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在看完后,被骆峥发到了刑警队。
案件涉及重大,他必须第一时间归队处理。
而此刻,偌大的厨房里,剩下的两道菜没有做完,许耀缩着肩膀像个罪人似的坐在那儿,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的出现有多坏事。
没错。
她坏了梁满月好不容易等来的两个人都有时间的休息日。
这种失落感,不亚于小时候父母答应带你去一次游乐园,中途却因为需要开会,而不得不另改时间。
梁满月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这一刻,失落的心情会占领高地,她从被骆峥拉进卧室看他收拾东西开始,情绪就一直不高。
为了哄她。
骆峥在换完衣服后,把她搂紧怀里亲了会儿,可这并不能阻挡梁满月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发酵。
实在放心不下。
骆峥在临走前好好和她谈了谈。
男人顺着她的后背,极尽所能地安抚她,“你现在应该高兴,最起码沈清钊以后不会再骚扰你了。”
“我知道。”
梁满月像是雏鸟一般被骆峥环抱着,鼻音有点重,“我只是……”
只是不想离开你。
话虽然没说出来,心思却已然从她的表情里流露出来。
骆峥扯了扯唇,长睫微垂着看她,“又在这儿跟我撒娇呢是吧。”
顿了下,他轻声哄着,嗓音磁沉,“我又不是不回来。”
“我跟你保证,只要一有空就跟你发信息。”
“忙完回来第一个找你。”
“带你吃饭逛街,买漂亮衣服。”
“行吗?”
到这会儿,梁满月算是真的相信,老天并没有亏欠她的那份偏爱,而是让这份偏爱用爱情的方式降临于她。
再矫情下去也实在太作。
梁满月终于展颜,笑着点头,“行。”
“至于江惺的事,你不要多想,”骆峥斟酌了一下措辞,语气毫不客气,“她对你来说,还不如一个陌生人,你不用因为她产生自我折磨的情绪。”
梁满月明白他的意思。
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哪怕那个沈清钊,真的是因为她,才和江惺扯在一起,也与她无关。
这么多年,她在明里暗里替江惺承受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就算被人指责凉薄,她也不想再承受一丝一毫。
那从来就不该是她应该承受的。
见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心事繁重,骆峥也算松了口气,只是许耀那边还有些让他不放心。
稍加思索后,骆峥牵着梁满月出去,叫住发呆的许耀。
大概是刚哭过的缘故,这小丫头鼻头红红的,看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
梁满月心软了一分,在骆峥开口的时候,掐了掐他的手心。
骆峥略微会意,说话语气稍微温和了点儿,但眉宇间也还是蕴着明显的威压,“你打算怎么办,是我现在就送你去机场,还是给你妈打电话,让她过来接你。”
许耀眼神带着怯意,看起来有点可怜,“我不想回安北,也不想见我妈。”
骆峥眉梢一扬,“什么意思,想赖我这?”
许耀的沉默默认了这个回答。
骆峥毫不留情地拒绝,“不行。”
许耀眼看就急了,“别啊,我保证很乖,不捣蛋,也不惹嫂子生气。”
嫂子这俩字像是抛入水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男人心底的涟漪,不止他,就连梁满月也是同款错愕的表情。
许耀生怕马屁没拍对,眨了眨眼,改口,“……不惹姐姐生气?”
