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一等呀琵琶公主已是个绝色的美人,可面具下的石观音,竟还比她美丽百倍、千倍。
烛火下,星光亦不及她这双眼睛的明亮与温柔,她惊叹的、怜惜的凝视着十九的面庞,仿佛是在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4870眼含热泪,感觉自己就快要缴械投降了:“对不起,可她实在是太大了。”
反派的五官决定它的三观,要不是宿主的颜值更能打,4870绝对当场叛变。
若是换做旁人,和这样美丽、恶毒的女人共处一室,保准要不自在极了,十九却看都不看石观音一眼,轻轻拨着烛芯。
大漠中奔波数日,楚留香都憔悴了些许,她却如雪中诞生的神女、纤尘不染。
这样的容光,秋灵素亦无法企及。
石观音笑不出来了,她的眼睛里像是笼罩着一片迷蒙的雾气,耳语一般的柔声道:“离姑娘,你就不好奇,我是谁么?”
十九神色淡淡:“沙漠里怕是寻不出第二个像你这样美丽、又恶毒的女人。”
石观音本已嫉妒到了极点,此刻听十九称自己“美丽”,竟又温柔的微微一笑。
她伸出一只柔软的、雪白的手掌,轻轻的抚摸在十九的面庞上,含笑道:“你的胆子很大,却不太聪明,既说我恶毒,就不知我夜半前来,是为了什么事么。”
十九道:“总不是向我投怀送抱的。”
五丈远处,楚留香的帐篷里,美丽的公主披着锦被前来,想要同他**一度。
十九的帐篷里,却只有一个儿子比她还大的人/妻,闻起来有点老,不太好吃。
听到这句话,石观音嫣然一笑,以她的武功,自然听得出琵琶公主此刻正在楚留香的帐篷里,做些什么更是不必多说。
本以为楚留香和这样的美人儿一路同行,早已是她的裙下之臣,可没想到……
她春水似的眼波流转,盈盈的望着神色冷淡的十九,已然做下了一个决定,意味深长的道:“你竟还未征服楚留香么?”
十九面无表情,道:“有话直说。”
第二遍,她对食谱上的物种没兴趣。
石观音并不生气,甚至盈盈一笑。
她穿着素白的衣裳,手臂披着朦胧的白纱,露出一双柔若无骨的玉足,一双纤美、柔软的手臂,高贵美丽,如同神女。
可说出的话,却偏偏叫人不寒而栗。
“我原是打算,待公主大婚之日,再为香帅送上一份大礼,谁知事有变动……”
石观音梦呓一般的低语道:“如今见着你这张脸,我却多一刻都等不得了。”
十九陈述事实,道:“你杀不了我。”
石观音冷笑一声,她美丽的眼眸里射出恶毒的光,凝视着十九的时候,像是要将面前这个美人儿连皮带骨、全都吞噬。
但是很快,她又恢复成了美丽优雅的样子,说道:“我当然不会杀了你,但你的命和这张漂亮的脸,只能留下一个……”
十九一字不答,静静地看着她。
石观音的眼波在她身上一转:“还有楚留香,我要你亲眼看到,你征服不了的男人拜倒在我的裙下,成为我的奴隶。”
糟糕,女王范儿,4870更心动了……
它一头磕在地上,呜咽一声,一边哭一边斥责自己:“我馋她身子!我下贱!”
4870很委屈,它更想馋宿主身子,可一想到宿主顶着不知火身体神游,看似冷若冰霜,其实正在意识里和它三刷情深深雨蒙蒙,它就忍不住有一种幻灭的感觉。
十九:“…………”难道不是你想看吗?
