。
这可是齐王的地盘,齐王若诚心不让他们出济南,他们怕是涨了翅膀都飞不过去的。
在朱楩走了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想朱楩回不来怎么办,想着朱楩回不来的话,那他就找店里的伙计去要人。
不管怎么说,朱楩肯定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