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第二天一大早。
柳白在柳婉儿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见柳婉儿的眉宇间还带着几分担忧,柳白呵呵一笑,道:“有什么可担心的?世家的势力再大,还能大得过长孙无忌?”
“如果不是妾身,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柳婉儿始终觉得,是自己给夫君招来了麻烦。
“你呀,就是想的太多了。”
柳白摸了摸她的脑袋,摇了摇头,干脆不再提这件事。
“过年的事情,筹备的怎么样了?”
柳家虽然不是豪门贵族,但也是大家主,手下光掌柜的就有上百号,其他的伙计家丁,更是不计其数。
这么多人,不光要派发红包,还要对有功之人进行奖励。
而且,还要向长辈,以及关系不错的朋友进行问候,过程十分繁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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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人都安排好了,只是柴国公和程国公那里,还需要夫君亲自安排,还有房相、杜相...”
柳婉儿说了一大堆人名,连戴胄都算进去了。
柳白细一琢磨,顿时感觉有些头疼。
送礼什么的最麻烦了,可偏偏还不能不送。
柴绍和程咬金没的说,他们都把自己当真正的晚辈看待,以他们的脾气,自己若是不送的话,以他们那莽夫的性格,没准会跑上门来直接张嘴要...
房玄龄他们那里,虽然不如柴、程,但多少也算有些交情。
人情社会,都是有来有往的事情,而且这些老家伙不讲究别的,偏偏看重这些繁文缛节。
“等年前几天再说吧,回头让沈万三去准备。”
柳白说完,穿好衣服,走向前厅去吃早饭。
刚吃完早饭,就听门房说,长孙冲又来了!
“快请!”
柳白顿时来了精神。
对于他来说,现在的长孙冲完全就是个送财童子。
当长孙冲再次走进大厅的时候,刚喝下一口茶的柳白,差点全都喷出来。
只见,长孙冲步履蹒跚,头发凌乱,身上曾经华贵的长衫,布满了泥垢,一副被人糟蹋过的样子...
“长孙兄,你这是...莫非你被人打劫了?!”
长孙冲的眼角剧烈抽动,回想起这一晚发生的事情,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柳白身上。
“长孙兄?”
见他不说话,柳白又追问了一遍。
长孙冲好半天,才让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道:“柳兄交代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妥了,现在可以随我去长安了吧?”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沓子脏兮兮的地契。
柳白用两根手指捏着地契,道:“长孙兄不如先在寒舍,沐浴更衣一番,如何?”
长孙冲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还是不必了,再耽搁下去,舍弟的性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也好,还是长孙兄的事情要紧。”
柳白忍着笑,从桌子上拿起一封信,交给长孙冲。
“昨天事起突然,柳某也是等长孙兄走了之后,才反应过来,其实,根本柳某根本没必要去长安,只需要写一封撤诉状,找人交给大理寺就好了...都怪柳某考虑不周,让长孙冲白白折腾了好几趟!”
“...”
长孙冲本来正要去接信,听见柳白这番话,顿时如遭雷亟!
手悬在半空,抖了不停!
对啊!
人是柳家交到大理寺的,只需要一纸撤诉状,就可以把人领回来,大理寺不可能再去追究!
自己竟然没想到这一点,白白折腾了一天一夜!
都是因为柳白!
柳白!!!
从一开始,他就设了一个套,让自己以为必须要请柳白,去长安亲自找戴胄说情,才能把长孙涣救出来!
自己竟然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柳白给绕了进去!
长孙冲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跌倒在地。
勉强站稳之后,他的脸迅速变成了猪肝色。
看着眼前的那封信,长孙冲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没人知道,自己这一夜吃了多少苦。
而且,这些苦,全都白吃了!
“长孙兄,不是柳某多嘴,长孙大人马上就要列入宰相之位了,你身为长孙大人的嫡子,也该注意自己的仪表才是...”
柳白很适时的‘提醒’了一句。
长孙冲的身体又晃了晃,僵硬的接过那封信,看着柳白,牙齿都要咬碎了,“多谢柳兄了!”
他也不等柳白再说什么,扭头就走,实在是不想再在柳家待下去了。
一直等长孙冲跑没影了,柳白心里依旧纳闷。
他究竟遭遇了什么,才搞得这么狼狈?
说被人打劫了,也不像。
被人糟蹋了?
一想那场面,柳白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赶紧把这个念头清出脑子。
这个疑惑,直到下午柴令武回家,才终于解开。
柴令武回来,是和柳白商量柳叶轩过年歇业的事情。
定下时间之后,他兴致勃勃的掏出一大堆果干零食之类的东西,又把程处默叫了过来,摆出一副说书先生的架势,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们知道,昨晚长孙冲发生了什么吗?”
程处默拿着一个小榔头,一边砸核桃,一边不满的说道:“要说就赶紧说,弄什么玄虚?”
柴令武正要说,跟着他一块回来的李承乾,突然插嘴道:“我听今天的客人闲聊说,长孙冲昨晚,请王珪的儿子王崇基吃花酒,出门的时候,正好被老王珪给撞见了!”
柳白和程处默面面相觑。
听这话,似乎王家的老子和儿子,恰好去的是一家青楼...
柴令武剜了李承乾一眼,一把将他推到一边去,接着道:“昨天晚上王珪大发雷霆,差点把平康坊的春风阁给砸了!”
说着,他猥琐的一笑,“听人说,还是春风阁的老鸨子,和王珪有些交情,这才幸免于难...”
他把昨天晚上发生在长安城里的事情,全须全尾的说了一遍,好像全都是他亲眼看到的一样。
“回去之后,王珪把王崇基吊起来臭揍了一顿,好像那厮,现在还在他们家的房梁上挂着呢!”
“长孙冲也没好到哪去,听说王珪亲自拿着棍子,要追杀长孙冲,他是在护卫的掩护下,才仓皇逃出城的!”
听完了柴令武的‘故事’,柳白终于弄明白,为什么长孙冲会是一副被人糟蹋的样子了。
他请王崇基去哪不行?
非去青楼!
去青楼也就罢了,还偏偏让王珪给碰见了!
老子和儿子逛一家青楼,传出去之后,王家的脸面算是被丢得一点不剩了。
怪不得王珪那么生气。
想起长孙冲的样子,柳白感觉,自己还真有那么一点同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