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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大结局(一)(1 / 1)

十日后,临近燕国的楚堰江畔,即便是盛夏的季节,依旧有几分清冷。

尤其是夜晚的楚堰江,料峭的寒风呼呼的吹过,吹皱了一江滔滔滚滚,江面上起伏的明月影影绰绰,隐约可见两岸峰峦倒影。连绵百里而不绝的东麓山脉脚下,在一片灰暗的夜色中,出现了一个月白的人影。

那人负手立于山脚,一身白袍湛湛如水,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不言不动,唇角始终勾着淡淡的弧度,看上去有些许的散漫,却掩饰不住周身的高华。

狭长若柳丝的眸子,微微一眯,目光所及,便是远处江面上缓缓驶来的一艘巨大的战船,船上人头攒动,隐约看去足有近万人之多,最前方甲板上立着一个女子,冰肌玉骨,华容月貌,在月色下散发着莹润而惊艳的光芒。

战船荡起水面朵朵水花,很快到达岸边。

女子唇角微勾,倨傲的抬起下颔,言辞间虽不生疏,亦不热络:“皇兄。”

脚尖一点在半空划过优雅的弧度,轻飘飘落于甲板,燕南锡目色不变,淡淡点了点头,目光落向后方上万神色怪异的士兵身上,他自然知道他们的怪异来源于什么,他的一场妖孽论让那个女子落入了万民唾骂的境地,而如今她的反击更是凌厉,直接踩着妖孽论爬上了神女的位置,让他彻底变成了妄图挑起战争,和天作对的昏君。

他轻声笑了,笑声中说不清的冷意……

莲公主的身边,还站在两个人,一个方面大耳的中年男子,身穿将服,行了一个硬朗的军礼:“末将马腾平,参见皇上。”

“马将军,平身。”

五年多的时间过去,马腾平再见燕南锡,很有几分感慨。

当初的七皇子如今已经位及九五,登基三年有余,身上已经含了满满的上位者的威严,即便依旧唇角含笑,嗓音温润,然而这声音落在耳中,竟让他这五十余岁的老将,生出了几分寒凉的敬畏感。

不由得,他想到了这个男子燕流田第一战时的所为,以万人做诱饵眼睛都不眨一下,面对堆积如山的尸骨,唇角依旧含着淡淡的浅笑。

一个激灵,马腾平收回目光,也将原本准备的满腹劝阻他收兵的话咽了回去。

说了又如何?

五年后再见,他从燕南锡的身上看到了野心,看到了决心,这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在汴荣先皇的倾轧下挣扎求存的小小皇子了!

没有过多的寒暄,燕南锡高抬起手。

呼啦!一声巨响,战船扬起风帆,快速的向着对岸的落峰关行驶。

“奴才参见皇上!”不男不女的尖细声音响在耳侧。

燕南锡似乎此时才看到莲公主身侧的另一人,肤色青白,下巴无须,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带上谄媚,是太后身边的太监娄海。

“皇上,奴才奉太后娘娘之命,前来……”

就在这时,东南方骤然亮起点点火光!娄海的话没说完,已经淹没在噼噼啪啪的燃烧声中。

在夜色的隐没下,一艘黑色的战船,朝着他们极快的驶来,而战船的后方,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边,足有数百艘更小一些的战船跟着,自北向南,一排排一列列,几乎铺展了整整一个江面。

其上火把丛丛灼灼,火苗在凉风中跳动着,映出了甲板上一黑一白的一双男女。

女子一袭白衣,凤眸微眯,三余年不见依旧是印象中的清冽。

只见她悠然的支着船檐,轻轻笑出声来:“等你很久了。”

铿!一声齐刷刷的巨响,船后的船队足有三十万的海军,齐齐拉弓搭箭,将目标对准了燕南锡!

三十万大军的箭矢,无一例外的顿准了燕南锡,他却仿佛没看见一般,面对这三十倍之多的敌手,依旧的悠然洒逸,对面女子清亮的眸光,落在他的眼里,让空濛的眸子幽深了下去,也缓缓的笑了:“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香怡冰翻个白眼,对这人的不要脸真是无语之极,可不是想念么,天天想着怎么算计她,那先前的流言大礼,她还没好好的答谢呢!

仿佛看穿了她的意思,燕南锡耸耸肩,唇角的弧度越发柔软:“今日这一遇,前面的账,正好可以先算上一算。”

铿!再一声巨响,燕国这边亦是拉弓搭箭!

