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兮说完话,小声抽噎着。
骆琛是她生命里给她希望的那抹阳光,是她从黑暗里爬出来的救命稻草。
她非常害怕,仅存的那抹阳光会消失,那根救命稻草会不见。
女孩的抽噎声,就像一把刀子,在骆琛心里一下一下地划着。
他强忍着疼痛,故作轻松地调侃着,“没有我,你不是还有那个顾城吗?这次,他应该帮了你很多吧!”
提起顾城,何洛兮的哭声更大了,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
“那天,左鹏抓着我的手不放,还要当众亲我,要不是顾城及时赶到,我就惨死了。
这一切都是他设的局想要害我,他想让我臭名远扬,他还骂我是表子,到处勾引男人。
还有他妈妈,说我是狐狸精,说我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孩子。
我没有跟顾城谈恋爱,也没勾引男人,我也不是野孩子!“
何洛兮憋屈几天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被人骂的那么难听?
她没有父母,已经很可怜了,为什么那些人还要拿这个说事?
还要往她伤口上撒盐?
她必定才16岁,那些污言秽语,她再怎么不想介意,可是,还会像毒药一样,侵入她的心里。
骆琛没忍住自己的情绪,把那个哭的可怜巴巴的小孩,揽入自己的怀里。
在那一刻,锥心刺骨的疼痛,迅速蔓延他全身。
他心疼地抚摸着何洛兮的头,低声安慰着,“好了,不哭了,都是哥哥不好,不该那么凶你,哥哥向你道歉行吗?”
听到他温柔缱绻的声音,何洛兮哭的更凶了。
她窝在骆琛的怀里,眼泪洇湿了他的衬衫,小丫头哽咽着,“哥哥,我没有怪你说我,我只是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已经很惨了,为什么那些人还要那么针对我?
我可以忍受从小就没有父母的疼爱,可是为什么还要把我唯一的亲人——外婆,那么早的带走?
又为什么在我刚刚适应没有亲人的生活以后,让我得了绝症?
不是说这个世界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吗?
可是为什么对我却不是?
为什么的我的世界里,充满了荆棘和痛苦?“
自从外婆去世以后,这也许是何洛兮第一次抱怨自己的遭遇。
八岁那年,大火烧了外婆的家,她眼睁睁地看着外婆葬身火海。
那种痛,直到现在还经常出现在她的梦里,把她疼醒。
经受那样的痛苦,她当时并没大哭大叫,只是默默看着外婆的骨灰被放进坟墓里。
那个时候的她,也许并不太懂,自己唯一的那个亲人,从此与她阴阳相隔。
直到她跟着宋颖回家,每个晚上,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个问题。
她不敢找宋颖哭诉,因为她担心,唯一一个可以收留她的人,也会像外婆一样消失。
瘦小的洛兮,只能一个人,蒙上被子,偷偷地哭上一宿。
那个时候的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孤独无助,什么才叫撕心裂肺的痛。
为了不给宋颖带来麻烦,不让她对自己嫌弃,小洛兮偷偷隐忍了所有的一切。
而今天,伏在骆琛那个宽厚的胸膛,她似乎又找到了家的感觉,又找到了失去多年的安全感。
看到小丫头抽噎声渐渐缓了下来,骆琛才慢慢把她的脸移开。
眼神里是无尽的心疼。
大手一边帮她擦着眼泪,一边安慰,“洛兮,如果你觉得世界对你不公平,那从今以后,让哥哥做你的世界,可好?
哥哥会一直保护你长大,不让受到一点伤害。“
女孩泪眼蒙蒙的望着骆琛,那个可以给她安慰,给她呵护的哥哥。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略带鼻音,“可是如果那样,我会成为哥哥的麻烦,我不想因为自己,给你带来任何不便。“
骆琛使劲揉了揉她的头,“不会,你对哥哥来说,从来都不是麻烦,所以,你要记住,以后无论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懂吗?“
小丫头很乖巧的点头。
“我不希望今天的事,还有下次,如若再犯,哥哥真的生气了。“
“哥哥,我知道错了。“小丫头垂着头,抿着唇。
“好,去洗把脸,哥哥带你去吃饭。“
骆琛不仅带着她吃了一顿西餐,还带着她一起做了摩天轮。
透过摩天轮的玻璃,眺望整个城市的夜景,小丫头的小嘴一直都是翘着的。
她不知道,原来这个城市还有这么美的景色。
也不知道,一个人站在高处,眺望远景的时候,那种心情是如此愉悦。
那个时候的她,偷偷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不管自己的人生会走到哪一步,她都要坚强快乐的活出自我。
不为别的,只为这眼前的美好,还有那些一直给她帮助和温暖的人。
周五放学,左鹏跟一个朋友一起,去了一家跆拳道馆。
自从上次,吃了顾城的亏以后,他就立志,一定要练好跆拳道,将来有一天,报了顾城这一箭之仇。
只是,他才进馆,就被人带进了一个封闭的训练馆。
他知道,这种地方,一般都是那些拥有黑带的人才能进,像他这种小萌新,很难进来。
馆内有一个高大的背影,体型偏瘦,但看样子却很健壮。
腰间围了一根黑色带子。
听到声音,骆琛慢慢转过身,眼睛里充满了狠厉。
他的脑海里立即浮现,那天小孩满脸泪痕的样子。
还有那句‘他骂我是表子,骂我勾引男人‘的话。
骆琛的拳头紧了又紧,清脆的骨节声,传入左鹏的耳朵。
左鹏以为骆琛是自己新请的一对一教练,朝着他做了一个跆拳道敬礼的动作。
“教练好!“
骆琛唇角勾着一抹痞笑,朝着左鹏勾勾手指,惫懒地说道,“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资质。”
左鹏走到骆琛面前,还没站稳,就被他来了一个背摔。
疼得他呲牙咧嘴,躺在地上求饶,“教练,我还是个萌新,这种打法,我会死的。”
骆琛勾魂似的笑了一下,懒洋洋道,“哦?原来你不想找死啊,那我就下手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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