她屏蔽和系统的链接,一抬眼,却见石观音已从袖中取出了一只洁白的瓷瓶。
十九目光一动,道:“这是什么。”
石观音嫣然一笑,柔声道:“一种珍贵的药,它的原液十分珍贵,只要一滴,就能让死人也快活的活过来,除了会毁掉你美丽的脸,绝不让你有半分的痛楚。”
十九了然,忍不住惊叹于她的恶毒。
石观音的山谷中,种植着大量有毒的罂粟,这种能够致幻的药物,十分容易成瘾,染上它的人,几乎此生都无法戒除。
不过……
十九淡然的取过瓷瓶,一饮而尽。
石观音几乎要愉悦的笑出声来,她充满自信的、怜惜的注视着那张足以与月争辉的面孔,目光温柔的就像是一池春水。
可是很快,她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发现,那张令所有女人嫉妒到发狂的面孔,仍旧容光绝世,素白的肌肤亦光洁如玉,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石观音的脸色沉了下来,她的语气温柔的像是情人的呢喃,但却足够危险和致命,轻轻地道:“你不应该跟我耍手段。”
十九捧起红烛,那双清冷的、美妙的眼眸注视着石观音,对这个沙漠中最恶毒的女人说道:“你的毒药,对我不管用。”
烛火倒映在那明亮的眼眸中,恍惚之间,仿佛有束金色的火焰在她眼中蔓延。
石观音缓缓的道:“你要知道,我本不想在你身上用那些毒辣的法子,可是有些时候,就是会有人挑战我的忍耐力。”
她似乎笃定了这个柔弱的美人儿根本逃不出她的掌心,此刻竟一点也不生气。
十九想到石驼,冷冷的道:“比如刺瞎我的眼睛、放在烈日下暴晒,最后当成骡子一样去拉磨、永远也不准休息么?”
“看来你是见过皇甫高那个废物了?”
石观音眼波流转,她柔软的身躯缓缓贴近,温柔的道:“你很了解我的手段,但是却还不够,一个人能够承受的痛苦,远远比那更多,我有的是时间来陪你。”
下一瞬,她柔软的、能让男人陷入极乐的手掌坚比钢铁,劈在十九的脖颈上。
十九闭上眼,配合的软倒在她怀中。
石观音抱起她的身躯,只觉得怀中的少女轻如鸿毛,她身上无一不美,每一寸肌肤都洁白无瑕,柔软的弧度诱人心动。
她比任何男人、抑或者是女人都要完美,只是石观音早已爱上镜中的自己,必不可能对爱人之外的女子留有半分怜惜。
随即,她熄灭红烛,搂着“昏迷”的十九,美丽的身躯轻轻一转,如一阵微风似的,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冰冷的夜色中。
而此时,不过五丈远的地方,楚留香的帐篷里一片春色,不曾发觉任何异象。
琵琶公主的身躯如此洁白、美丽,像一尊无暇的玉像,却让楚留香坐立不安。
他想到了十九,喉咙里不知为何有些堵,叹息道:“公主,这似乎于礼不合。”
任谁也无法想象,一位高贵美丽的公主对楚留香投怀送抱,他竟然也会拒绝。
琵琶公主水光盈盈的眼眸望着他,娇艳的面庞浮起少女的羞怯,这是邀请,也是等待,她柔声道:“你就不会后悔么?”
她柔软的身体紧紧贴合着楚留香,搂着他的脖颈,就是再铁石心肠的男人,也无法在此刻拒绝她的要求。
可楚留香却偏偏拒绝了。
他用那床滑落的锦被裹住了那能令男人发狂的娇躯,神色却坚定了起来,苦笑着道:“此时留下公主,在下才会后悔。”
琵琶公主不可置信的、怔怔的望着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她这才发觉,楚留香看着她的身体,从始至终,眼中竟从未出现过半分情/欲。
琵琶公主拉着锦被,裹住了自己洁白的身躯,又羞又气的道:“你、你、楚留香,我简直怀疑,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这一点,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琵琶公主瞪了他一眼,裹着被子跑出了他的帐篷。
楚留香叹了口气,重回坐回床榻上。
若在半个月之前,一个正常的男人,和一个正常的女人,在一个冰冷、孤独的夜晚,发生点什么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现在,他扪心自问,若与明月只有一步之遥,又怎能在她面前投身繁星?
