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僅在晉江發表,其他網站均為盜版。請支持正版!據她的理解,大多數男人在審美上都是專一的,他們盡管有可能會愛上不同的人,但那些人總體上是一類人。
她清楚地知道,她和鍾汀遠不是一類人。
這也是她們相識多年卻沒做成朋友的原因。有時她也好奇,鍾汀見證了她和路肖維的大多數時光,竟然還能毫無芥蒂地同他結婚。換了她,是絕對做不到的,如果她愛那個男人的話,那些記憶會始終折磨著她。當然如果不愛,那是另一回事,她並不在乎丁黎的過往,到後來,她連他現階段的緋聞都不在乎了,不過吃醋是一個太太的義務。
吃醋是為人太太的義務,也是當人太太的權利。鍾汀有權利吃她的醋,她卻不能吃鍾汀的醋。
采訪那天,她把晚上飛日本的航班改簽成了次日。當攝像機頭全部關上的時候,她問路肖維晚上有沒有時間,她在一家日料店定了位置,那家店需要半月前預約。他拒絕了她,理由是鍾汀在家等他,改天她可以去他家嚐一嚐鍾汀的手藝。
她衝路肖維笑一笑,是那種很標準化的笑容,我嚐過,比你要早得多,確實不錯。
半夜三點的時候,她突然醒了,醒來之前她做了一個夢,夢裏他握著她的手,讓她別走。不過,即使當年他當真挽留她,她就會改變選擇嗎?在她當時那個階段,愛情從來都不是第一位的。
天快亮的時候,鍾汀右眼皮突然跳了起來,她插上耳機又給路肖維打電話,聽到的聲音還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她手上隻有他這一個號碼,幾次無果後又給他發微信,問他在哪兒,看到的話回她一下。
半個小時後依然沒人回。
不會出事了吧。她用手指用支楞自己的眼皮,防止它再跳,作為一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她此時竟然迷信了起來。
他身體雖然好,可近來總熬夜,前幾天還有互聯網公司員工猝死的新聞,他雖然不至於,可……昨天差不多這個時段在路遇到絳石園的路上還發生了一起事故。他開車雖然穩,但未必不會遇到冒失的。不過這一段是市區範圍,就算有事,交警也會很快處理,如果他備注是鍾汀的話,首字母是z,交警很難會第一時間聯係她,可這樣電話總會有人接的。或許是別的事兒,她應該一早問清他到底在哪兒的……
不會,怎麽會這麽巧,她在自己太陽穴上狠狠敲了一下,瞎想什麽呢。
或許是睡覺呢,睡得沉了也聽不到電話,畢竟他那麽忙。
可他在哪兒睡呢?公司?酒店?
最好是睡了,甭管在哪兒睡,隻要沒事兒就好。
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可月亮卻一直懸在那兒,病房的窗簾透光,這是八月十二的月亮。
天蒙蒙亮的時候,那個她打了幾十次的電話終於打了過來。
她到病房外邊接電話,按接聽鍵的時候她的手在抖。
當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傳來的時候,她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鼻子酸澀,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她其實有許多話要說,你昨晚去哪兒了,怎麽不回電話啊,我都要被你嚇死了,可那些話被堵在嗓子眼裏,一個字都出不了口。
感冒就是這樣的。
“我手機調成靜音了,一直沒聽到。你怎麽了?”
“鍾汀,你能聽見嗎?”
她捏了捏自己的鼻子,“有點兒感冒。我媽病了,闌尾炎,現在在三院。”
他問了具體位置和病床號,告訴她別著急,他馬上過來。
他果然來得很快,不到一個小時就到醫院了。
鍾汀那時正在給她的初中同學打電話,同學在特需醫療部,她問今天有沒有單人間可以空出來。
看到他的一瞬間,她眼淚竟然毫無防備地滾了下來。光天化日之下,走道裏來回有人走動,她毫無廉恥地抱住了他。他的外套掛在胳膊上,鍾汀的臉貼在他的襯衫上,能清楚地聽見他的心跳。
她想自己不是感冒了嗎,怎麽鼻子還是這麽靈敏,在醫院充斥的來蘇水味裏,她竟然聞到了他身上的青橘皮味道,是那種還未熟透的橘子,酸酸澀澀的,她家的沐浴露就這味兒,和五星級酒店洗漱品一樣的味道。這個味道若有若無的,理應被濃重的來蘇水味遮蓋了,她卻聞得清清楚楚,他剛剛洗過澡。鍾汀不得不感歎,他洗澡真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