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团股份迅速被瓜分,聿家名下的财产全部遭到拍卖,因为财团内的另一名董事手里竟持有聿老爷子亲笔签名的股份转让授权书。
男孩平静地收回视线。
他要活下去,活着回到爷爷身边的那天。
869敛起哭声,她怕挨鞭子。
“谢谢你救我。”
“我不是在救你,”男孩冷冷说道,他记着869上次在房间帮过他的事,“如果下次换成我们打的话,我不会对你留情。”
两个只能活一个的话,要活的人,只能是他。
869愕然,小脸煞白,“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男孩没再搭理,扭头望向另一边。
站在船沿的人收起救生圈,一个个把他们拉回去。
869望向身后,男孩手掌按住她的头,“别看。”
她点点头,听话地别回去。
男孩被拎上甲板,他知道,回去后免不了又是一顿鞭子。
他垂首望着郭胜的腿,等他长大之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他学会少言寡语,生怕说错什么话。他必须忍到长大,还必须按着他的吩咐,成为他眼里值得骄傲的一个杀人机器。
多年之后,他们摆脱掉底层的训练,成为顶尖的杀手。
953有了自己的名字,叫雷络。
869也有个好听的名,叫爱丽丝。
至于男孩……
他从来不告诉别人,他叫什么。
聿尊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听到陌笙箫嘴里发出悲戚地哽咽声。
他手掌轻拍笙箫的肩膀,他想以此告诉她,没事,都过去了。
“那个叫郭胜的人,还在吗?”
“我二十岁那年,在我父母忌日的那天,我把他杀了!”
笙箫圈紧聿尊的腰,这种恨,连她听闻过后都想杀人,更别说是聿尊了,陌笙箫全身战栗,那样肮脏罪恶的地方,应该彻底的消失。
她想到奔奔这会可能也在受着和聿尊小时候一样的苦,陌笙箫心急如焚,她左手掌心贴向聿尊胸口,可再多的话到了嘴边,笙箫发现,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样的日子,他是踩着刀尖一步步挺过来的。
陌笙箫宛如刀割地闭起眼睛,她心里被一种无以名状的悲凉及愤怒给填塞满,她想咒骂出声,甚至她后悔那时候为什么会和殷流钦多说一句话,他们那样的人,只配下地狱。
聿尊听着耳边传来急促的呼吸声,他手臂揽过笙箫的腰,在她前额逐一细吻。
“睡吧。”
“我不睡。”陌笙箫困倦无力,眼睛肿成核桃那般,她只要不阖眼,时间是不是能够静止?
聿尊目露疼惜,她心里想什么,他一眼就能看穿。
他掀开被单,拿起一旁的睡衣。
“你去哪?”
“我去喝口水。”
陌笙箫闻言,这才松手。
聿尊并未开灯,在漆黑的卧室内却能游刃有余地行走,他拿出个玻璃杯,倒满一杯温水。他手掌探向旁边的酒柜,拈起一粒白色药丸放入杯中。
陌笙箫撑起身,她打开旁边的床头灯。
聿尊回到她跟前,他把手里的杯子递过去,“喝杯水,不然嗓子会不舒服。”
笙箫不疑有他,正好嗓子疼的钻心,她接过手,一饮而尽。
男人讳莫如深的眸子直盯着陌笙箫苍白的脸,他将杯子放在旁边,上半身枕向身后。
陌笙箫就势将脑袋枕着聿尊的小腹,“你把我一起带去吧,我什么都不怕。”
男人修长有力的指尖在笙箫发丝内轻梳,“把你带着做什么?又不是去旅游。”
“要我在家等,我会更难受。”
聿尊幽暗的眸子落向远处,“我的手受了伤,要不然的话,我真想和你弹完一首曲子再走……”他薄唇紧抿,后半句话咽回喉内,他想说,如果可以的话,笙箫……
你要想办法找到自己的右手,而他,可能再也当不了她的另一只手。
怀里的女子没了动静。
聿尊感受着掌心内的寸寸丝滑,他贪恋此时的安详,不忍就这么松开手。
陌笙箫睡得很沉。
聿尊小心翼翼地侧开身子,他手掌轻柔地托住笙箫的脑袋,让她舒服地睡在枕头上。
离别时的苦涩,一个人承受,总比两个人来的好。
阳光倾洒进偌大的卧室。
大床中央缩着一抹瘦削的身影。床周围的地板上铺着凌乱的睡衣和欢爱过后的痕迹。
陌笙箫睡得很沉,她眉头始终紧蹙,黑白相间的被单裹住她肩部以下,一头墨发枕在身下,面色透明如纸,横出被面的右手腕部,两道伤口狰狞交错。
何姨小心翼翼来到门口,她轻敲几声,“笙箫,你醒了吗?”
屋内静谧无声,何姨只得回到楼下。
临近中午,陌笙箫才有苏醒的意思。
她抬起手臂,五指放在眼前,丝丝缕缕的金黄色透过指缝刺入她眼中,陌笙箫难受地轻呼出声,两只眼睛疼的好比被活生生刺瞎一般。
她双目红肿,只能睁开一条细微的缝。
笙箫睡在原来的地方没动弹,她手掌抚向旁边。
是空的。
陌笙箫摊开的左手手掌逐渐握拢,紧捏成拳。聿尊走了。
成串的眼泪砸落在枕头上,笙箫屈起膝盖,贝齿咬向自己的手背。她只记得,昨晚聿尊给他倒了杯水,她喝过之后觉得很困,这么多个夜晚以来,昨天是睡得最好的。
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