楚留香在帐篷里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他分明什么都没有想,脑海中却自发浮现出一张清冷、绝美、又孤傲的面庞。
素白的肌肤、素白的衣裳,分明银装素裹、冷若冰霜,眼下却一点妖娆红痣。
她一个字都不用说,一件衣裳都不需要脱,楚留香就已为她辗转反侧,半夜难眠。
第二日,半夜难眠的楚留香发觉,十九的帐篷空空如也,人已经离去许久了。
她甚至还留下了一张字条。
“另有要事先行,勿念。”
姬冰雁放下字条,冷冷的道:“与其担心这位深不可测的阿离姑娘,倒不如担心一下自己。”
楚留香苦笑了一声。
姬冰雁说的不错,而他自己也有所察觉,这位“阿离”姑娘神秘而又危险,尽管不懂武功,却绝不是个寻常的青楼美人。
现在他该思考的,是如何向琵琶公主解释,为何极乐之星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这座城原本是商人通商的好去处,少有武林人士往来,但是在一个月之前,城中突然多出了大批身配刀剑的武林人士。
因为这兰州城里,新开了一座花楼。
花楼便是寻常青楼,也不见什么名贵木料,只一块烫金牌匾高高挂起,左右挂着两串大红灯笼,上书“离人阁”三个字。
一座青楼,原本是不应该引起这样大轰动的,可是青楼处处都有,美人却不多见,离人阁中的美人,就更是世上难寻。
让这座城危机四伏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能用美貌杀人的女人。
离人阁对街的酒楼里,几个配刀的汉子要了四坛烈酒、几叠牛肉,坐下休整。
领头的大哥把一块碎银丢给路过的小二,招手唤他过来,问道:“小二,爷们问你个事,你若答的好,这就归你了。”
小二眉开眼笑,麻利的擦了下银子塞进裤腰带里,显然不是第一次给人问消息了,点头哈腰道:“大爷您有话就问!咱们保管啊,给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汉扫了一眼酒楼大堂,熙熙攘攘的都是客人,估摸也没几个人注意到这边。
坐的最近的有两桌,一个跟穷乞丐对饮的小白脸,看着没什么功夫,还有一桌蒙面的女人,都带着剑,想来也听不见。
眼见几个结义兄弟猴儿急的搓手,汉子皱了下眉,一个眼刀压过去,直接询问道:“兰州城里真有个神仙似的美人儿?”
小二一拍手,乐了:“您早说呀,咱就知道,大爷您也是冲着离人阁来的!”
这几个汉子虽然生的粗糙,穿的也不像金贵人家,但一出手就是一锭银子,一点都不心疼,还都配着刀,气度不凡,看着可不像普通人,反倒有点当官的派头。
小二一侧身,示意道:“男人么,大家伙儿一看就知道。您看,咱们酒楼这么热闹,八成的人都是冲着离人阁去的。”
“…艳名如此远播,看来有几分真,也不知比起当年色惊天下的秋灵素如何。”
想到秋灵素,领头的汉子神色有一瞬间的放松,下意识摸了摸怀中一物,而后他思忖一翻,又问道:“离人阁中真有绝世美人?比起石观音、秋灵素又如何?”
二十年前,江湖上最美丽的女人叫做秋灵素,不过她很快就销声匿迹,而二十年之后,江湖中最美丽的女人是石观音。
小二乐了:“客官,沙漠之王札木合您知道吗?一个月前他在离人阁砸了五千两的白银,都没能见着阿离姑娘一面,我就一小小的店小二,哪能有那个福气。”
不过……
店小二摸了摸腰间的银子,压低声音道:“看在银子的份上我给您透个底儿。”
听到这儿,大汉凑近了些,见小二吞了吞口水,神魂颠倒的笑了一下,神秘的道:离人阁跟咱们酒楼对着,刚开业的时候老板谴我去送过菜,有幸见着阿离姑娘一只手……我跟您发誓,别说我,就您这辈子,不会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的手。”
大汉面无表情,他虽只是个护卫,但所侍奉的主子身份不凡,美丽的女人、尤其是号称“全天下最美丽的女人”,他不知看过多少,不过是区区一双手,不可能。
而与二人相隔不远处,被大汉认定为是“小白脸”和“穷乞丐”的二人相视一笑。
小白脸放下酒杯,对好友微微一笑,有些感慨的叹道:“阿离,离人阁,听起来却是有些伤感,少有姑娘用它做名。”
“人家姑娘叫什么名字与你何干?”
穷乞丐压根没当回事,懒洋洋的揶揄道:“老臭虫,别忘了你可是为了你那三个红颜知己才来兰州的,等咱们从大漠里头活着出来,再去想什么阿离姑娘吧。”
那“小白脸”生的很是英挺俊美,双目清澈、挺鼻薄唇,正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盗帅楚留香,而他身旁共饮的穷乞丐,虽然蓬头乱发,也能看出英挺轮廓,一双猫眼又大又圆,乃是楚留香的好友胡铁花。
他二人未配刀剑,又不像其他武林中人满身煞气,若不是气息悠长,看着倒像是两个普通男人,而不是什么习武之人,也难怪领头汉子一目扫过给忽视了过去。
这次来兰州,乃是要去找从前的好友姬冰雁带路,去大漠中探寻他三个红颜知己,苏蓉蓉、宋甜儿和李红袖的消息。
带走她们的人留下了一捧黄沙,黄沙上有粒发亮的黑珍珠,还有一张写有“楚留香湖畔盗马,黑珍珠海上劫美”的字条。
黑珍珠,是沙漠之王札木合的儿子。
“难道蓉蓉她们就不是你妹妹了么?”
