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人带来了!”
行宫主殿,德妃已经被人带到了西凉皇帝跟前。
德妃还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方才禁卫军来将自己强制性带走,且还是奉了西凉皇帝的命令。
被丢在了地上,德妃霍然抬头,下一刻就对上了西凉皇帝看过来的阴戾眸子。
德妃浑身一个哆嗦,她进宫已经快三十年了,从未见过西凉皇帝对自己这般暴怒的时候。
虽然心里很是慌乱,甚至是惊恐,可是德妃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迎上了西凉皇帝的冷眸就道,“陛下,臣妾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知道?”西凉皇帝锐利的眸子眯起,对着魏公公做了个手势,然后道,“那这个人,爱妃不会不认识吧!”
爱妃两个字,被他说的咬牙切齿,德妃心里再次一惊,随后转头看去。
只见魏公公带来了一个小宫女,而见到这个宫女的一瞬间,德妃顿时就呆住了。
“小桃,怎么是你?”
这是她身边的小宫女,这次也是跟着一块儿来的,怎么突然被西凉皇帝带到这来了。
原本,德妃以为自己今夜是因为猎场袭击的事儿,被西凉皇帝疑心,可是此事关这个宫女何事?
一时间,德妃倒是不明白了。
“陛下,为何把这个宫女带来?”
西凉皇帝冷哼了一声,盯着那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怒声道。
“把你之前给朕说的话,再说一次!”
宫女身子又是颤了颤,看向德妃时眼眸中闪过了一抹愧歉,然后道。
“回陛下,在之……之前在去九峰山的路上,德妃娘娘让奴婢去……去京城买药。”
德妃眸光微闪,她的确让这个宫女去买药了,那是她第一次在马车里会见沈姝后,很不爽这个丫头,就临时让人折返去了京城,找了个小药铺买了些让女子意乱情迷的药。
而这个药,正是那日篝火宴会时,她在赐给沈姝的酒里加的东西。
可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沈姝也没有喝,现在拿出来说什么?
西凉皇帝听了宫女的话,扬手一指德妃,“说,你承不承认药是你让她去买的!”
德妃知道瞒不住,只能点头。
“陛下,是臣妾让的,可是这件事……”
见德妃承认了,西凉皇帝直接拍桌,怒吼了三个好字。
“好好好!”
“没想到,朕宠幸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居然是这样一个阴狠之人,差点就让朕冤枉了皇后和其他人!”
说着,西凉皇帝猛然瞪向德妃,“说,这件事和承王有没有关系!”
德妃越听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不过她还是摇头道。
“欢儿他事先并不知晓……”
西凉皇帝当即就捕捉到了德妃这句话中的重点,眯起了泛着冷意的眸子,问。
“你的意思是,后来承王也是知情的。”
“陛下,这件事都是臣妾一时想不过,才让宫女买了药,当真和欢儿无关啊。”德妃还在辩解,却不知她和西凉皇帝说的一直都是两码事。
西凉皇帝突然就怪笑了起来。
好一个一时间想不过,想不过就连他这个帝王的命都要拿去吗!
看来,之前是他太仁慈了!
接着,西凉皇帝大手一挥道,“来人,把德妃关押起来,待回宫,朕亲自处理!”
“陛下……臣妾……!”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来了,正是闻讯赶来的君长欢。
原本徐统领是不同意君长欢这个时候来的,可是他一听说德妃被西凉皇帝派来的禁卫军带走了,又怎么坐得住呢。
“父皇,请您明查,母妃断然和猎场猛虎之事无关啊!”君长欢一来,就跪在了地上。
说完,他还看去了德妃,眸中都是担忧之色。
西凉皇帝现在看着君长欢的眼神都变了,仿佛现在在他跟前跪着的,不是自己亲儿子,而是此生大敌,他冷哼了一声,道。
“还有什么可说的,你母妃都承认那宫女是她派去的,还能有假!”
君长欢知道西凉皇帝说的猎场的事儿,他眸光微凝,只觉得哪里不对劲,德妃就算是为了他和西北大营,也犯不着把这样的事儿全部揽下吧。
“父皇,这件事或许还另有端倪,待徐统领查清楚之后,再行……”
若是之前,西凉皇帝或许还会听君长欢一两句,可是现下,因为方才德妃“认罪”,他对自己这个三儿子的看法,已经变了。
听君长欢又扯出了西北大营来,西凉皇帝更是气急,拿起旁边桌上的茶杯,对着君长欢就砸了过去。
“朕看你就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惦记朕的皇位已经惦记到失去理智了!”
下一刻,只听砰——!
那茶杯不偏不倚,直接就砸中了君长欢的额头,紧接着一道血迹就从他额前流下,缓缓蔓延至下巴,一滴一滴,落在这殿中,此时此刻,声音居然如此之大。
“欢儿!”德妃看到君长欢受了伤,着急的不行,奈何她被人架着,根本动弹不得。
而君长欢呢,虽然心中大有动荡,毕竟西凉皇帝从未这样对他,可是他依旧跪得笔直!
“父皇,恳请您给儿臣一个机会,也给母妃一个机会,这次的事儿,儿臣一定会在父皇您规定的三日期限内,给父皇您一个结果,在此之前,请父皇先放过母妃。”
西凉皇帝犹如猎鹰一般的深幽瞳孔瞬间眯起,他道。
“倘若三日期限内,你未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呢!”
君长欢抿紧双唇,又看了眼德妃的方向,突然就扬声道了句,“那……儿臣,将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
整个殿中,蓦地就是一静。
西凉皇帝不说话了,他只是这样盯着那跪在地上,头上流血不止,却还挺得笔直的君长欢。
终于,西凉皇帝开口了,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冷。
“好,朕就给你这最后一次机会,若结果依旧如此,又或者被朕发现你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那就别怪朕不念往日父子情分了!”
说完,他一甩袖,当即转身离去,只留给了众人一个狠绝的背影。
德妃挣脱了禁卫军的钳制,来到了君长欢身边,一边流着泪,一边用绢帕给他擦着脸上的血,满脸都是心疼。
“欢儿啊,你怎么这么傻,这害沈姝的事儿,本就和你无关啊,为何要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