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孟若既然开口说想让沙尔卡帮忙收拾行李,雌虫当然要先收拾雄主的东西让雄主满意,然后再去做自己的事。
所以沙尔卡立即问郁孟若:“您想带的东西都有哪些?”
郁孟若谨慎地维持着和雌虫间一米以上的安全社交距离,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指着地上堆积如山的杂物说:“喏,就是这些。”
沙尔卡目瞪口呆。
他本来以为郁孟若只是不擅长收纳整理,这也很正常。现在看来,是他小看自己的雄主了,郁孟若的收纳能力说不定没什么问题——郁孟若说“没法把东西放进箱子”,这只是一个客观事实,是箱子的问题——郁孟若的旅行箱显然是太小了,而且不具备的空间扩展功能,怎么看都不可能放得下这么多东西。
沙尔卡深呼吸,告诉自己问题不大,反正他特别擅长解决问题,好在他还有放置机甲的空间钮,他们到荒星是要乘坐民航星舰,不会动用机甲战斗,所以就算用这堆东西把机甲埋起来带走,也不会发生那种“释放机甲战斗,雄主的日用品衣物落满周围太空”的惨剧。
雌虫埋头整理起来,试着把同类的东西放在一起收纳。郁孟若看他认真工作,应该不会再突然动手动脚,没一会就像被喂熟失去警惕之心的小动物一样,一感觉危险已经被解除,立即安心地带着一大堆零食和饮料凑过来,边咔嚓咔嚓吃喝边围观沙尔卡收拾东西。
沙尔卡本来以为郁孟若会因为在军队的遭遇郁结于心,就算不拿他撒气,起码也要不开心一阵。没想到雄虫失忆之后心大得很,好像转眼就把之前的不愉快忘光了。看到他把一堆毛巾放在一起,还立即及时出声制止道:“不行,沙尔卡,不能把擦脚的毛巾和擦头发擦脸擦手的放在一起!”
沙尔卡愣住了。虽然他一直都知道雄虫娇贵,出门肯定要带许多东西。但也仅限于知道他们要带特别多的衣服、护肤品、配饰,他向来冲澡之后顶多裹一条浴巾擦一擦再晾一晾,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擦脸擦手擦脚都要用不同的毛巾。
郁孟若不知道沙尔卡是正在琢磨为什么要分这么多毛巾,还以为他是在为难不知该怎么收拾,于是退让道:“算了,不然我们一会去买新的吧,100条够不够我们用几年的?新的就可以全部放在一起,这样比较省事。”
沙尔卡想想这个家庭糟糕的财政状况,立即坚决拒绝了雄主败家的提议,到厨房找到塑封袋挨个分装。
解决掉毛巾,他又发现郁孟若收拾出来的十来把梳子,每个都奇形怪状,不由又多看了几眼。
郁孟若发现了他的困惑,凑过来友好地给他介绍精致boy的打理常识,“这是睡前按摩头皮的,这个要用来梳出刘海的,如果头发长了不想剪短,就需要这个。这两个虽然是同款,但是这边这个是限量款,店员告诉我说以后会很难买到,很好看对不对?”
既然每个都有用,没用的那些还都是雄主最喜欢的,沙尔卡也无话可说,而且终于理解了郁孟若为什么一直强调他们时间紧张没时间做别的,必须立即、马上开始收拾行李。
再加上沙尔卡想了想,觉得不应该通过精简雄虫用得到的东西,降低他未来很长时间的生活质量来给自己省事,干脆再也不多想面前小山一样的杂物都有什么用途,撸起袖子只当自己在摆立体拼图,以最节省空间的方式把它们装好,然后放进空间钮去给飞鲨做邻居。
郁孟若看了一会,发现自己没什么意见建议要提,就闲聊起来,“喂,沙沙,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
沙尔卡听到这个张口就来的昵称,无语了片刻,放下手里的活,态度端正地准备为雄主献计献策:“您尽管说。”
郁孟若把早上出院前开直播时,观众们的要求告诉他,“沙沙,我签了个直播合同,每天都要直播几小时,直播间的观众说想看你出镜,你觉得怎么样,愿意出镜吗?”
沙尔卡对此没什么想法,“我听您的。”
郁孟若仔细观察了一下沙尔卡,感觉他真的非常平静,对直播出镜没有任何想法,没有不开心,也不怕被更多虫族知道自己只是匹配了d级雄虫——但问题是,面前这个雌虫心硬如铁,不久前开口说要卖了珍贵的机甲、他自己不治伤了要出院的时候,也都是很平静没任何想法的。
根据过去的经验,郁孟若决定还是要多说点打探沙尔卡的真实想法和打算,他打开自己手腕上的终端,调出语音备忘功能,开始和沙尔卡讲自己的想法。
“是这样的沙沙,我直播的时候给自己做了个设定,就是对雌虫很好,非常尊重雌虫,和你的感情也特别好。你现在出院了,我们要一直待在一起,我每天要直播好几个小时,你一直不出镜露脸肯定是不行的。但是,我也不想让你直接出镜,观众要是知道了我的雌虫是你的话,反响可能会不太好,所以我们要做好铺垫……”
沙尔卡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看了一眼态度自然的雄虫,心想:他果然还是被今天的事伤害到了。
他的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怒火,冷冷地说:“为什么要做设定,为什么要铺垫?假如您是通过市政签署的直播协议,只要满足时长就算完成任务。谁有意见,您就把他踢出直播间。”
郁孟若感受到了沙尔卡的情绪变化,却搞不懂他为什么会生气。
对他来说,作为公众人物立个人设是非常自然的事。他试图和沙尔卡解释:“不是啊小沙,我没想要你演戏作假,你也不需要表现得多喜欢我,我只是想要做好铺垫让大家能够更容易接受和喜欢我们,不要在我的直播间掐架,我们也能多收礼物多赚钱……”
沙尔卡听郁孟若说到这里,甚至没有留意刚成年的雄虫叫他“小沙”,狭长深邃的眼睛突然因为不敢置信瞪圆了:“您……您很缺钱吗雄主?”
沙尔卡飞快心算了最近他所知的家庭开销,只是基地建设和他的医疗费,就足以花光他所有的财产。雄虫要求他在医院多住几天的态度强硬,而沙尔卡自己不愿意住院,也只是从长远考虑不想耗光郁孟若的积蓄,而不是觉得郁孟若作为雄虫,现阶段就会缺钱。
但以雄虫骄傲的天性,要不是负担不下去,又怎么会想到迎合雌虫的喜好去赚钱呢,沙尔卡的内心简直要被愧疚淹没了。他是真的没想到,郁孟若竟然这么穷……
。