江风呼呼的吹着,拉起的帆布发出裂帛一般的剧烈声响,楚堰江上一时变的剑拔弩张,像是拉紧的弓弦一般,一触即发!

浓重的杀气萦绕着,将本就不平静的江面扫虐的汹涌澎湃!

江风呼啸,杀气森森!

然而在这样凝重的气氛中,两方甲板上的三个人,却依旧悠然自得,岭南王剑眉微挑,香怡冰浅笑盈盈,燕南锡目光温软,这三人似不是对手不是将要生死相搏的敌人,似不是两个月前还一方陷害的一方受万民唾弃,一方回击的一方与天下对立……

香怡冰挑起柳眉,轻笑起来:“燕国这是要与天命为敌么?”

一声嗓音清清淡淡的传了过去,然而在猎猎凉风中是那么的清晰,燕国船上的近万人马,在这阴冷的天气中紧张的大汗淋漓,原本就生怕对面的敌人忽然来上一箭,把他们射成马蜂窝,此时听见这话,更是人心惶惶,面色苍白。

燕南锡无语的摇摇头,这女人真敢说,脸不红心不跳的自认天命。

这其中的猫腻他们都心知肚明,然而面对敌方的将士,这是最好的攻心之策,只从他身后那些粗重的呼吸,就能看的出,效果不错。

这么想着,唇角越发的温软,不由得带起丝丝欣赏的弧度,这一笑,身侧的莲公主忽然皱了皱眉,原先天下疯传他爱慕那个女人的消息,她是不信的,毕竟这一切的阴谋她都清清楚楚,不过是个烟雾弹罢了。

可是如今再看,她却无端的信了几分。

一向看似温润的皇兄,实则内心有几多寒凉,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兄弟姐妹共十一人,通通在这个男人的笑容中下了地狱,而她,若非四年前无意中发现他找了极多的术士研究那个名为炸弹的东西,又正巧对这术术极有研究,只一闻一观一听,就察觉出了那东西和烟花爆竹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当属同宗同源,也不会留下了这一条命。

自小,皇宫中姐妹众多,美貌的,心机深沉的,才华横溢的,而她明明每一样都出类拔萃,却一直以来籍籍无名,是因为她早就明白,那些父皇的宠爱和名声,只会是她们的枷锁、牢笼,在那个吃人的地方,想要活的安稳,就要先懂得隐藏。

即便如此,在她的心里,还是瞧不起那些同为公主的姐妹的。

她隐于暗处,冷笑的看着那些所谓的第一才女第一美女们,只有她自己知道,五国之间,没有任何的一个公主如她这般,美貌冠绝天下,才华精绝无双,然而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

她嫁给世间最优秀的男子,制炸弹、挑内乱、夺格根、灭流田、平卫、当女皇、开恩科、震朝堂、访燕国……她冷眼观着听着她的一切,看她在天下间扬名,世人只知香怡冰,从没有人知道,燕国还有一个并不输她的莲公主!

最讽刺的是,就连她的一条命,也是靠着那女人制作出来的炸弹,才保了下来!

而后来的日子,她在皇兄的眼里,作用亦不过是研究那炸弹的工具。

别看皇兄待她从来和善,她这在皇宫中长大的公主,又怎么看不出他眼中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冷意,那并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对于所有人的防备,即便是他的生母,太后。

可是现在,她清清楚楚的看到,身边这个不相信任何人,从来内里森凉如冰的男人,竟然在看到对面那个女子的一瞬,眼中的冷意化了……

那随意的一挑眉,一眯眼,一耸肩,透出了多少恐怕连他自己都不自知的情绪,那关于爱慕的传言,究竟是一个烟雾弹还是他由心而发之事,也许他根本就分不清楚。

连自己都以为是在做戏吧,然而究竟是戏子无情,还是戏如人生,真真假假中谁又能分辨的了?

莲公主无声的笑了,这个可怜的男人啊!

一声笑语将她的神思拉了回来,只见对面战船上的女子,来回掂着手中那个她送去示威挑衅的炸弹,挑眉道:“做的不错。”

话语中没有讥讽,是实实在在的认为不错。

而正是因为如此,让莲公主的心中猛的烧起了一把火,那随意的又含着几分鼓励的语气,分明是师傅称赞徒弟,大人表扬孩童,站在一个完全高出的阶级上,做出的评价。

那是一种藐视!莲公主紧紧的攥起拳,下颔抬的高高,不愿在那个女人的面前失了风度。

她微微一笑,极美,望着香怡冰点头:“多谢夸奖。”

寒风带着些微微的冷意在海面上游弋着,杀气却渐渐的淡了下来,两个女人相互对视,只一刻后,香怡冰便移开了目光,伸了个懒腰活动了活动筋骨,在这船上一等等了小半夜,从炎夏忽然变的寒冷,真有些不习惯。

莲公主眼眸一亮:“你怕了?”