楚留香叹道:“你知道的,我已经快急疯了,只想快一点见到那只铁公鸡。”
美人常见,色甲动一方的却不多见,若是在其他时候,游戏花丛的楚留香或许会有兴趣一探离人阁,不过现在,他担心三位红颜知己,确实没有心情打探更多。
胡铁花把最后一口酒咽下去,又拿起一个馒头,好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似的咬了一口,说道:“再急也得吃饭,也要喝酒,不保持最好的状态就永远不要挑战沙漠……因为它远比你想象的要更加可怕。”
这一边的楚留香和胡铁花喝了酒,正在补充体力,他们旁边那桌的几个大汉却已经用过了饭食,又找掌柜要了几间房。
这几人虽要了房,却不分开,而是同住,打头的大汉在中间,从怀里摸出了一卷画轴,小心翼翼的在桌子上轻轻展开。
他看着五大三粗,画轴却保存的极是完好,一点卷边都没,也不知道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这几人又是如何的小心谨慎。
画轴展开,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女子面孔,画上的美人着轻纱长裙,乌压压的鬓发松软,发丝撩人,是欲说还休之态。
这正是曾经的武林第一美人秋灵素的画像,只不过,并非天下第一画师画师孙学圃的原版,而是宫中画师的再次临摹。
孙学圃的画尚不能将秋灵素的美貌画下十分之一,临摹就又失几分颜色,但对于秋灵素令石观音嫉妒的美貌已然足够。
这几个汉子皆是呼吸一窒,喘气都粗重了起来,定力不高的几个甚至都有些面红耳赤,只有打头的大哥看起来稳重些。
失态的汉子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调整了一下呼吸,不敢再去看画上的美女,向同伴问道:“魏头儿,你说,兰州真的能有比这画上的美人儿更漂亮的女人吗?”
被称作“魏头儿”的汉子皱着眉,想到这一次离宫的任务,叹气道:“不好说。”
这人正是大内高手魏子云,食皇家俸禄、官居五品,前几日,陛下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幅秋灵素的画像,看着画中的美人,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这几日又听闻兰州官员上报,龟兹国似有异动,且武林人士齐聚兰州,似乎是为了一位美人,因此在派出魏子云暗中调查西域的同时,顺便下达了一个小任务。
督察兰州富商征税,暗中观察西域小国动向,尤其是上一次朝贡以国中动荡为由减少贡品的龟兹国,确认其是否有不臣之心,国中动荡是否需要朝廷出兵镇压。
途径兰州,去离人阁一探究竟,如果那位美人儿名副其实,不弱秋灵素或石观音,就把那位色甲动一方的美人带回宫。
魏子云:“…………”
他才过而立之年,就能得到陛下如此重用,本就该心怀感激,跟在陛下身边这几日,见他对画中的秋灵素痴迷如此,茶饭不思,恐怕长久下去,身体会吃不消。
身为人臣,魏子云自然是想将那位美人带回宫中,至少陛下不会再沉迷画像,日渐消瘦,可身为男人,又亲眼见过那张画像原本,魏子云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存在比秋灵素更加美丽的女人。
如果世界上真有这样绝世的美人……
魏子云心中有些沉重。
如今陛下最大的儿子也不过三五岁,一旦这个江湖上的女人入了宫,空有美貌,又有幸诞下天家血脉、凤子龙孙,对于紫禁城而言,恐怕未必会是一件好事。
红颜知己难得,祸水倒是不少。
至于这美人儿会不会跟他回宫?
