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虚空之中，有两道声音在隐隐在说些什么。
“他们真互相看对眼了？”
“互相看对眼了。”
“那为什么要告诉仙君在完成任务之后就会脱离这个世界？你这样搞，第二个世界还能顺利进行吗？”
“我就是不告诉他，最后总归会知道的，而且这个时间点刚刚好......算了，和你也说不明白！”
“你这个人！你就说这段时间你这个什么破系统修修补补多少次了？还不许我问一下？”
“这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吗，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你就不能一开始就把这些事情都考虑好吗？你规则都是一条一条发的！”
“来来来，你行你上！”
周围一下便安静了许多，又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声音再次道：“你真准备让仙君一完成任务就离开啊？”
“下界之事终究只是幻梦一场，早点结束不好吗？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仙君下去之前自己说的。”
两个声音再次沉默下来。
“还是仙君思虑周全啊，这要是对帝君一点磨难都没有，天庭那边总归是有些说不过去。”
“说的也是，爱别离、求不得，也算是一种磨难了。总归比之前那种恶心人的法子要好。”
——至于说为什么中天帝君下去历劫会被安排到这种命运线，这又要牵扯到和天庭之间的那一堆糟心事了。
“你也是厉害，那么多人里，偏偏就找上了隰华仙君。”
“哼，这你就不懂了，要是换成别人，先别说帝君看不看得上......他们都是什么心思，你还不知道？”
“不过我还是有点怕，你这么搞，等中天帝君归位，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啊？”
另一道声音也明显犹豫起来，“这......我们毕竟也是为了帝君好。”
圣诞这天，沈渊言早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现在一眼望去，满目都是银白之色。
隰华推开门就看见沈渊言站在院子外面。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隰华现在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
“想早点见你。”
自从开始恋爱之后，沈渊言好像自动点亮了情话功能。
隰华非常给面子的回了一个笑容。
“你工作那边怎么样了？”虽然说池闻清答应他不会去找沈渊言的麻烦，但是隰华觉得还是亲口问一下自己才能踏实。
“挺好的，上次项目完成的不错，老板还给我们发了一笔过节费。”沈渊言认真回答道。
隰华点点头，“那就好。”
沈渊言继续说道：“不过等到圣诞节过后我估计就要忙起来了，你知道，华尔街向来如此。”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沈渊言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之前在国内的时候，真的很难以想象，那些人有多拼命——”
“之前有一个学长，曾经盯着一支股票整整三天没合眼，当然，最后他成功了，在最高点的时候抛出了那支股票，赚了差不多近千万美元，现在在业内也是小有名气了。”
“丹尼斯·惠勒？”隰华虽然没有特别关注过这方面的信息，但是毕竟是这个专业的，近期的一些比较大的消息自然会在内部传开来。
“就是他。”沈渊言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脸上带了点回忆，“我见过他几次，是一个非常有魄力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他们这个行业里面，从来都不缺少有魄力的人，但是你最终能不能成功，除了实力之外，拼的就是一个运气了。
隰华对这些事情不怎么感兴趣。
在知道自己会在任务完成就脱离这个世界之后，隰华对着系统软磨硬泡了好半天，最后以甩手不干作为威胁，才让系统吐出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如果说声望的满分是一百分的话，现在沈渊言大概是在55分。
这个数值直接说出来可能不太清晰。
来对比一个一辈子都忙忙碌碌没什么姓名的普通人，他差不多只有20分。
而如果说你做到了某一行业的领军人物，基本能达到90分往上。
一百分，那就是足以在教科书上留下姓名的人物了。
而且声望也分好坏，沈渊言要刷的，肯定是好的声望值。
说实话，在系统磨磨蹭蹭了半天，告诉他这个55的声望值时候，隰华真的想打人了。
先前和他说任务一完成就要离开，搞得跟马上就要生离死别似的，结果现在告诉他声望值才五十多分！
先不说等沈渊言把声望值刷到一百需要多久，如果说自己心黑一点，故意拖着沈渊言，最终完成时间还不是想长就长，想短就短。
根本造不成什么阻碍因素。
