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羞辱的话,打在水萦脸上火辣辣的痛。每当她对他的印象好一些的时候,他总能又升起她对他埋藏在心底的恨意。
水萦猛然抬起手朝他的脸上挥去,赫连役握住了她的手腕,淡淡道:“太慢了,还是先学骑马吧。”
他甩开了她的手,挥手示意其上马。
“骑马我不用你教。”
“现在我是你师父,教什么由我说了算,上去。”赫连役冷声吩咐。
“我说了,不用你教。”水萦气呼呼的顶了他一句,牵过缰绳,跨步上马,飞奔而去。道路上留下两排整齐的马蹄印,还有一名孤独的男子。
“没想到,只带她骑过两次马,她便自己学会了,真是一名聪慧的女子。”赫连役淡淡一笑,却又努力将那笑容抑制了。
水萦一路骑行至西城门,牵马入城时,扭头忘了一眼,没有赫连役的身影。
要不要等他
饶水萦,你还有没有点骨气他这般羞辱你,你还管他做什么。
调转马头,水萦轻拍两下马背,马匹慢吞吞的向前走去。而她转身入了城。
“萦儿”
一声不可置信,带着点点欣喜的声音,飘入水萦耳中。
水萦仰头望向声音来处,酆岳站在一座吊脚楼的二楼,正凝望着她。
怎么会遇上他酸痛的眼睛蓦然移开目光,水萦急忙往前走去。
酆岳从二楼直接跳了下来,拉住了水萦,“萦儿,这些时日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说着,抱住了眼前的女子。他的身上满是酒气,刺鼻的呛。这些时日,他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
“世子,你放开我。”他抱的她那样紧,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酆岳搂的更紧了,“萦儿,以前的事,我都不再追究,你别离开我了,好不好。”
“世子,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放开我。”水萦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勒断了,冷冷的提醒他。
酆岳仍是自顾自的说着,“萦儿,我爱你。没有你,我生不如死。”
水萦涩然一笑,“可我不爱你,请你放开我。”
酆岳扶着水萦的肩头站稳,迷离的看向她的眼睛,怒吼道:“我不信,我不信。”
“世子,你要的爱我给不起,欠你的,我也不知如何还。我们就这样吧”水萦打开他的双手,笑着转身。
那眼神刀割一样的疼,酆岳一把将水萦拉入怀中,一手拦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脑袋,俯身吻上挣扎的女子。
热闹的街市上,人人驻足,看向两人。
水萦气急,一脚踩在酆岳的脚背上,酆岳吃痛,却依旧不肯放开她。
一道冷风刮过,酆岳只觉得背后一冷,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一旁跌去。待站稳身子,看过去。
骑在马上的男子,抱起水萦扬长而去。那名男子的样貌,他看的分明:赫连役。
怪不得自己这么多日都找不到人,原来是被赫连役藏起来了。酆岳渐渐握紧手掌,原本迷离的眼睛,渐渐盈满了恨意。
一路上,水萦沉默的看着前方,仿佛不曾遇见过酆岳。
永乐侯府门口,水萦下马,疾步往房间走去。
赫连役出声喊住了她。
“饶姑娘,你还喜欢他吗”
他是康亲王的儿子,而康亲王极有可能就是杀害她父母的仇人。这一刻,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她。
水萦转身,“赫连役,这与你无关吧”
“自然有关”赫连役走向水萦,强硬道:“我不许你喜欢他。”
“神经”水萦转身离去。对于和酆岳的一切,她始终不知如何面对。
“明日卯时,院中等我”
“啊”水萦一愣,明白他说的是学武的时辰,点头应下。
翌日,天刚蒙蒙亮,水萦换了一身利落的窄袖青衣骑马装,将匕首绑在右腿小腿上,站在院中等赫连役。
赫连役的房间一直没有动静。水萦站的有些腰酸背痛,看了看日头。不是说卯时吗这都辰时了。
实在等不及了,水萦走过去敲门,“赫连役”
门微微打开,人未出来,一只空荡荡的木桶递了出来,“给师父打桶水来”
什么他叫自己卯时出门,结果他自己辰时了才起床,还要自己伺候他。水萦气呼呼的举起水桶,朝里面砸去。
“我可没穿衣裳。”
水萦脚下一滑,抱住水桶撞在了门框上,老老实实的打水去了。打水回来,她敲了两下门,无人应。
“赫连役”水萦喊了一声,还是无人应。砰的一声,水萦重重的推开门,屋内空无一人。房间里,木盆中满满的水,是他用过的痕迹。
竟然耍自己。水萦气呼呼的去找他。找了两圈,在前厅看到了悠闲用饭的赫连役。
“坐下用饭”
水萦简直被他气饱了,气呼呼道:“不吃。”
不吃便不吃,赫连役也不强求,继续悠闲的用餐。时不时的还让水萦为他倒茶。
三杯过后,水萦气呼呼的将茶壶砸在了食案上,“赫连役,你吃完没有”
一个大男人,吃的比姑娘还磨叽。
“走吧”赫连役喝完水萦倒的茶,拍拍手,起身离去。
水萦一路追他到了马厩。
“在院中练武不行吗”这么大的院中,还要去外面,水萦觉得有些浪费功夫。
赫连役斜睇她一眼,嫌弃道:“院中的景致,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建造的,可容不得你随意糟蹋。”
水萦为了回敬他,特意多翻了几次白眼,嘟囔道:“不就几棵树,几株花,一个水坑,几块破石头还当宝贝了。”
“什么”赫连役扭头看她。
“没什么”水萦连忙换上了一张完美无缺的假笑面孔。
“真丑”赫连役评价一句,去马厩牵马。
水萦拎起拳头,朝着他的背影拳打脚踢。等他牵马出来,立刻停止了张牙舞爪的动作,跑进去牵马。
“你干什么”赫连役出声制止。
“牵马呀”水萦同样嫌弃的瞪向他,傲气道:“谁愿意和你骑一匹马。”她发誓,再也不跟他共乘一骑。
“谁许你骑马了,自作多情。”赫连役上马,看也不看水萦,冷冷的留下两个字“跑着”,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