这自不必说。
一个青楼舞女,就算有些功夫,心高气傲,面对天家权柄,也不信她胆敢抗旨,不肯入宫侍君。
想到这里,魏子云解开一只包袱,从中取出一套锦衣华服,玉佩扳指,换好之后又在脸面上做了些休整,直到看不出本来面目,这才对几个手下道:“留几个人在这守着,其他人换身衣服跟我去探探那离人阁虚实。”
入城时便发现了,兰州内遍布武林人士,虽然没有几个对他有威胁,但为了保险起见,魏子云还是决定改头换面,以富家老爷的身份去离人阁探听那位“美人”。
可惜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这位大爷,您来的可不太巧,我们阿离姑娘刚被姬老爷请去府上歌舞了。”
老鸨在袖扣比划了一个数字,挤眉弄眼的道:“这个数,您懂,您要也出的起这个价钱,我就帮您做主,让阿离明日陪您喝一杯水酒……但是多的,就别想了。”
魏子云面无表情的:“…………”
陛下,超支了。
因为这兰州城里,新开了一座花楼。
花楼便是寻常青楼,也不见什么名贵木料,只一块烫金牌匾高高挂起,左右挂着两串大红灯笼,上书“离人阁”三个字。
一座青楼,原本是不应该引起这样大轰动的,可是青楼处处都有,美人却不多见,离人阁中的美人,就更是世上难寻。
让这座城危机四伏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能用美貌杀人的女人。
离人阁对街的酒楼里,几个配刀的汉子要了四坛烈酒、几叠牛肉,坐下休整。
领头的大哥把一块碎银丢给路过的小二,招手唤他过来,问道:“小二,爷们问你个事,你若答的好,这就归你了。”
小二眉开眼笑,麻利的擦了下银子塞进裤腰带里,显然不是第一次给人问消息了,点头哈腰道:“大爷您有话就问!咱们保管啊,给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汉扫了一眼酒楼大堂,熙熙攘攘的都是客人,估摸也没几个人注意到这边。
坐的最近的有两桌,一个跟穷乞丐对饮的小白脸,看着没什么功夫,还有一桌蒙面的女人,都带着剑,想来也听不见。
眼见几个结义兄弟猴儿急的搓手,汉子皱了下眉,一个眼刀压过去,直接询问道:“兰州城里真有个神仙似的美人儿?”
小二一拍手,乐了:“您早说呀,咱就知道,大爷您也是冲着离人阁来的!”
这几个汉子虽然生的粗糙,穿的也不像金贵人家,但一出手就是一锭银子,一点都不心疼,还都配着刀,气度不凡,看着可不像普通人,反倒有点当官的派头。
小二一侧身,示意道:“男人么,大家伙儿一看就知道。您看,咱们酒楼这么热闹,八成的人都是冲着离人阁去的。”
“…艳名如此远播,看来有几分真,也不知比起当年色惊天下的秋灵素如何。”
想到秋灵素,领头的汉子神色有一瞬间的放松,下意识摸了摸怀中一物,而后他思忖一翻,又问道:“离人阁中真有绝世美人?比起石观音、秋灵素又如何?”
二十年前,江湖上最美丽的女人叫做秋灵素,不过她很快就销声匿迹,而二十年之后,江湖中最美丽的女人是石观音。
小二乐了:“客官,沙漠之王札木合您知道吗?一个月前他在离人阁砸了五千两的白银,都没能见着阿离姑娘一面,我就一小小的店小二,哪能有那个福气。”
不过……
店小二摸了摸腰间的银子,压低声音道:“看在银子的份上我给您透个底儿。”
听到这儿,大汉凑近了些,见小二吞了吞口水,神魂颠倒的笑了一下,神秘的道:离人阁跟咱们酒楼对着,刚开业的时候老板谴我去送过菜,有幸见着阿离姑娘一只手……我跟您发誓,别说我,就您这辈子,不会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的手。”
大汉面无表情,他虽只是个护卫,但所侍奉的主子身份不凡,美丽的女人、尤其是号称“全天下最美丽的女人”,他不知看过多少,不过是区区一双手,不可能。
而与二人相隔不远处,被大汉认定为是“小白脸”和“穷乞丐”的二人相视一笑。
小白脸放下酒杯,对好友微微一笑,有些感慨的叹道:“阿离,离人阁,听起来却是有些伤感,少有姑娘用它做名。”
“人家姑娘叫什么名字与你何干?”
穷乞丐压根没当回事,懒洋洋的揶揄道:“老臭虫,别忘了你可是为了你那三个红颜知己才来兰州的,等咱们从大漠里头活着出来,再去想什么阿离姑娘吧。”
那“小白脸”生的很是英挺俊美,双目清澈、挺鼻薄唇,正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盗帅楚留香,而他身旁共饮的穷乞丐,虽然蓬头乱发,也能看出英挺轮廓,一双猫眼又大又圆,乃是楚留香的好友胡铁花。
他二人未配刀剑,又不像其他武林中人满身煞气,若不是气息悠长,看着倒像是两个普通男人,而不是什么习武之人,也难怪领头汉子一目扫过给忽视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