从血缘上来讲,她和梁满月确实是堂姐妹的关系,这么叫倒也没错。
只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隔了两秒,梁满月别开视线,喃喃,“谁是你姐姐。”
骆峥也跟着哼笑,“听到了么,我媳妇不想认你。”
这话着实伤到许耀了,她抽了抽鼻子,感觉真要哭似的,弄得梁满月一下就心烦,她叹了口气,急匆匆道,“算了,你爱怎么叫怎么叫。”
许耀:“……”
骆峥:“……”
过了几秒,男人轻嗤一乐,指着许耀的鼻子,“说好了,你在这呆着,不许惹我媳妇生气,不许欺负我媳妇,她要是被你惹得不开心,我连夜回来把你踹出家门。”
许耀像个委屈的哈巴狗似的唇瓣直抖,可即便心里千万个不开心,也只能点头说知道了。
管好家里“俩孩子”,骆峥总算放了心。
梁满月把他送到电梯处,趁着没什么人,踮脚吻了吻他。
还是那么湿润柔软的触感,像是这世上嘴甘甜的蜜糖,骆峥心满意足,抚摸着她后脑勺,在她耳畔轻轻低语,“这段时间,替我好好照顾我媳妇。”
……
警队办起案来都是雷厉风行没日没夜的。
就在骆峥回警队的第二天,警方就传出沈清钊被羁押的消息,巧的是,在立案的前一天,沈清钊正准备出国。
因为有确凿证据,案子进程很快,没多久新闻就爆出相关消息,因为跟江惺有关,这个案子在网上引起了不小轰动。
就连医院的同事都在私下议论,有一次,还主动提起梁满月,说梁满月和江惺长得还有点儿像。
梁满月听了也只是淡淡一笑。
从不去聊相关的任何事,仿佛真的是毫不相关的两个人。
只有李修延和周茳月会跟她私底下聊一聊,据他们俩那儿得到的消息,说沈氏因为这事儿股市的跌了,而沈清钊手底下的几个赚钱的行当也都在被调查,听说问题不小。
除此之外,梁满月没有额外注意任何一条关于沈清钊的消息。
她不想去注意。
也不愿再想到任何有关那个可怕的男人的分毫。
第三天开始,梁满月那边就忙碌起来,除了照常工作,主任又多分了几台手术给她,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剩余的时间她就留在医院,偶尔去看看舒漾。
听尹医生的意思,舒漾的手术恢复的不错,但是这种伤要慢慢恢复,至于结果怎样,目前还不好说。
舒漾倒是心情放松,毕竟仁心医院是出了名的环境好,还有梁满月时不时地陪着。
而许耀那边,也意外地消停。
白天偶尔出门。
晚上准时回家点外卖。
和梁满月也是和和气气不吵不闹的,像是生怕骆峥把她赶走。
后来梁满月问了问,才知道她家里现在情况一团糟,许宗海破产失踪,江丹为了这些事情奔波,再加上婆家娘家那一大堆的破烂事,她根本无暇顾及许耀,甚至觉得让她留在颐夏反而更好。
然而从头到尾,江丹都不知道许耀是因为什么来找骆峥的。
“可能这就是报应吧。”
晚上,两个人难得一起坐在电视机前看综艺节目。
许耀抱着抱枕,在回答了梁满月的问题后,蓦地说了这句。
梁满月原本还在回工作方面的消息,听到这话,偏头看她。
小姑娘瘦了的那点儿肉依旧没有胖回来,连身上那股骄傲的劲儿也没有了,就连看电视的目光也是空荡荡的。
梁满月犹豫了几秒,起身去了趟卧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张门票,递给她。
许耀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这是什么。”
梁满月把票放到茶几上,重新拿起桌上的小碗提子,“我朋友给我的一张新开游乐园的门票,我反正也去不了,就送你了。”
“……”
“也省得你在家跟个林黛玉似的伤春悲秋。”
许耀愣了几秒,鼻腔发酸地抿了抿唇。
梁满月塞了两口提子后,淡淡开口,“也别老说什么报不报应的,那是他们大人的事,你自己的人生只有你自己能决定好坏。”
这话虽然是对许耀说的,可她也联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梁满月突然很庆幸,那个年仅十四岁,漂泊无依的自己,在那半年多的时间,没有自甘堕落,也没有放弃人生。
是她的坚持。
才让梁满月拥有了现在的一切,也拥有了骆峥的爱。
想到这些。
梁满月轻抒一口气,拿起手机,给骆峥发了条信息:【突然有点儿想你】
那边无论何时都是第一时间回复。
luo.:【就只是有点儿?】
梁满月弯唇:【那你还想怎样】
luo.:【还能怎样】
luo.:【也就靠你自拍解馋了】
说到这个,梁满月就忍不住笑。
这男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朋友圈封面居然换上了她的某张自拍,搞得无比招摇,好几次梁满月让他换掉都不换。
后来也就随他去了。
又简单聊了几句,梁满月不想打扰他办案,就说了去要去洗澡休息。
骆峥主动提了句:【洗完澡后发张自拍给我】
梁满月洗完澡后才看到这条消息,非常果断地回了句:【才不】
luo.:【?】
fullmoon:【想看的话,回家亲眼看】
隔了两秒。
luo.:【别刚我】
luo.:【我也不是非要在队里熬大夜】
梁满月噗呲一笑,像是安抚小朋友似的安抚他:【骆队乖,你女朋友现在要去睡美容觉了】
骆峥也不逗她了,规规矩矩地回复:【好,晚安】
聊天结束后。
梁满月身心放松地平躺在床上,忽然冒出一点点觉悟,那就是,只要你好好生活,韧性善良,人生终究会在磕磕绊绊的前行中,迎来期望般的好日子。
而这一点星火般的觉悟,在第二天突如其来被验证。
梁满月刚下手术,正准备下班,却忽然接到江丹的电话。
其实她本不该接的,但许耀在她这里。
大概是在爱情的滋润,让她性子柔和了许多,梁满月没有拒绝她的电话,就连开口时语气也比曾经平和。
然而出乎她预料的是,江丹并不是为了许耀来找她,她嗓音沧桑,带着一点沙哑,像是在温和地征求她的意见,“我打算接许耀回去了,临走前,能见一面吗?”
