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周泽延和他的小女友分了手,因为她竟然在暑假里把一头长发剪去,把自己弄得像个假小子。
之后到学生处注册的时候碰到了陈培源,他悄悄塞给周泽延一个薄薄的信封,里面装了一万块钱。
周泽延把钱收了起来,也没多说什么。
他俩一起从学生处出来,远远的能听到艺术学院那边十分热闹,周飘萍的画展还有几天才结束,刚返校的许多学生刚好能做最后一批捧场的看客。
陈培源向那边望了一眼,说道:“听说那位画家和你有些关系啊。”
周泽延含混着说了一句:“是我姑姑,不过不太熟。”
陈培源见他不想说太多就不再细问,“一个多月不见,你晒黑不少啊。”
周泽延做了个大力水手的姿势道:“距离我理想的古铜色皮肤还差得远,最近健身强度很大,肌肉出来的太慢了!”
陈培源想象了一下,周泽延如果有一身古铜色皮肤和浑身的腱子肉……他抖了抖道:“那也太夸张了,要强健身体的话,我们没事的时候下午常打篮球,不如你也一起来。”
周泽延见过他们在操场上打篮球,也有点想参加,却总觉得拉不下脸,这下有人抛了橄榄枝,他当然高兴的接受:“好啊!”
周任发现儿子近来痴迷于体育运动,傍晚回家时总是一副刚跑了五千米的样子,吃完晚饭没一会就钻进健身房里,不待够一两个小时绝对不会出来。
虽然锻炼身体是好事,但他运动之后汗水淋漓的模样,自然急促的喘息,都是让周任坐立难安的不安定因素。
偏偏每到这时,周任还很难控制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周泽延在跑步机上跑了半小时,又玩了半小时健身器,才满意的决定休息。
本来在客厅里看新闻的周任听到健身房门打开的声音,侧着眼睛看过去,他儿子站在门边握着拳头蜷起手臂,用另一只手捏了捏上臂鼓起的部分,眉飞色舞的开心起来。周任直觉他要看这边,迅速的把视线移到电视上。
周泽延维持着这个有些幼稚的动作,迫不及待的跑过来和周任分享他的喜悦:“爸爸,你看!我的肱二头肌初见雏形了!”
周任装作不在意的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加油。”心里突了一下,他居然还真练出肌肉了。
周泽延喜滋滋的抡了两下胳膊,蹦跳着上楼去,走了几级台阶,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和周任说的那两句话有点蠢,不由放慢了脚步,在楼梯拐角那里偷偷看了看客厅里的周任,却大吃一惊。
周任坐在沙发上,做着和周泽延刚才一模一样的姿势,他握起拳头蜷起手臂,衬衣袖子下面小山丘一样的肌肉微微鼓了起来,然后他放下手臂继续看新闻,几不可闻的发出了不屑的一声:“切。”
楼梯上的周泽延笑的直打跌。
大三的课程本来就较为密集,周泽延没课的时候又常和陈培源他们凑在一起打篮球,一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去过lincolnbar,好不容易抽了个空闲时候跑去找白坤,结果白坤还没在,服务生说他家里有事临时走开,应该一会就回来。
周泽延要了杯起泡酒放在面前,等了还没一刻钟,白坤果然回来了,一见他面前的酒便道:“看你这怂劲儿!给他来杯龙舌兰!”
周泽延忙道:“打住吧你!我爸快盯死我了,再带着点酒精味回家,估计下半辈子你就得伺候丧失自理能力的哥们我了。”
白坤皱眉道:“伺候就伺候,反正是你又不是别人。”
周泽延感激涕零状,白坤伸手推了他脑袋一把。
周泽延拿出一个信封给他,说道:“陈培源还你的一万块,说好了分期。”
白坤随手接了,周泽延又道:“你去干嘛了?家里什么事?”
白坤道:“老头儿摔了一跤,不过不要紧,就是崴了下脚。”
周泽延放下心来又道:“那你这副表情?不像没事儿啊。”
白坤冷哼了一声道:“我后妈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他一时高兴脚底下不长眼踩空了。”
周泽延坐直了身体,想安慰白坤点什么,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白坤一家人,什么都清楚,反而什么都不好说。
服务生端了杯龙舌兰放在周泽延面前,白坤伸手要拿这杯烈酒,周泽延忙护住酒杯道:“这是你给我点的!”
白坤侧着头看他,神态有些离奇的认真,突然笑起来,收回拿酒的手改搭在周泽延肩上,轻松愉悦的说道:“那麻烦这位帅哥把那杯女士专品拿给我,好吗?”
周泽延看他不像是难过的样子,不满道:“起泡酒也是我的,你喝汽水去吧。”
白坤果真要了杯蓝莓汁,还拿了根吸管来慢条斯理的喝起来,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我刚才在医院看见你爸了。”
周泽延鄙视的看他:“少来,我爸又不是你爸,摔一跤就能崴脚!我爸压根就不可能摔跤!他去医院干什么!”
白坤瞥他:“谁说他崴脚了?你爸走路都跟风似的,你前妻追都追不上。”
周泽延唰的变脸了:“她又去纠缠我爸?”
白坤道:“看样子大概是,她在后面连追带喊的,你爸也没甩她。我想跟你爸打招呼来着,他走的那叫一个急,都没看见我。”
周泽延稍稍气平了点,又疑惑道:“他去医院干什么?”
晚上十一点,周任的房门被推开一条缝,缝隙里露出一只眼睛,向里张望了一会,门被轻轻的推开。
周泽延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侧耳听听,浴室里哗哗作响。他踮着脚尖走到桌边,拿起周任的公事包,打开翻了翻,只有钱夹、名片夹、几张饭店的票据,还有一沓合同草拟,当然都不是他要找的。
周任的房间摆设几乎一丝不苟,就连洗澡前脱下的衬衣和西裤都整整齐齐的叠好摆在床边。
周泽延苦恼的看看那些叠的连褶皱都很难找到的衣物,硬着头皮翻了翻衣兜和裤兜,什么都没有。
他不死心的又挨着把有可能的地方找了个遍,甚至还趴在地下看了看床垫下面,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果然电影里都是糊弄人的,主角随便找一找就能找到亲友的病历什么的,太假了!!!
白坤胡扯的什么“呵呵你爸有可能身患绝症不想让你知道才偷偷去医院看病”,呵呵他个大头鬼。
这时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没等周泽延反应过来,周任就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出来了。
两人都僵立当场。
周泽延做贼心虚,也不敢直视他爸的脸,急忙低头干笑道:“爸爸,我,我找你有点事……”他的视线停在中间,哇靠好大!
周任洗完澡要出来拿干净内裤,当然什么都没穿,全身上下只有手上拿了条擦头发的毛巾。更要命的是,周泽延满眼新奇的盯着那里看,令周任几乎难以自持。
周任忍无可忍的暴喝一声:“滚出去!”
周泽延打了个战,终于记起眼前危机重重,哭丧着脸跑了出去。
周任从衣橱里拿了新内裤,不自然的曲了曲腿,心里充满了悲哀。
过了一会,他才回过神来,发现房间里被翻的有些乱,泽续是想找什么?
周泽延逃回房间立刻反锁上门,沮丧的想他爸大概要讨厌死他了,要是时光倒流他一定自插双目.
不过他又觉得新鲜的很,周任这么洁身自好的人,要那么大的玩意儿有什么用?
重生之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