何况到时候自己还喜不喜欢沈渊言都不好说。毕竟感情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至于说直接放弃，让任务失败，隰华没想过这个选项。
因为系统告诉过他，如果任务失败的话，沈渊言就会回到他原本的命运之中，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所以不管怎么说，任务该完成还是要完成的。
没了时间限制，那现在横亘在他和沈渊言之间的问题，主要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家人了。
不过这个嘛，隰华想，总是能找到办法的。
“我哥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了。”隰华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沈渊言，“他让我圣诞过后就回国。”
沈渊言停下了脚步，他在决定和隰华在一起的时候就想过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那，你是怎么想的？”
比起池家，沈渊言更在意隰华的态度。
隰华低着头，用脚尖扒拉着路旁的积雪，“回去啊，我都答应他了。”
隰华这时候是起了一点逗弄的心思的，他有点想知道沈渊言是什么反应。
略有些期待的等了半天，
没人回他。
难道被气走了？不会吧？
隰华有些慌忙地抬起头，却见沈渊言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隰华再次强调了一遍，“我马上就要回国了！”
沈渊言这次总算是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那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
沈渊言到底听没听懂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这反应也有一点太过于淡定了。
隰华干脆把剩下的事也说了出来，
“我哥下学期给我安排了国内交换生的名额。”
他想，这下沈渊言应该懂自己的意思了吧。
“那你答应了？”
隰华装作思考的模样，“正在考虑……”
“啊！”隰华忍不住惊呼一声，因为沈渊言刚刚突然就把他抱起来了。
作为一个成年人，这种双脚悬空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有安全感，隰华忍不住拍了下沈渊言的后背，“你干什么？！”
好在沈渊言也只是短暂的抱了一下就把隰华放回了地面，“带你去堆雪人。”
堆雪人？
隰华有点跟不上沈渊言的思维，这话题跳的也太快了！
难道他根本不在意我下学期会不会回国内？
还是说他笃定了我一定会回来？
隰华一脑门的官司，哪有什么心情堆雪人啊，“沈渊言，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然而隰华才把声音提高就后悔了。
今天圣诞，外面来往的人多了很多，他这么大声的一喊，已经引来不少注意的目光了。
沈渊言拉着隰华的手，走的更快了一些。
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隰华一脸的疑惑，“你带我来学校干嘛？”
今天大家都在放假过圣诞，学校里几乎没有什么人。
雪后的校园显得洁白又空旷。
周围已经不能说是安静了，已经算是寂静，有点吓人的那种。
“系统，你说沈渊言要干什么？”
“他不会是被我说生气了想要杀人抛尸吧？！”
“系统你说句话啊！”
系统发出一阵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像是运行不良被卡住了似的，“请宿主放心，任务对象并没有反社会人格。”
哦。
隰华放心了。
他任由着沈渊言拉着自己乱逛。
最终，沈渊言拉着隰华在一处假山后面停了下来。
隰华略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里，莫非这是什么特别的地方？
“就在这里堆雪人吧。”沈渊言对这里似乎还挺满意。
隰华已经不打算再问沈渊言为什么还惦记着堆雪人了。
他想，就让沈渊言和他的雪人过一辈子去吧！
成年人谁会玩堆雪人这么幼稚的东西！
只是隰华的身体仍然很诚实的蹲了下来，并且伸出了手。
在两人的努力下，一个雪人的雏形很快就被堆了出来。
只是好像还少了点什么。
隰华摸出了自己的电话。
十分钟后，便利店老板就把东西送来了。
戴上帽子，围上围巾。
这才算像样。
就在隰华打量着自己的“作品”时，沈渊言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雪在零下摄氏度即可保持稳定存在，而f城的冬季，温度长年保持在-5c～-10c之间，直到来年的一月下旬才会开始回暖。”
隰华差不多知道沈渊言为什么突然拉他过来堆雪人了。
“隰华。”
“嗯？”
“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