梁满月像是被棉花堵住喉咙般短暂失语了几秒。
而后,她听见自己哑声说了句好。
……
见面的地点就约在负一层的简易咖啡厅。
梁满月也是在老位置坐下后,才忽然想起,许耀曾在这里耀武扬威地让她离骆峥远点儿。
似乎有同样的顿悟,许耀比在家里更老实,看着还有点儿难为情。
江丹倒是一如既往的优雅得体,只是眉宇间的状态,像是开了十倍速地衰老,知道梁满月没什么耐心同她叙旧,开口就直奔主题,“我这次过来,除了接许耀,还是来报案的。”
梁满月握着咖啡杯的手指一顿,“什么案。”
江丹垂着眼,像是十分内疚般,声音微颤,“报许宗海的案。”
“……”
“你还不知道吧,是他跟沈清钊勾结,害死了江惺。”
这件事在来的路上,许耀就已经听她说了,所以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反应,只是低着头看着餐盘里的蛋糕。
梁满月也是在这一刻才明白,为什么这小姑娘进来的时候情绪低落,别说许耀,就连她自己,也是缓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这个事实。
江丹倒是释然般,叹了口气,把来龙去脉跟她说了一下。
总的来说,就是许宗海一直依附沈家,不止在十几年前把梁满月送过去,甚至在江惺出道没多久后,介绍给了刚回国的沈清钊。
他知道沈清钊想要什么。
虽然找不到梁满月,但他手里有别的替代品,那就是江惺。
果不其然,江惺很快就被沈清钊的钱势吸引,成了依附他而攀活的菟丝草,只是她没有菟丝草那般绞杀的能力,反倒是在发觉沈清钊只不过把她当成一个替代品,一个玩物后,愤怒到脱轨。
这也是为什么,在那次见面,江惺会愤恨地对梁满月说,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我是你的替代品。
为什么沈清钊想要的是你。
可饱受折磨的人却是我。
像是忽然想明白这个道理,梁满月短暂地出神,而后又被江丹的话拉回来,“江惺走的那天,是许宗海最先得到消息的,我当时因为惊吓在家里晕倒了,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把所有手续都办完了,我也是前不久在他跟我坦白的时候,我才知道……”
江丹吸了口气,笑得非常讽刺,“才知道他替沈清钊清除所有痕迹,删掉了小区监控,这样,沈清钊又会给他回流一大部分资金。”
“而像这样的狼狈为奸,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梁满月静静听着。
心里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安静了会儿。
她问,“他为什么要告诉你真相,你又为什么报案?”
“因为沈清钊被抓了。”
江丹凄然一笑,“他没有依靠,债又还不上,只能跑路,最后也是没办法,过来求我,他说他已经在悬崖边上了,他希望我能看待多年夫妻情分上救他。”
梁满月有些不可思议。
她实在想象不出那样顽固且时刻高高在上的男人,会这样低声下气求着一直被他看低的老婆。
“到那个关头,什么自尊颜面,又算个什么。”
江丹讽刺地扯着嘴角,“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的钱早就被他挪走填补亏空了……但我就算有钱,我也不会给他的。”
“这么多年,我什么都为他做了,我什么都给他了,可他呢,给了我什么……伤害我一个人不够,还要伤害你们。”
至此,来龙去脉已经全部清晰。
梁满月忽然眼眶浮热,清浅地吐了口气。
江丹眼眶发红,她擦了下眼角,干脆地对她说,“玥玥,这些年是姑姑糊涂,是姑姑对不起你。”
听到这话的瞬间。
梁满月胸口里的某处旧伤,像是被重新碾磨一般,发出细微的刺痛。
思绪短暂的空白后。
她僵硬地别开视线,盯着远处地板上的一小圈光亮。
江玥低下头,“如果我当时相信骆峥的话,相信你,事情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骆峥?”
梁满月眉梢微抬,缓缓回过头,“关他什么事。”
“你不知道吗?”