燕南锡和岭南王,同时皱起了眉。

香怡冰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半响后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女人竟然将一个对视,当做了相互间的较量?

好笑的摇摇头,她问道:“你可知道,你我之间最大的差别在哪里?”

差别?

对面的女子眉毛一蹙,我见犹怜:“你是卫女皇,我是燕公主?”

香怡冰耸耸肩,不以为然。

蹙起的眉又紧了紧,莲公主淡淡道:“洗耳恭听。”

即便已经预见到接下来的话,未必会好听,但是好奇心和那若有若无想要与她较量的好胜心,让她选择了听。

而同时,战船上所有的人,都被激起了好奇心,竖起耳朵。

每一个人的目光注视着她,那女子负手立于船头,冷风将她的衣袂吹开,淡淡清辉下,火光的映照中,一双凤眸闪烁着幽深而逼人的光芒,似仙似魔似神抵一般的耀眼,让人不自觉的眯起了眸子。

“我的对手,可以是燕,是流田,是当初卫的一干夺位的皇子,如今可以是你,是燕南锡……然而你的对手……”

她红唇一勾,缓缓的却铿锵的吐出:“只是我!”

三个大字落地,莲公主一怔,脸色涨的通红。

她的意思很明确,不论性别,身份,地位,只要阻碍了她的路,就是她的敌人,归根究底,她将这些人放在了眼里,却从来没放在心里。

而反观她自己,从一开始便将那个第一个制作出炸弹的香怡冰当做了对手,她想和她一较高下,她挑衅她,得意洋洋的制作出了第二枚炸弹,傲然的给她送了过去示威,满心满眼都是对方看到炸弹之后的自叹弗如,然而对方……

从始至终,就没有把她当盘菜!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羞愤!

莲公主强自镇定的抬起头颅,直直的对视着对面的女人,不让自己落下丝毫的下风,然而她忽然睁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惊呼一声,这呼叫还来不及发出,已经淹没在了剧烈的破风声中!

噼噼啪啪!

只见对面那方才还笑意盈盈和她闲聊的女子,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玉臂一挥,手中那个她送去的炸弹不知什么时候,在背后点燃飞了过来!

引线在半空烧灼着滋滋作响,发出明烁的光亮,眼看着炸弹就要落入船上,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燕南锡还有心思轻笑了一声。

他呢喃道:“还真是她的风格啊!”

话落,脚尖腾空猛的飞起!

半空中月白的身形如电,一脚踢开这引线还只燃烧到一半的炸弹,就在这时,对面的三十万大军一波一波的松开了手中的弓,乌压压的箭头在月色下闪烁着冰冷又狰狞的寒芒!

大片大片的朝着他席卷而来!面对这样高密度的箭雨攻击,燕南锡也不敢轻敌,一把软剑自腰间抽搐,挥舞的密密成风,将射过来的流矢成排的击挡开……

叮叮当当……

清脆而尖锐的声响,不绝于耳。

轰!

天空中那炸弹终于烧完了引线,似一团烟花般猛然爆开,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蘑菇云一般的黑色烟雾升腾而起,那威力之强之猛,直吓的两方将士呆愣在了原地,直勾勾的盯着那如黑龙一般升上天际的滚滚浓烟,冷汗不自觉的刷刷淌出了脑门。

每一个人都在后怕,若是这东西爆炸在船上,那么……

想都不敢想!

只这一耽搁的功夫,燕南锡轻身落于甲板,衣衫上依旧有不少的划痕,左臂最为严重,流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香怡冰抬眸望了一眼天上的浓烟,耸耸肩极无辜:“我试试威力如何。”

话音落,对面的燕国将士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你他妈的试试威力,就把这变态的东西往咱们船上扔?这不要脸的话,你怎么说的出来?

莲公主更是一口血涌上喉间,若不是要保持着她公主骄傲的风度,简直恨不得冲上去撕了那个女人。

然而他们还处在疯狂的唾骂中时,对面的香怡冰已经一声大喝:“放箭!”

一个激灵,三十万人纷纷反应了过来,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再次拉满了弓弦。

咻咻咻……

第二次了,东楚的将士傻眼了。这女人太阴险!

