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友为拿到模板之后,为朱大福介绍了模板上的防伪,这里少了一笔,这里多了一点,这里笔画故意粗了些。
都是小他比不起眼的毛病,若非熟悉这模板,即便是抓着显微镜也很难看出上面这些微小变化的。
只要牢牢抓住这些,想要塞查出伪造的倒是不难了。
左右端详着这个模板,朱大福很开心,他就知道一般的钱庄发行自家会票的时候都知道搞些方为标致。
泱泱大明,在发行宝钞的时候,连个防伪都没有。
“不错,不错...”朱大福连说几声。
随后,道:“有了这个那就不愁在回收宝钞的时候,会被以假乱真蒙混过关了。”
朱大福所言之事至关重要,不仅关乎了宝钞司,且关乎了整个大明,熊友为终于主动问出了口。
正准备解答,朱大福突然想起,他这话好像今天就已经说过一遍了吧?
好像光是给他所以为的老吴就说了两遍吧。
罢了,想要了解其中缘由的人太多,而且这些人自己知道了也不说再与别人通个气,让自己等着想法广告告知,让好奇的人也都听听。
就让他自己一个个去讲,累死他也讲不完啊。
算了,将来还得遣人去收宝钞,还是等把人集合起来,到时候一块解释吧,多少也能省些时间。
朱大福抬抬手,道:“将来还得有人执行此事,至于原因如何,为何要收宝钞,我到时候再系统的讲吧。”
其实郁新也说了,户部根本就抽调不出人手去执行朱大福布局的那些事情,最后还得是靠朱大福自己来想办法的。
而在朱大福的兴明学堂已经着手培养了很多这方面的人才了,只要说一声他要做的事情,他们能够洋洋洒洒把其中缘由写上好几篇。
到时候,完全可由这些人去解释那些人不懂经济之人所好奇的问题了。
好在熊友为并非刨根问底之人,相信朝廷,相信郁新,相信朱大福之后,也就不再多想,又介绍了印刷时的防伪,如印刷所用的桑纸如何制造,又比如调墨的时候比例是多少。
这些工作都分布到了若干工匠的手中,单是只寻一个工作是很难知晓其中的关键的。
现在唯一全部知晓这些关键的只有熊友为这个宝钞司的提举。
即便是宝钞司的上司户部对其中的关键防伪也不是很清楚。
有时候的很多事情,知道多了反倒是没什么好处的,反倒还会成了负累。
看着熊友为介绍的如此详细,朱大福突然明白,看来做回收宝钞还得是找绝对信得过的人来做才是。
不然的话,你让人家回收宝钞那就得告诉人家防伪之处,人家知道了宝钞上面的防伪,转头自己去造,若觉着拿着宝钞不太安心,完全还可直接与你兑换了金银。
在熊友为介绍的时候,朱大福已想好该给这些往出派遣之人第一课上什么了。
熊友为介绍结束,朱大福这才出言问道:“宝钞这几年贬值的太厉害了,刚开始回收的时候人肯定不会少,所有在各省都需设点,每省至少得有五个清点之人,至于押银之人我可以从我的亲卫中调遣,每省的清点之人你宝钞司想想办法?”
朱大福若是上来就说自己手上有人,可负责去各省清点兑换。
护卫是自己人呢,清点又是自己的人,主意也是自己出的,这么多重任聚集一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把朝廷的钱都收于自己囊中呢。
所以说,即便郁新说他无人用,若熊友为自己能搞来人,朱大福也还是愿意用的。
谷韫/span熊友为话不多,考虑的时候也不言语,不了解的人还以为没听到呢。
朱大福性子急切,主要是对这件事着急,在熊友为不说话的功夫也不考虑熊友为的心思,直接道:“对了,熊提举应该也很清楚,一旦遣人出去负责清点兑换,为防收入假钞,宝钞提举司所有的防伪手段势必是要和盘托出的,这么大的机密一股脑说出去,自是要绝对可信之人,人品绝对过关之人的。”
人手本身就不过了,还要可信人品过关,正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
奈何,也正如朱大福说的这个道理。
不是绝对人品过关又可信之人,谁敢打这个包票,万一出点什么差错,那是要被牵连的。
这下,熊友为压根就不用考虑,直接回道:“下官的宝钞司人手配备不足,除却工匠外,吏员本就严重不足了,这段时间又被抽调去清点账目,留于宝钞司的不足十人,关键是这十人还还得等着随时被抽调。”
总的来说,就是没人呗。
朱大福话都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了,不知道熊友为是否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反正是没让他顺坡小驴。
人家不说,朱大福只能是自己开口了。
毕竟他是奉命钦办此事的,所有事情都等着人家上赶着,那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了。
“那我把这清点兑换之人也出了,不过我的那些人并未拿朝廷俸禄,对朝廷律法规则不是很清楚,你宝钞司出十三人带他们过去,你的人手实在不够,那就请郁尚书调派。”
朱大福我朝廷呕心沥血,但同时也得保护好自己。
功高震主,在军中商界拥有的地位太甚,势必是会让朝廷忌惮的。
朱大福还准备把朱楩那些王爷也一块参与进来呢。
这些王爷参与进来,一方面可以出去震慑豪强士绅刁民地痞,另一方面也可给承办此事的朱大福包括那些小吏以及他培养起来的人遮风挡雨。
无论是观历史,还是观现在,他都瞧得很清楚了。
朱元璋护犊子古今帝王无人能比,把他的儿子也拉下水,他就不可能把承办此事的众人一股脑都咔嚓了的。
至于让户部派出小吏参加,他是要表明承办此事的乃是朝廷,他虽为特使,却也是为朝廷办事,并未有任何私心的。
熊友为说自己没人那是真的,他同时也不愿朱大福把所有的事情都承担下来,他们连参与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些事情本就是他们的责任,他们一点儿都不参与,那留着他们还有何意?
“是,下官马上去办。”熊友为拱手。
定下之后,朱大福道:“明日把全部的人手都到齐,我的人手也会直接过来,到时候要让他们了解防伪之处在哪里方便他们迅速完成清点兑换,另外我的人也会通过相互交流说明如此布局的目的在哪里。”
既让人家行动,那首先就得告诉人家目的如何。
总不能忙活了半晌,人家连这么做的目的都不知道,那又如何又继续做下去的心思。
“是,下官到时候也听听。”
宝钞提举司所见远不足户部本部广泛,熊友为又有些呆,自是很难自己想明白朱大福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除了宝钞防伪需严防受死强加管控外,至于为何要做这些事情不仅是熊提举,任何人想听都可以,这些事情大而杂,并非一人所能完成,需要很多人鼎力才可完成,自是人越多越好。”
朱大福要做的这些事情完全能经得起辩驳,自是不怕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