江丹稍许停顿了下,像是在努力回忆,“当时那件事过去没多久,他私下里来找过我几次。”
十四岁的青涩少年,明明自己心智都没有完全成熟,却一遍又一遍地对江丹重复解释,说这件事也许不是江玥做的。
那串手链虽然是她的,可这并不能代表想要蒙死许耀的人也是她。
但那时,所有的辩护都已经迟了。
江丹说了什么。
她说,证据已经摆在眼前,江玥也已经同意去沈家了。
言外之意就是,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不会再改变什么,在所有人眼里,做坏事被赶出许家的就是江玥。
说完这些话,江丹面无表情上了车。
十四岁的骆峥站在雨中,像是根本无法接受他们对这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草草的判定,眼角眉梢都是倔强与冷硬。
车轮在他身边碾过,积水打在他的裤腿上,他却无动于衷。
“后来他有找过我几次,”江丹羞愧地垂下眼,“但我都没有听他说,到后来,他可能也是确定你想离开许家,也就放弃了。”
“从那以后的一年,他每次见到我,也都是冷冷淡淡的。”
……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轻易勾勒出当时的画面,梁满月回过神时,江丹已经道了很多次歉。
可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满脑子想的就只有骆峥。
她忽然很不理解。
完全不理解。
而道完歉的江丹也松了一口气,她也并不指望梁满月原谅,因为这些年这些委屈,根本不是一句对不起可以弥补的。
梁满月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什么,对待江丹,她永远像个感情麻木的人,冷淡又疏离地对待她。
见完这一面,江丹带着许耀离开。
梁满月回到更衣室慢吞吞地换衣服,脑子却依旧在思考她说的那段话。
骆峥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她。
如果他告诉她,那他们之间,根本不用这样弯弯绕绕。
或许是她思索得太过认真,直到手机第五次震动,她才回过神。
来电人正是她在心里惦念的。
梁满月穿外套的动作由慢变快,同时按下接听键,下一秒,就听到男人清越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撩拨,“下班了吗,小梁医生?”
听到这个声音。
唇角不受控地弯起清浅的弧度,梁满月嗓音清脆地回答,“下班了,你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哦。”
男人语调染着倦意,却依旧是笑着,“临时翘个班,来看看我女朋友。”
顿了顿,他补充,“实在想得厉害。”
梁满月被他哄得蜜意浮上心头,嘴上却不住挤兑他,“这才五天啊骆队。”
“一百二十来个小时呢。”
男人在那头哼哼,“别废话,快点出来让老子抱抱。”
“……”
梁满月稍稍意外,“出来?你在哪儿。”
骆峥吊儿郎当地笑,“还能在哪儿,当然是你医院门口。”
梁满月是飞奔出去的。
天已经完全黑了,医院大院里也看不到多少人,她一眼就注意到门口停着的那辆打着双闪的黑色大g。
她的男人这次没坐驾驶位上等她,像是等不及似的,一身利落警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抄着口袋倚在车身上等她。
几秒后,俩人默契十足地对上。
骆峥勾着痞笑,两条长腿打直,双手从裤兜里抽出来,梁满月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注意,散步化作两步扑到他怀里,被男人紧紧搂住。
他的身上还是一如既往好闻的冷松香,一呼一吸间,让人心跳加速。
都说小别胜新婚。
梁满月在这一刻算是懂了。
骆峥也没想到他这姑娘居然能有看起来这么活泼热情的一面,又惊又喜地蹭着她耳廓,磁声低语,“见到你对象就这么高兴啊。”
梁满月在他怀里拨乱反正地点头,“对啊,可高兴了。”
这话把骆峥哄得开心。
他稍稍推开梁满月,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继而捧着她的脸认真地探讨,“我只有一晚上时间,明早还要去安北办案,你想一下,咱俩是回家吃,还是在外面吃。”
“回家吃就是我给你做。”
“外面吃的话你能吃的好点儿。”
这一番正儿八经的提问给梁满月逗笑,她抬手学着他平常那样,揪了下他高挺的鼻梁,“你这人平时看着骚,怎么现在这么傻。”
说着话,她推开骆峥,从车另外一边绕过去,坐上副驾驶。
骆峥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反应了好几秒才笑着上了车,“你这什么意思,嗯?”
梁满月一边给自己系安全带,一边浅白他,又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这一晚上也没几个小时,你就知道吃!”
话音落下。
骆峥犹如被人醍醐灌顶般,瞬间领悟。
然后,他就开始笑。
一只手启动车子,一只拳头抵着鼻尖,肩膀微颤。
梁满月被他弄得脸红燥热的,抬手推了他肩膀一下,“别笑了!”
骆峥斜着眼看她,“你知道我刚在想什么么。”
梁满月掀起眼帘,“什么。”
骆峥暧昧的笑意愈深,一边操控着方向盘,一边正儿八经地逗她,“我在想为什么要穿这身衣服出来。”
“……”
“不然还能带你去开个房。”
作者有话要说:打个预防针,你们也看出来这文快被我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