破口大骂声还来不及发出,甚至盾牌都没支起,第二波箭雨再次呼啸而来……

燕南锡手臂一扬,一把拎起身边的莲公主,毫不客气的丢到了船舱内。

同一时间,血色四溅,哀嚎连连!

一声声的惨叫在冰冷的江面上响起,血花爆开一朵朵,战船的四周都被染的猩红,燕南锡高喝一声:“回航!”

簇白的水花将殷红的江水荡开,东楚的战船向着落峰关迅速撤离。

后方秦的战队紧追不舍,黑压压的箭矢如雨,如云,如蝗虫,不断的在后方席卷着,有的击打在盾牌上,发出金属交击的尖锐声响,有的射入身体里,一声惨叫后噗通落入江中,有的直接射进了船身。

岭南王挥手大喝:“投石机!”

“是!”

巨大的石块儿如雷,在半空划过遥远的弧线,轰轰砸在战船之上。

远远的有人惊骇欲绝:“破了个窟窿!”

燕国的战船像是刺猬一样,满满的弓箭让船的吃水线越来越深,行速越来越慢,这下越发的摇摇欲坠起来……

“全速追击!”

“是!”

战队如风,在楚堰江上横扫而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眼看着就要追上!

忽然,岭南王鹰目一凝,对面燕国的战船破败不堪,倾斜着的甲板上燕南锡转过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狭长的眸子中透着深深的森凉。

就在这时,远方落峰关融进夜色的群山下,无声无息出现了大片的火光,那一丛丛的火把遥遥映衬着黯淡的天幕,照亮了一方漆黑夜空。

那是燕南的战船!亦是足有数百艘之多,其上人头攒动,巨大的呐喊声呼啸着响起,朝着他们飞速驶来!

波涛起伏,深邃激荡,江面被火把映成了一片猩红的颜色……

岭南王当机立断:“撤退!”

“是!”

一声令下,所有的战船调转了方向。和燕国的海军硬碰硬,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士兵疯狂的拉着风帆,掌着船舵,只恨这船下没生出两个轱辘,在海上一路狂奔,一边支起盾牌抵挡着后方射来的箭矢、大石,一边瞅准了时机仓促的给予反击。

两方的战船在这骤然开启的大战中,都没讨了好。

岭南王早就料到燕南锡会有埋伏,这场大战在所难免,即便不是在这里,也会在他回国之后。

此时,有东祈渡那边牵制了一部分燕海军,燕南锡不能大规模的调派人手来这里,他的人二十余万,明显比起秦战力不足,再加上香怡冰前些日子的一番神女论,让燕国的士气大大的降低,对这一场战役更多的还是抗拒的心理。

而如果等到他回国,给了他时间,未必不能将神女这个结给解了,到时候硫磺运回去,炸弹大批大批的制作出来,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所以如果硬要打,那么这一次,就是秦发兵的最好时机!

然而即便如此,和以海战闻名的燕国在海域正面交锋,依旧只是胜负参半。

大片大片的箭矢射过来,身边渐渐有众多的袍泽中箭倒下,有的就死在甲板上,有的落入海中迸出巨大的浪花,石块砸在船板上砸的轰轰响……

将士们在心中破口大骂。那燕国的皇帝实在阴险,早早的准备好了战船的埋伏,反倒装出一副不敌跑路的模样,引他们上钩。

忽然!有人惊恐大喊:“那是……那是什么!”

所有人转头看去,只见半空中一片明烁的颜色兹兹放着光亮,十数个东西划过道狰狞的弧度,朝着这边飞来。

炸弹!燕国竟然在这海上,一次性的扔出了十几个炸弹!

两军离着尚远,这炸弹越过海面如今还离着他们有小半的距离,如果这些东西全数都落到了战船上,那么秦这三十万将士,最起码死伤十之一二,而剩下的也多半是残肢断臂。

“快闪开……快闪!”

“就要落下来了!”

“来了……”

电光石火间,岭南王鹰眸如墨,比这黑夜亦要暗沉上几分,他一把举起身侧的大弓,弓弦被拉成一张满月,四支长箭夹于五指中,咻咻咻咻!

四支长箭呼啸而出,仿佛长了眼分别飞往不同的方向,神乎其技的箭头卡在了四条引线上,将炸弹整个儿的击落水中,同一时间,战船上飞出数名暗卫,每一个对付一枚炸弹,凌厉的踢往天空中。

轰轰轰……

无数的爆炸声在高高的苍穹上响起,那震耳欲聋仿佛天地在发怒,似从九天神殿上爆发出的怒吼,一瞬压过了这战场上所有的声音。

将士们震撼的望着天际,冷汗涔涔中,再次有人惊呼:“又来了!”

第二波再来!

岭南王沉下俊面,一声声指令有条不紊的发出,清晰的钻入每一个被震的嗡嗡响的耳朵。

“守好自己的位置,莫要惊慌!”

“支起风帆,全速转舵!”

“暗卫行动!”

众人在这沉稳的喝声中,终于找回了神智,心里的不安和惊惧亦是随着语调中的平静,一丝丝的散开了,他们同时看向甲板上长身玉立的男人,一袭黑袍猎猎翻飞,他面容冷肃,再次搭弓射箭,那双执着弓箭的手沉稳如初,没有丝毫的颤抖,破风声响,箭矢如电,对准了第二波的炸弹呼啸而去。

齐齐呼出一口大气,他们的战神还在,他们的天还在!只要有他在,就没什么好怕!

三十万人齐声大喝:“是!”

应答声直上九霄。

战船飞速向着西南方调转,船上的将士支盾射箭,在后方二十余万大军的追击下,有条不紊的开始反击,所有抛来的炸弹都有岭南王和暗卫负责解决,同时一部分暗卫亦是取出炸弹,发了狠的点燃扔出去,势必让燕国也尝尝这惊惶的滋味。

轰轰不绝的爆炸声中,楚堰江上战火弥漫……

这场战事足足持续了近三个时辰。

这一场岭南王和燕南锡之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唯有二字可以形容。

惨烈!

当日头悄悄的升出江面,天色蒙蒙亮起的时候,楚堰江已经完全不见了原先的面貌,仿佛成为了一个人间地狱。

没错,就是地狱,江水被鲜血染红,滚滚波涛中漂浮着一层浓郁而粘腻的赤红血水,大片的浓郁血腥气,和刺鼻的硝烟味弥漫着,满目的伏尸、残肢、断臂、大片小片的木板木屑,战船的零碎部件,江畔上冷风呼啸着拂过,那呜呜声响仿佛是一曲悲歌,长鸣……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控诉着这场战争的惨烈,这就是香怡冰在制造炸弹之初的隐忧。然而此时,一语成谶。

岭南王胜了,然而胜也只是惨胜。接近五万的将士牺牲,二十五万的将士不论轻伤擦碰还是重伤致残,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

即便两方有燕南锡和岭南王指挥着对付着炸弹,有暗卫将炸弹或射或击,依然有少数的战船在余波的威胁中,散落江面,一艘船上就有几千人之多,几千人落下江水中,有的救治及时攀上了其他的战船,有的直接被流矢射中而亡,永远的埋在了这江畔下……

秦的胜,胜在了士气高昂,也胜在了燕国的一盘散沙。

几乎每一艘燕国的战船上,都有士兵高呼着“退兵”,他们不愿再做无谓的牺牲,为了一个完全不可能有希望的胜利,和天命斗,和神女斗,这场战役的失败已经是注定的!

战事到了最后,甚至不待燕南锡下令,燕国已经丢盔卸甲仓皇逃窜。

一场大战以这样的悲剧落幕,燕国的船只驶上落峰关,燕南锡缓缓的下了船,思绪却被刚才的那一战困扰,燕国士气低迷撤退就罢了,岭南王明明小胜几分可以追击,为何也收兵了?

“若不是皇上执意开战,又怎么会这样!”

“咱们开战已经触怒了上苍,牲口猝死就是示警。”

“上天已经下达了旨意,西卫女皇将会一统四海,还打什么?”

七嘴八舌的小声抱怨,汇聚成一股低迷又沉闷的嗡嗡声,一声声崩溃的抱怨,毫无阻滞的钻入耳际,燕南锡唇角含笑,眸子却是越来越冷,不由得想到那女子,当初也是受到这样的非议么,或者比这要更加的严重。

忽然,他眉峰一皱。回忆起方才的一战,似乎一直没看到香怡冰的身影,仿佛扔完了第一个炸弹之后,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鬼使神差的回过头,看向远远航走的秦战船,那极远极远的一艘巨大战船的甲板上,一黑一白的男女背对着他相拥而立,岭南王似是有所察觉一般,亦是转头看了过来。

两人看不清对方的面容,那目光却仿佛实质一般在江面上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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